壓制住心頭這股不好的預感,霍準還算鎮定的問了句,“有什麼區別麼?”
“當然有啊!”
許可一邊說着,一邊認真的點頭。
霍準面不改色,繼續問道,“有什麼區別?”
聞言,許可立即正襟危坐,本想着從霍準的腿上下來,坐在牀上好好說,但是纔剛有動作就被霍準給制止了。
“就這麼說就行。”霍準面色還是看不出什麼異常。
他心裡卻是在打着自己的主意。
他琢磨着,要是待會兒萬不得已必須回答的時候,他的答案不及格,這小女人要是鬧脾氣,他還能及時抱住她。
這要是讓她現在就這麼脫離了他的控制範圍,抱不回來了怎麼辦?
被霍準這麼一說,不知道霍準真實心思的許可確實不再動作了,任由他這麼抱着,心想就這麼說吧。
看出小女人這是默允了,霍準的態度十分良好,溫柔道,“說吧,洗耳恭聽。”許可咳了聲清清嗓子,然後才鄭重的細細道來,“這怎麼會沒有區別呢?這區別可是大了。你想啊,後來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並不知道我就是四年前的我,當時你的心裡還是有四年前的我,並且還念念不
忘的。所以,在當時的你心裡,四年前的我和四年後的我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那四年前的我和四年後的我,你到底更喜歡哪個?你敢說當時你心裡就沒有過糾結和掙扎?”
說完這番話,許可感覺都要被自己給繞進去了,腦子暈乎乎的。
這都什麼對什麼?
目光看向表情看起來沒什麼變化的男人,許可試探的問了句,“你聽明白了麼?”
“……”
霍準並沒有立即回話。
聽是聽明白了,但是究竟該怎麼回答,他還沒想好。
霍准算是明白了,這小女人分明是在他面前給他挖了個大坑,巨大無比的坑。
不管他說喜歡哪個,都不會有好下場的,只有慘和更慘兩種結果等着他。
總結前人的教訓,霍準對自己做出的英明判斷深信不疑。
無論他選哪個,小女人都有生氣和不開心的理由,他每說一個字兒都等於是往前面那大坑裡跳。
這要是跳下去,就算不摔個粉身碎骨,也得落個終身殘疾。
最終,霍準的選擇是……
“沒明白。”霍準不苟言笑的說出三個字兒,十分真誠,裝的十分逼真。
當即,許可就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似的,生無可戀的嘆息一聲,表情在說:我就知道!深呼吸一口氣,許可勸自己不要就此放棄,然後耐着性子將自己剛纔的問題車軲轆話來回說了好幾遍,反反覆覆,其實中心思想就是那麼兩句,也找不到更容易讓人理解的方式來敘述,等於是同樣的話說
了好幾遍。
當霍準看出小女人明顯累的夠嗆也不打算放棄的時候,他還是妥協了,“老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霍準話音落定的時候,明顯看到小女人的雙眼因爲自己的這句話而放出亮光,心裡不禁汗顏。
不僅如此,許可還不確定的問了句,“真的明白了麼?”
霍準肯定的點點頭,“真的明白了。”
許可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問他,“然後呢?”
“什麼?”霍準選擇裝傻。
許可無語的撇撇嘴巴,提醒着,“聽明白了就要回答啊,所以你的答案是……”
許可拉長了聲音。
霍準知道自己是躲不過這一劫了,卻還是不死心的問了句,“這個回答有那麼重要麼?”
“當然有啊!”
許可立即嚴肅起小臉兒,倒像是在無聲的警告着:你想好了再答。
“……”
霍準沉默片刻才道,“這個問題對於你或許真的很重要,可對我來說,真的不是那麼重要。”
說完這句話,霍準還沒來得及說別的,就看見許可的小臉兒拉下去了,然後開始一點點的變黑。
心臟驟然下沉,霍準心想完了!
於是趕緊補救道,“聽我說完。”
許可委屈巴巴的瞄了他一眼,目光帶着怨懟,嘴上也不情願,“嗯,你說。”
這語氣聽得霍準心裡沒底。
她言外之意無非就是在說:你說,我看你倒是還能說出些什麼來。
少說和多說,好像只是早死和晚死的區別而已。
完了完了!
這下可能真的要完了!
霍準心裡越來越沒底,靈魂都忍不住開始顫抖了。爲了補救有效,霍準極其深情的望着許可沉聲開口道,“過去是你,現在是你,未來還會是你,從始至終都是你。所以,對我來說,你那個問題真的不是那麼重要,重要的是一直都是你,也只有你,而且未
來你也會一直在我身邊,對麼?”
提心吊膽的說完這句話,霍準就像一個爲自己做最後辯護的囚犯,緊張的等着法官的審判。
他巧妙的避開了許可那個問題的針對性,只挑着中聽又動聽的話說,乍一聽起來像是回答了,可禁不住推敲,因爲他始終也沒正面回答到底更喜歡哪個她。
雖然心裡緊張,但霍準臉上表現出的是一如既往的深情和從容。
接下來的時間,沉默,沉默,還是沉默……
許可沒動靜兒的時間越長,霍準的一顆心就下沉的越是厲害,直到看到小女人的眼圈兒突然變紅,而且紅的越來越厲害,他才徹底慌了。
“老婆,你別生氣別哭啊。”
“是不是對我剛纔的回答不夠滿意?”
“你等等,我再想想,一定好好回答,不會再把你氣哭了……”
瞅着像是個孩子一般慌亂的霍準,原本眼淚都要掉出來的許可瞬間破涕爲笑。
看着又哭又笑的小女人,霍準的動作有片刻的僵硬,神情也有瞬間的呆滯。
這是……什麼情況?
還不等霍準問,許可已經笑着出聲道,“不,我沒有不滿意,我很滿意。”
又是片刻的呆滯。
片刻的呆滯後,霍準又有些哭笑不得。
開心也哭,不開心也哭,女人到底是個什麼物種?答曰:一種男人永遠研究不透的物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