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蕭平都答應給大家發一大筆獎金了,郝叟卻還不太高興地問他是不是忘記了什麼,其他人也都跟到很是意外。郝叟這樣的反應讓氣氛立刻變得有些尷尬,其他人都有些詫異地看着他,不知道這個平時脾氣溫和的老好人,爲什麼會在這個應該高興的時候用這種態度對待老闆。
倒是蕭平知道郝叟爲什麼會這樣說,笑呵呵地從隨身攜帶的大挎包裡拿出一隻小巧的橡木酒桶道:“我就知道你不會忘記這事,給,這就是我釀出來的最終結果!”
看到這隻小巧精緻的橡木桶,郝叟的臉上終於出現了滿意的笑容。對愛酒成癡的郝叟來說,幾個月薪水的吸引力遠沒有這一小桶紅酒來得大。
這桶紅酒一到手,郝叟就迫不及待地將其打開,然後拿了只乾淨杯子倒上一點紅酒,只是輕輕一聞就面露陶醉之色。他輕輕晃動杯子,然後細細地品嚐了一口。
蕭平和其他人都饒有興趣地看着他,想知道郝叟對這桶紅酒的看法。
郝叟回味了很久,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從驚喜到享受再到不可置信,最後停留在他臉上的竟然是失望和悲哀。
完全沒想到郝叟會是這樣的表情,蕭平也不禁緊張地問:“酒不好?”
“酒是好酒,真沒想到我這輩能品嚐到這樣高品質的紅酒!”郝叟對蕭平自釀的紅酒作出了極高的評價:“雖然酒莊釀的酒已經很不錯了,但還是不能和你釀的相比。”
這個結果也在蕭平的意料之中,但他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問:“既然是這樣。爲什麼你滿臉不高興的表情?”
郝叟長長嘆了口氣,落寞地對蕭平道:“我是因爲知道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釀出這麼好的紅酒。所以纔會嘆氣啊!”
聽到這裡蕭平也不禁啞然失笑,郝叟不愧是把全部熱情都投入到釀酒業中了。居然會爲了這種事不高興。不過蕭平對此也無能爲力,他是絕對不可能向郝叟泄露煉妖壺的秘密的。
所以蕭平很快就哈哈一笑,樂呵呵地勸郝叟:“別把這事放在心上了,我只是小規模釀一點紅酒自己品嚐而已。說到大規模釀造的紅酒,咱們酒莊的紅酒絕對算得上是極品了!”
蕭平的話讓郝叟的心情重新好了起來,法國老頭摩拳擦掌道:“你說得沒錯,這批紅酒的品質之高出乎我的意料。哼哼,這次我們聖壺酒莊絕對能在品鑑會上一鳴驚人!”
這已經是郝叟第二次提到品鑑會了,蕭平不禁好奇地問他:“什麼品鑑會啊。聽起來和紅酒有關?”
“不單單是紅酒,這是每年一度的世界新酒品鑑會。”提到這個郝叟立刻滔滔不絕地道:“每年這個時候,世界葡萄酒協會都會舉行一次新酒品鑑會。品鑑會的對象包括紅葡萄酒、白葡萄酒、香檳和白蘭地等等,反正所有以葡萄爲原料釀的酒,都有可以參加這個品鑑會。”
蕭平點頭道:“原來如此,如果咱們的紅酒在品鑑會上獲得好評的話,一定會名聲大噪吧?”
“那還用說嘛!”皮埃爾插進來道:“如果哪家酒莊的酒在品鑑會上獲得好評,那這家酒莊當年的新酒就完全不用爲銷售發愁了。往往在品鑑會結束之後沒幾天,就會被銷售商們訂購一空。”
郝叟也補充道:“如果能拿到新酒品鑑會的金獎。更是莫大的榮耀。可惜往年的金獎幾乎被幾家最世界最著名的高檔酒莊所壟斷,我們這樣的小酒莊根本不可能獲獎。”
說到這裡郝叟也是滿臉遺憾,看得出來他對以前一直沒有獲獎有很深的怨念。
聽了兩人的介紹,蕭平也對這個品鑑會很感興趣。忍不住問道:“品鑑會什麼時候開始?我也想去開開眼界。”
“一個星期之後。”郝叟對蕭平道:“我們正好能趁這段時間把大部分紅酒裝瓶,然後就帶着樣品去參加。”
蕭平立刻決定:“那好,到時候我和你一起去!”
老闆願意去無疑說明他對酒莊十分重視。對此郝叟當然不會有意見,立刻表示了贊同。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酒莊的裝瓶機全力開動,把大部分在橡木桶裡的紅酒分裝到玻璃瓶裡。然後貼上新的“聖壺”牌標籤,暫時儲存在酒窖裡等待銷售。
在忙碌了幾天後,紅酒的裝瓶工作已經基本完成。眼看着新酒品鑑會的日期臨近,郝叟將酒莊的工作交給自己的副手負責,他自己則和蕭平帶着幾箱新釀的紅酒,出發去參加新酒品鑑會。
法國是老牌的紅酒產地,品鑑會也在法國的首都巴黎舉行。雖然只是紅酒行業自己舉辦的品鑑會而已,但因爲這關係到今年各個紅酒品牌的銷售,所以還是有不少記者趕來採訪。
蕭平本以爲地獄廚房雜誌也會派傑西卡來採訪,這樣他就能假公濟私地和美國小妞共度幾個夜晚了。蕭平已經很久沒見到金髮碧眼、身材火辣的傑西卡了,還真的有些想她呢。
然而讓蕭平失望的是,地獄廚房雜誌確實派記者來了。不過卻是個長着酒糟鼻子的中年大叔,而不是千嬌百媚的美國小妞。蕭平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中年人,也沒有和對方打招呼的願望。
事實上地獄廚房的記者也沒注意到蕭平,他正和其他同行一樣,拿着話筒擠在一起,搶着採訪一個衣冠楚楚、面帶倨傲之色的中年男子。
“那人是誰啊?”蕭平好奇地問身邊的郝叟:“看上去好像挺有來頭的,記者們都搶着採訪他呢!”
郝叟悶悶地道:“他就是拉菲酒莊的經理,西蒙拉菲,也是眼下拉菲酒莊老闆巴席勒拉菲的第三個兒子。”
蕭平聽出郝叟的語氣有些不對勁,忍不住笑着道:“來看你對這個西蒙的印象不太好啊。”
郝叟皺眉道:“這是個目中無人的傢伙,仗着自己家族有最好的酒莊,根本不把其他同行放在眼裡。總是把自己擺在高高在上的位置,沒事就愛嘲笑其他人,誇大其詞地數落其他紅酒的缺點,好像全世界就拉菲酒莊會釀酒,其他酒莊的紅酒都是垃圾一樣。”
聽得出郝叟這番話裡深深的怨念,蕭平也忍不住在心中暗笑。看來郝叟確實非常不喜歡這個西蒙拉菲,蕭平甚至懷疑郝叟以前也被西蒙嘲笑過,否則他不會對這傢伙表現出如此明顯的敵意。
想到這裡蕭平笑着對郝叟道:“冷靜些吧,別再爲過去的事耿耿於懷了。這次我們帶來的紅酒可不簡單,等到這次鑑會結束,我們聖壺酒莊就能名揚世界,到時候咱們就有資格反過來嘲笑這個西蒙了!”
蕭平的話讓郝叟的心情好了許多,對他微微一笑道:“你說得對,這次我有必勝的信心,確實不該再爲過去的事糾結了!”
兩人邊說邊從大羣記者身邊經過,走進了開品鑑會的會場。兩人剛走進會場,就有工作人員迎上來接待他們。在查看了請柬確定無誤後,工作人員給了郝叟一個號牌,然後把同樣數字的號牌貼在兩人帶來的紅酒上,最後還貼上封條讓郝叟簽名,然後才把那一箱紅酒搬了下去。
“品鑑會採用的是投票評選制度。”郝叟知道蕭平不瞭解品鑑會的情況,趁這個機會向他解釋:“所有參加品鑑會的來賓,都有資格品嚐送來的酒類,並且作出自己的評價,分數是從零到十。”
說到這裡郝叟頓了頓,然後才接着道:“爲了讓評選公平,所以每個人送來的酒都會被撕去商標只靠一個編號來識別。而這個編號究竟是屬於哪家酒莊,就只有決定的工作人員知道,其他人是完全不可能知道的,這也就杜絕了作弊和心理所用的可能性,讓普通品牌也有挑戰名酒莊的可能。”
蕭平點頭道:“這辦法不錯,確實挺公平的!”
兩人正說着話呢,一個禿頂的中年人看到了郝叟,連忙過來驚喜地道:“郝叟!見到你太好了!前兩年都沒見你來參加品鑑會,我還以爲你退休了呢!”
“呵呵,是伯納德啊,你好你好!”郝叟見到這人也很高興,和對方擁抱了一下才笑吟吟地道:“我怎麼可能退休呢!前兩年酒莊在做調整,根本就沒釀新酒,我自然也沒必要來了。”
伯納德好奇地道:“才調整了兩年就能釀新酒了,這點時間夠做什麼的?”
伯納德的疑問不是沒有道理,畢竟培養葡萄是需要時間的,區區兩年的調整時間,對酒莊來說確實太短了。
說到這個郝叟就笑了,連忙向伯納德介紹蕭平道:“這位是來自中國的蕭平先生,也是酒莊的新老闆。酒莊能這麼快就調整好,全是他的功勞!”
“蕭先生,幸會幸會!”伯納德熱情地向蕭平打招呼,然後自我介紹:“我叫伯納德,是博若萊酒莊的老闆。”
“幸會,伯納德先生。”既然對方是郝叟的朋友,蕭平自然也禮貌地回禮。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刻薄的聲音在蕭平身後響了起來:“這不是老郝叟麼,聽說你已經退休了,怎麼又來湊熱鬧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