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小濡狐疑的看着那張不真誠的臉,咬牙道:“你真的是喜歡我這個人而不是喜歡我的頭髮?不行,我得把頭髮剪了。。。”
“不許剪!”
男人的聲音霸道又篤定。
“爲什麼?那是我的頭髮!”樑小濡在他懷裡哼哼。
“因爲你是我的,你身上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我說不行就不行!”樑以沫說得非常自然,眯着眼睛輕輕嗅了嗅她的髮梢。
記憶中,她的頭髮有一種甜甜香香的味道,好像夜裡迎面吹來的輕風,是個男人都會沉醉。
不過今天因爲情況特殊,他竟然除了甜香還嗅到了一股焦糊味兒,那是她爲了救他捨生忘死的味道。。。
“樑以沫,你好霸道,不過我喜歡!”樑小濡窩在他懷裡閉上眼睛,只要他好好的活着,她還有什麼不能聽他的?這個平日裡高冷的男人啊,原來喜歡長頭髮的女生,她嘴角微微朝上一挑,對他又多了一分了解。
她哪裡知道樑以沫爲什麼會喜歡她的長髮,還不就是夜不眠的那夜?又是誰意亂情迷的用海藻般的長髮蠱惑了誰?
lily是在天亮的時候被王宇在公園暗落落的一角給找到的,她面無表情的從長椅上坐起,然後抖了抖身上的枯葉,用一種極爲陌生的目光看着形容疲憊的王宇。
一夜無眠,讓那個冷靜剋制的男人下巴上多了一層黛青色,他那裡還是昨夜那個神采奕奕的幸福新郎?分明就是一條落魄得沒人要的狗!
“跟我回去。”
王宇走過來就要拉她的手,她身上還是昨夜的那身大紅色的敬酒長裙,美是很美,但是紅豔豔的顏色配上冰塊般的表情,怎麼看都很刺眼。
“王醫生,我看我們還是把話說清楚的好吧?”
她是個成熟的女人,不會鬧一些小女孩的小脾氣小xing子,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聲音冷靜得可怕。
公園裡的清晨特別陰冷,長椅上都被晨霜給微微潤溼了,她紅色長裙的背後也溼了一塊,比身體更冷的是她的心。
一直都以爲王宇是她生命中的救贖者,但蘇信的話卻如一把刀子,讓她想忘也忘不掉!
不是她不相信王宇,是她知道蘇信說的應該是就是真相。
王宇點點頭,沉着臉坐在了她身邊。
“好,你說,我聽。”
“王宇,你個我說實話,我的輸軟管和子宮附件到底是你弄壞的還是蘇信弄壞的?”lily的手一直都在抖,下巴也在顫抖,牙齒冷的咯咯咯的直打架。
心寒!
王宇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我不想再騙你了,的確是我碰壞的!”
他接手的時候lily的情況很糟糕,要是再晚些手術將生命不保,並且蘇信的手法很毒,有些傷口靠那些地方很近,他已經很盡力了,並且這些也算不得醫療事故,是在手術過程中偶爾也會發生的正常情況,每個病人家屬都會被告知結果之後簽署手術同意書的,記得當時lily的手術是樑小濡籤的同意書吧?
但是他現在說着這些,她能聽嗎,她又會信他嗎?
果然,lily一臉潰敗搖了搖頭:“果然是你,果然是你。。。怪不得你對我難麼好,我們又從醫患關係變成了情侶關係,直到就快要變成夫妻!原來你對我,不過是因爲愧疚和補償。。。原來,真正絕了我做母親後路的人是你王宇!”
最後吐出他名字時,她的聲音突然變了,濃重的哭腔和強烈的恨意!
“lily,你聽我說,你還有機會的,你真的還有機會做母親的!我對天發誓!就算你的子宮沒了輸卵管沒了。。。哪怕什麼都沒了,可是卵巢還在啊!我會想辦法的,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成爲一個母親!實在不行我們去領養一個孩子好不好?領養一堆也行啊!我求你不要因爲我曾經的過失就誤解了我對你的愛!我是真心愛你的,你勇敢,獨立,沉穩,大氣,沒有一般小女生的嬌滴滴冷冰冰,這些都是深深吸引我的地方,我是真心愛你,不是你口中說的什麼愧疚和補償。。。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我此生從來沒有這麼愛過一個女人!”
王宇從未見過lily的臉上那麼沒有一絲兒活氣,她就像是一具披着染血嫁衣的布偶娃娃,在清晨綠樹蔥蔥的公園裡顯得萬分的詭異和讓人駭懼。
第一次,他覺得自己有些掌控不了眼前看似柔弱的女子了!
就要失去了嗎?他的心沉入了谷底。。。
曾經如智囊軍師一般的王宇,還幫着別人牽線搭橋出謀劃策的王醫生,卻把自己的愛情道路走到了死角!
最可悲的,他竟然該死的一點辦法都想不出來!
樑小濡是在與樑以沫深情相對就要輕輕吻上的時候接到電話的,悠揚的《followintherainbow》。。。
該死的!樑以沫惱得低咒一聲。
不想大煞風景打電話過來的人竟然張口就找樑小濡:“樑總,我是王宇,小濡在你身邊嗎?”
雖然有些冒失,但是王宇已經沒有退路了,lily一向和樑小濡交好,也許她來勸勸會有所轉機吧!
樑以沫很不爽,將手機遞給了樑小濡,一隻手勾着她的身子,用指骨輕輕丈量着她的後背,趁她接電話不能反抗,光明正大的揩油。。。
樑小濡被他摸得一顫一顫:“喂?”
王宇很焦急,簡單報了地址,只說了兩個字“快來”!
他那麼冷靜的一個人,從來沒這麼失態過,樑小濡察覺了失態的嚴重,點頭掛了電話。
樑以沫側身躺在她一邊,大手悠閒的繞着她的髮絲。。。
“怎麼了?”
“lily離家出走被王醫生找到了,我得去一趟!”
樑以沫將她壓在身下,抓着她被包成糉子似的小手和膝蓋:“你都傷成這樣了,不準去!”
“以沫。。。別鬧。。。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況且lily和王宇都幫過咱倆!”
樑以沫飛快的下地,一邊穿着外套一邊飛快的打着領帶,他的聲音清清淡淡:“你在這裡好好休息等我,我過去處理。”
“你?”
“也只有我能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