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希望心底善良些,不要像她姐姐那麼自私惡毒!
“有的,是我的親妹妹,但是她天生殘疾,我怕丟臉,所以一直沒告訴任何人,這個秘密連我最好的朋友餘安安都不知道!這麼多年來,我一直視妹妹爲眼中釘拖油瓶,她的存在讓我在同學們面前擡不起投來,所以我憎恨她都來不及,更別提什麼盡到姐姐的責任去照顧她了!但是,但是……”
蘇信說着竟然哽咽了,很是動情。
樑小濡輕嘆一聲,原來,每個人心裡都有一段傷,縱觀身邊的這些人,沈澈、小爽、盛陽、許煙雨,就算是個傲潔還有一個黯然收場的初戀男友呢!
“但是我萬萬沒想到,自從我入獄了,除了安安偶爾想起我會來看看我,剩下的,就連我的親人我的爸爸媽媽都以我爲恥從不來看過去,但是我妹妹,我妹妹她竟然……”蘇信有些說不下去了,幾度哽咽,“我妹妹是個殘疾人,從鄉下來到這裡來看我,是多麼不容易,受盡了歧視!她、竟然只有她不嫌棄我這個姐姐,每個月輪到探視的這天,都會準時出現,風雨無阻……”
樑小濡被這個故事打動了,蘇信那麼壞心腸的一個女人,竟然有着這麼溫暖的妹妹,她該知足惜福纔是。
蘇信又哭了很久才止住,抹了把臉看看窗外:“現在我算是想明白了,陪伴纔是最長情的告白,我對妹妹很感激很慚愧,就該用實際行動去報答她讓她過上好日子,可是……我知道自己走不出這個籠子了……”
樑小濡苦笑:“你出不去了,我又能出去替你照顧你妹妹麼?別忘了我是死刑犯,不久就要被提審了,我不會辯駁,會直接認罪,然後等着死刑,就像你說的,一槍爆頭……”
欠了別人的,總歸是要還的,她深信不疑。
蘇信卻又發出嘲諷的笑聲:“怎麼會?你可是打不死的九頭鳥踩不死的小雜草!如果我猜得沒錯,樑以沫是不會讓你伏法的,最多,就是讓你活着天天在自責煎熬中度過……”
樑小濡腦子一熱,呼吸一停,整個的後背從牆壁上分開直了起來,她轉頭,隔着牆壁問道:“你說什麼,你說清楚!”
蘇信似乎在故意賣關子,又沉默了。
樑小濡急得要瘋,用手掌狠命的拍打牆壁:“蘇信!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你是什麼意思?以沫他怎麼了?他到底怎麼了?你告訴我他是不是還活着告訴我!別這麼折磨我……”
蘇信把手伸進了襠裡,摸出了私藏的手機。
牢房裡很多角度都是有攝像頭監控的,她呆在這裡大半年了,熟稔得很。
找了個攝像頭的死角,她優哉遊哉的滑動着手機,又翻出了樑以沫的那張垂危病牀照。
嘴裡,卻是非常無情的淡淡說着:“樑小濡,你真的很在乎樑以沫,不想他被你打死?”
樑小濡好不容易沉澱下來的心情被狠狠攪渾,這二十來天,她從最初的不吃不喝的一心求死,到後來的吃一口吐一口也要吃飯活下去,再到最近的開始提筆作畫,安安靜靜的守候着他的消息,她已經很沉靜了,但是在聽到那個人的名字之後,所有的修爲毀於一旦!
“他還活着是不是?他還活着是不是?蘇信你告訴我,我求求你,你告訴我好不好?”
樑小濡動靜越來越大,在這樣肯定要引來討厭的獄警的,蘇信不耐煩的敲了敲牀:“你給我安靜一會兒,夜深人靜,你輕聲說我也聽得到。”
“好!我輕點,你快點說!”
樑小濡安靜的趴伏在牆壁上,生怕漏掉了蘇信說的哪個字。
“那我讓你有朝一日出獄後替我照顧我妹妹,你答不答應?”
蘇信冷笑,她從來不是個吃虧的人,樑小濡那個木頭疙瘩,不怕她會賴賬,就怕她不答應!
“我出不去的,就算他活着我殺人的罪名不成立,但是也逃脫不了法律的制裁,再說他定然是恨極了我,不會讓我出去的!”
“我不管,除非你死在牢裡,否則記住你今夜的承諾!”
蘇信裝作打哈欠的樣子下了牀,看似漫不經心的瞟了眼攝像頭,從手心裡將一個東西往旁邊一丟!
“自己看吧。”
樑小濡聽見聲音趕緊爬到鐵柵欄門口,她和蘇信牢房之間的過道上,靜靜的躺着一隻襪子!
襪子裡面方方正正的,明顯是藏了東西的!
蘇信飛快的提醒:“是手機!你趕緊!”
樑小濡心中一緊,擡頭看了看四下沒人,顫抖的手伸向那隻襪子,她剛費力的把襪子拽到手裡,過道里突然警鈴大作,所有的燈全都亮了起來,值班的老杜提着警棍神色威武的走了過來!
“怎麼回事?剛纔是什麼東西?”
老杜看看兩個牢房,該死的每一個囚犯臨檢的時候站起來,都一副漫不經心美夢被吵醒的死樣。
蘇信撓了撓頭髮,冷冷的白了她一眼,明顯是她什麼都沒做,被她憑空吵了好夢。
樑小濡正低頭穿着襪子,壓根兒就沒擡眼看過她。
“049371!你剛剛拿了什麼東西?”
樑小濡腳底一沉,將手機牢牢的踩在了襪子和腳掌之間,然後並沒有去看老杜,而是歪着身子躺在了水泥地上,心裡不斷的期待着老杜快走!趕緊走!
她不擅長撒謊,乾脆就高冷的不理睬了。
聞訊趕來的小蔡喘着氣跑到了老杜身邊:“老杜,警報都響了,怎麼回事?”
老杜不語,看着樑小濡。
小蔡惱了拿出鑰匙就要打開牢房去搜,被老杜攔住了:“把襪子扔出來!”
她朝樑小濡吼了一嗓子。
蘇信一動不動,反正手機都扔出去了,她是不會承認自己也有參與的,嘴角揚起得意的冷笑,她倒是很好奇樑小濡會不會聽話。
過道里突然飛出一物,小蔡下意識去接,又覺得味道古怪,她一皺眉,低頭一看,竟然真是隻女人的襪子。
老杜看了看那隻襪子,又看了看低着頭撥弄着手指的樑小濡。
“菜菜,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