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佳!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樑小濡喘得跟牛一樣,一手扶着樑以沫的手臂,一邊捂着胸口高聲質問。
原本她還對林舒佳有些好感,可是這件事情一出,那些殘存的好感喪失殆盡,她從未想過端莊能幹的林舒佳竟然是這種心狠手辣的人!
身子已經不動聲色的被樑以沫擋在了後面,男人身姿筆挺,山一般偉岸,有他庇佑,不透風雨。
“做什麼?”林舒佳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好像無辜似的聳了聳肩,“我在綁架你們啊!”
“林舒佳!你這是犯罪!要坐牢的!”樑小濡板着臉提醒她。
“哈哈哈。。。謝謝你的提醒,我好害怕!”林舒佳冷笑,目光迎向樑以沫的時候,閃閃爍爍起來,“樑總,得罪了您,我也沒有別的退路了,所以,你懂的,我是肯定不會讓你活着走出玉龍山的!除非,我們友好的達成協議!”
樑以沫沉着臉,昂然玉立。
天色青白,叢林裡不斷傳來簌簌的風聲,額前髮絲被吹亂,細碎的拂動,顯得那張臉,年輕、俊美。
聲音也清粼粼如泉水似的:“林小姐,那也要看你有沒有讓我死在這裡的本事!”
話聲落,身後追擊的猴臉男和青年老二也都趕了過來,和林舒佳對樑以沫、樑小濡形成了前後夾擊之勢。
樑以沫扯過樑小濡護在身側,冷笑:“創世集團的總裁死在這裡,你們認爲警方、創世、媒體。。。會善罷甘休麼?你們一個一個的,都能全身而退?”
如果真的那樣,整件事情會轟動全國,有心人想要遮掩都會遮掩不住!
“抱歉,樑總,我們似乎管不了那麼多了!”
林舒佳冷酷的笑着,拉了一下槍栓,隨時準備扣動扳機。
掉了毛的鳳凰不如雞,這段日子她是切身體會到了,她不甘心,這輩子絕對不能過那種任人宰割卑賤平庸的日子!
美眸緩緩眯了起來,槍口對準了赤手空拳的樑以沫,猴臉男和青年老二也同樣將槍口對上了樑小濡的後心。
樑小濡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兒了,這個時刻,她倒不是怕自己死,而是怕樑以沫會死!
他那麼優秀,叱吒涼城金融界,天之驕子一般奪目,如果他死在這荒山野嶺的,就太不值了!
“跑!”
情急之下,她拉着樑以沫的手就朝另外一條岔道口奔去,耳畔全都是呼呼的風聲,鬼魅一般嘶吼鳴叫着,彷彿要把一切全都香噬。
她不管不顧了,只知道自己的腿沒樑以沫的長,速度也沒有他快,想要不拖他後腿,只有更加沒命的跑!
林舒佳分析的在理,得罪了樑以沫肯定混不下去了,要麼樑以沫簽字任她擺佈,要麼弄死樑以沫!那個瘋女人絕對會不達目的不罷休!
而樑以沫那個人,又絕對不會屈從於任何人的意志!
既然註定了死路一條,不如跑吧!
小手一直緊緊的抓着那隻溫暖的大手,慶幸的是,耳邊並沒有響起那歇斯底里的槍聲,甚至都沒有因人追趕而發出的腳步聲,樑小濡越跑越不是滋味兒,漸漸放慢了腳步。
她身邊,樑以沫也停了下來,目光淡淡的落在她臉上。
黎明破曉前,天將亮未亮,是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時刻。
明明光線不佳,樑小濡卻偏偏還是能夠看見他臉上前所未有的沉重,那種神色連剛纔被人用槍指着都沒有表現出來過,然而現在,她非常確定,樑以沫有些擔心。
“樑以沫,你怎麼了?”
她朝身後看了看,山林裡靜悄悄的,連條小路都看不見,也不知道剛纔情急之下是怎麼跑到這裡來的,顯然林舒佳他們是追蹤不到這裡來了。
樑以沫容顏冷清,輕輕鬆開樑小濡的手,在自己身側替她擦了擦手汗,又緊緊握住,淡淡問道:“樑小濡,你知不知道林舒佳和那兩個歹徒爲什麼獨獨剩了一條岔道給我們?”
樑小濡是個聰明人,聽出話裡的問題,驚呼:“你的意思是,他們故意把我們趕到這條路上?”
這條岔道沒人防守,他們跑了進來之後又沒人在背後放槍。。。他們明明可以開槍從背後打死他倆的!
“沒錯。”
樑小濡不明所以:“爲什麼?這條路有什麼不同嗎?”
看林舒佳的樣子,不像是要放過他們,那爲什麼現在又不追了?
“殺了我,林舒佳絕對難逃一死!藏得再好也會被創世聘請的**給從人海里揪出來!更別說還有公安局、政府等各方面的力量!”
樑以沫冷笑。
他知道林舒佳不敢開槍,至少不敢朝他致命的地方打!那樣,她將此生永無寧日!
樑小濡順着他的思路捋着:“所以她不能親手殺你,但是得罪了你她又不能放過你,那麼只能。。。讓你自己死!”
話已出口,她頓覺頭皮發麻。
“所以。。。”樑以沫垂着眸子靜靜的看着她。
樑小濡驚叫:“所以這是條死路!”
樑以沫沒作聲,算是默認。
事發突然,樑小濡猛然拉着他就跑,他第一反應就是擋在她身後,以防她中槍,然後直覺告訴他,林舒佳根本就沒有開槍的意思,她從始至終就是宣告一件事情:老孃要弄死你們,不想死在槍下,趕緊想辦法跑吧!
林舒佳是故意讓他們自己跑到這條死路上來的!
兩人觀察了一下地形地勢,樑小濡搓着兩手冷得直哈氣,不等她哆嗦,樑以沫的外套已經披了過來。
“樑以沫,這裡雖然黑了點,但不像是會有洪水猛獸出現的樣子啊,我們怎麼會必死呢?”
“林舒佳不是一個魯莽的人,她做事一定有她的把握!”
樑以沫彎下腰,從皮鞋的後跟處一抽,取出一把軍用匕首!
“你東西還真多!”樑小濡笑彎了眼睛,渾然不知危險的來臨。
看着那柄寒光閃閃的軍刺,她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轉頭看向樑以沫,臉上一陣青紅交替。
樑以沫皺眉,摸了摸她的頭:“怎麼了?”
“你明明鞋底有匕首,幹嘛讓我咬你的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