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疆魔域,
接下來的事情林封謹沒有什麼興趣,也沒有跟着去旁觀,將尋蛇酒交到了閔真的手上之後,卻是去了另外一個地方,那便是東林書院新修的格物院。[燃^文^書庫][www].[774][buy].[com][^文^章網]
這格物院的成立,自然是和林封謹有千絲萬縷的淵源,可以說其中的大部分人都和他有關。並且格物院裡面的經費也是由林家每個月都要撥付幾萬兩進去,彷彿是個吞金的怪獸,對此林家當中很多人都頗有微詞,好在林封謹是一個強勢的人,加上林員外對兒子的支持幾乎是無條件的,所以才能堅持下來。
值得一提的是,這格物院的成立自然是讓墨門視爲了眼中釘,肉中刺,甚至南鄭的墨門和東夏墨門都聯手來突襲過一次,遺憾的是,東林書院一來是早有防備,二來實力實在是格外雄厚,成功的將其擊退。
此時東方風起雲涌,可以預期的是吳作城從此必將捲入巨大的漩渦當中,戰爭的陰影即將籠罩住那裡,林封謹當初在設計吳作城的時候,就有些忽略了從海上而來的攻擊,那麼現在便只能期望格物院能夠給自己提供一些幫助了。
來到了格物院當中之後,旁人見到是大金主,主持格物院的雪狗當然是親自出來迎接。林封謹將自己的要求一說,首先是防禦性的武器,接着是主要防範海上而來的襲擊,雪狗微微頷首,便請林封謹往後面走,經過了重重守衛之後,便來到了一架機關器械處。
看到了這一件機關器械,林封謹的眼前都是頓時一亮,因爲這玩意兒看起來居然都和自己前世記憶當中的獵鯨炮頗爲類似,並且這叫做神武炮的玩意兒發射的鐵弩箭上,居然還可以根據戰鬥的不同情況,分別搭載煙霧壺,火油壺,瘟疫壺等等。
而且這神武炮的完整系統分爲兩部分,第一部分是瞄準,發射的機括裝置,另外一部分則是由兩個機關人來提供上弦,上彈等等工作的軌道後勤部分,因此只要兩個人就能操控過來,射速可以保持在驚人的每分鐘六發!
並且,就算是機關人負責上弦,裝填的後勤部分壞掉了,也能立即切換成人工模式,但相應的就要消耗八個人手,射速也會降低一半,變成每分鐘三發。
更重要的是,林封謹發覺這神武炮的動力來源並不是通過八牛弩之類的絞索,而是彈簧!這背後的意味不言而喻,其使用壽命將成倍延長,最直觀的數據就能說明一切:
用上等的牛筋製成的八牛弩,平均發射壽命大概也就在十五次左右,就得更換絞索,在五次內繃斷絞索的情況要超過五分之一。
而使用彈簧來作爲推進力以後,平均發射壽命提升到了五十次,並且更重要的是,彈簧的打造可以一年四季不停歇的進行,而八牛弩的絞索的主要材料,牛羊獸筋則是完全依靠從北方輸入,更是要受到天災**,被截斷商道等等的影響。
不僅僅如此,神武炮的射程是八牛弩的一點五倍,使用了機關人的制式填裝系統以後,射速卻是八牛弩的兩倍。
林封謹作爲極具戰略戰術眼光的人,當然看得出來神武炮已經是擁有了絕大的優勢,所以很爽快的支付了一百萬兩銀子的訂金,將格物院庫存的五十多具神武炮全部都買走了。
這也是由於呂羽率領吞蛇軍幾乎戰無不勝,掀起了北齊進攻狂潮的緣故,所以在北齊的內部,對騎兵的看重是遠遠要超過了其餘的兵種,所以神武炮這種笨重得只能用來防守的東西,幾乎是不會出現了軍方大佬的視線裡面的。
在他們的眼裡面,這神武炮的價格之昂貴,足足可以將十名騎兵給武裝到牙齒,這麼一個只能用來防守的“玩具”,能和十名能攻善守的精銳騎兵相提並論嗎?開什麼玩笑!
事實上,也是多虧林封謹持之以恆的在往格物院裡面注入金錢,否則的話,可想而知,格物院一定會將所有的精力,金錢和研究方向都投資在一切和騎兵有關的方面上,那這時候林封謹就只能唉聲嘆息,發覺在這裡根本得不到支持了。
當林封謹表示自己需要格物院全力投入神武炮的生產,自己至少還需要三百門的時候,負責接待的人已經是笑得那個合不攏嘴了。這時候,在旁邊陪着的雪狗弟子見狀,最後咬咬牙,神神秘秘的將林封謹帶到了一處秘密區域內道:
“既然公子如此支持我等,那麼此時這裡恰好也是有一門神武重炮的試作品,威力倒是十分恐怖,製作這東西的時候,將罕見無比的東國鐵母都消耗殆盡,而每一次進行發射的時候也幾乎是在燒錢,因爲消耗的是汞水晶,若是進行極限距離上的射擊的話,初步估計開一炮的成本就超過一萬五千兩銀子。”
林封謹聽了以後,也是有些震撼,一炮打出去就要燒掉一萬五千兩銀子,打偏了怎麼辦?那豈不是這筆財富都打水漂了?
但是,他心中又隱隱約約的有着欣喜的味道,因爲這格物院的人不是傻子,更是不可能將自己也當成傻子。那也就意味着一件事,便是這打一發出去的威力就至少能值一萬五千兩銀子-這他孃的是怎樣的威力啊!必須要見識一番!
不過當他看到了這門神武重炮之後,也是大吃一驚,因爲林封謹在這一瞬間,覺得自己幾乎是時光倒流,看到了上一世記憶當中的小型加農炮!而這玩意兒的賣相也是極好,大概是爲了突出其珍貴性,更是在上面的一些裝飾部位鑲嵌了黃金,白銀等等,華彩璀璨,看起來格外的流光奪目,富貴霸氣!
雪狗的弟子此時便帶着林封謹前往試射場,等到了地頭以後苦笑道:
“這個,公子,咱們的錢實在是有限,所以只能試射一炮給您看看.....您得理解理解。”
林封謹笑了笑道:
“只要不是隻能打一炮就好。”
雪狗弟子見急忙擺手道:
“當然不可能,在您面前我不說什麼假話,這門神武重炮開一炮,裡面灌注的東國鐵母就會損耗一些,不過,我可以敢打包票,一百炮以內是絕對不會出問題的,只要維護得當,甚至極限壽命是兩百炮。”
林封謹點點頭道:
“我知道了,現在可以試射了嗎?”
雪狗弟子見點點頭,然後便見到有人跑上前去,幾乎是短短的兩三秒就填裝完畢,很奇特的是,似乎往神武重炮的側面倒入了兩酒盅的未知透明液體就可以了,然後雪狗就請林封謹上去,對林封謹示意,將炮口對準了前方的一面石牆,接着右腳輕輕一踩,便是啓動了發射的機括。
這一瞬間,林封謹便見到了神武重炮的炮管裡面發出了三聲“嗤嗤”的輕響,緊接着便是三個紅點飛串了出去,釘在了遠達兩三百丈外的石牆上,然後便是轟然爆裂了開來,煙塵滾滾當中,石牆赫然滾滾坍塌,大量的灰塵直衝天際。
等到硝煙散去,便見到了石牆上赫然多出來了三個方圓丈餘的裂口,碎裂的石塊稀里嘩啦的亂滾,分佈在了三四十丈內,而這石牆的厚度,起碼也是有半尺吧!!
林封謹在這一瞬間都震驚了,這樣的威力,竟然還有面攻擊的散射效果,怎能不讓人覺得震撼?
不過很快的,林封謹就反應了過來,認真的道:
“剛剛你們倒進去的兩酒盅玩意兒,就值一萬五千兩?”
雪狗弟子見想了想道:
“剛剛應該是常規發射,不是極限發射,大概耗費了一萬兩,極限發射的話,是需要補充三杯玉液的,射程可以達到一千丈外!當然,發射的準頭會相應下降,發射的間隔也會隨之延長,這纔會靡費一萬五千兩,更重要的是,其攻擊並非是神通性質的,所以在戰場上威力尤盛。”
林封謹道:
“常規發射的參數是什麼?”
雪狗弟子見如數家珍的道:
“常規發射射程是在五百丈內,威力林公子你已經看過了,需要等待大概半盞茶的功夫才能再次發射,而極限射擊的射程是千丈之外,發射間隔要延長到盞茶功夫。”
林封謹在心中默算了一下,半盞茶的功夫就是五分鐘左右,這樣算下來的話,一小時至少也能發射十次,這樣的射速雖然有些不盡人意,但也是在自己接受的範圍內。因此林封謹沉吟了一下,便非常乾脆的道:
“你說過,這門神武重炮至少都可以發射百次吧?”
雪狗弟子拍着胸脯道:
“少了一次,林公子就砍我一刀好了。”
林封謹道:
“好!你說的,三天以後,過來我府上領錢,順帶送過來五十份用來裝填的玉液的量。”
雪狗弟子苦笑了起來道:
“公子啊,這調配的玉液乃是獨門的配方,有好幾樣原料都是昂貴無比,沒有辦法賒購的........再說,就算是作料做夠,這更是個精細活兒,差不多每天就只能弄出來一兩份的玉液........”
林封謹當然不是那種抱着錢財不肯放手的守財奴,雖然明知道格物院這幫人的報價有水分,但考慮到自己要現貨太急,因此也是絲毫都沒有計較,便不耐煩的擺擺手道:
“這些小事不要來煩我,錢這東西我會叫人送過來,你們全力生產,不要到時候我來提貨的時候反而沒東西拿!還有,讓他們調配那玉液的時候,一部分儘可能的加強其爆炸的效果,一部分加強其燃燒的效果!我不喜歡中庸,在一個方面做到極致那是最好的。”
從格物院出來之後,林封謹也覺得諸多事情千頭萬緒,但是歸根結底來說,都是一個錢字,他從書院出來的時候,卻是見到了朱熹的車駕徐徐駛出書院,這位朱子看起來十分雍容,也看不出來有什麼惱怒的模樣,不過看他周圍弟子義憤填膺的神情,便知道朱子手書的事情多半已經是一錘定音。
見到了這一幕之後,林封謹心中一動,停住了腳步後又去尋閔真。
這時候,閔真正在拿了尋蛇酒準備給家人治病,忽然見到林封謹走了過來,便讓人看座,上茶,林封謹和閔真之間的關係也是亦師亦友,便顯得頗爲隨便,於是開門見山的道:
“朱子手書的事情看起來已經是定論了?”
閔真一笑道:
“人證物證賭約都在,他還能翻了盤不成?對了,可惜拿過來的時候,手書上面靈氣全失,否則的話,你可以看一看,對自身很有好處的。以後你記得過來。”
林封謹此時點點頭道:
“好的,多謝先生盛情,我這次來卻是想問問先生,那個夥同來行騙的江湖大盜在什麼地方?”
閔真笑道:
“應該是被送到了訓導處那邊去吧,因爲此人乃是江洋大盜的緣故,所以會被轉交給鄴城知府那邊去關押,覈實罪名驗明正身之後自然有國家律法處置,你怎的忽然對這個人有興趣了?”
林封謹也不隱瞞,很乾脆的道:
“閔師你也應該知道,有赤氣自東方起,我的一些小產業卻也恰好首當其衝,正是需要亡命徒的時候,這個人知進退,明得失,居然還會雷法,若是用好了的話,算是個莫大的助力了。”
閔真點了點頭,沉吟道:
“錢財產業這些東西,終究還是身外之物,你不能看得太重,這一次據說乃是紅塵大劫,你千萬要小心。”
林封謹點點頭,喝了一杯茶之後便告辭了,然後讓家丁回去通傳,只要是在鄴都的掌櫃管事的晚上全部去天下第一樓赴宴,此時林封謹也很是慶幸提前將天下第一湯這燙手山芋從自己的產業裡面剝離了開去,因爲這地方實際上是在賠本賺吆喝的,算是不良資產,在這緊要的關頭,便是先前不剝離的話,現在臨時轉賣就真的是措手不及了。
抓緊這一會兒的功夫,林封謹便去了鄴城的知府衙門前去“訪友”,這裡雖然已經不是左家老丈人在管事,但是有道是“官清若水,吏滑如油”,這知府衙門的運作什麼的,依然是靠大羣的吏員支持的,這些人卻是一代傳一代,都不會挪窩了。
這幫人在官場上混的,那可最是勢利,若林封謹這邊乃是倒黴正在走背運,那麼肯定是理也不理他,但事實是林封謹現在的老丈人已經是明降暗升,搖身一變成爲帝師了,在呂羽面前都很是說得上話,而林封謹在交出了天下第一烤之後顯然也是穩如泰山。
所以,林封謹來到了案朝孔目(相當於機要秘書,並且有一定的實權)處的時候,便得到了最熱情的接待,緊接着林封謹拋下了一張五百兩的銀票,然後淡淡的說了幾句,很快的就被獄卒帶入到了大牢當中,出現在了那個倒黴的張雷面前。
事實上,這名獨行大盜在認出了林封謹的七國劍以後,已經是十分果斷的賣了隊友,他本來以爲自己馬上走是逃得掉的,但殘酷的事實還是證明了他將天下第一書院想得太簡單了。
張雷逃出了裡餘以後,便迎頭見到了對面開來了一輛牛車,然後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本能的覺得那牛車裡面潛藏着巨大無比的危險,甚至詭異的生出了一隻弱小無比的老鼠見到了貓兒的錯覺!!不幸得很,張雷覺得自己就是那一隻弱小的老鼠,這是他平時從未有過的體驗啊!
好在作爲一名能屈能伸的大盜,張雷很乾脆的就朝着旁邊逃走了,甚至一直心高氣傲的他都覺得這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就像是普通人在遇到了洪水,地震,火災的時候本能哭號逃走是很正常的反應那樣,能夠逃得掉纔是最最關鍵的。
但是張雷朝着旁邊的小路逃走出了半里地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犯下了一個大錯。
因爲這條路上人真少。
而先前的長街上,士子商販都是熙熙攘攘的。
張雷馬上就知道了先前那輛牛車的出現絕對不是巧合,此時東林書院最大的弱點是什麼?
自然就是有些害怕張雷不顧一切,舉起屠刀亂殺一氣,波及到了自己的士子那就不大好了。
要知道,也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着這裡,三人成虎。哪怕是張雷僅僅讓東林書院的士子受點破皮的輕傷,那些無良文人就能到處宣揚東林書院名不副實,在自己的地盤上連區區賊人都清除不了,徒然令前來求學的士子受傷......
張雷馬上就想要回頭,可是退路已經被兩個人默不作聲的攔住,他再次一看,便已經發覺自己被包圍。這個時候,張雷很果斷的顯示出來了自己能屈能伸的本事,嘆息一聲便跪倒在地,丟下武器,雙手抱住了腦袋,束手就縛。
因爲他知道自己還是有退路的,
退路就在自己並沒有下狠手對付東林書院的人,只要沒有見血,那麼就不至於要自己的命,東林書院這樣的名門,也是應該有着一系列的行事標準的,不可能濫殺,或者說是不可能在被未激怒的情況下濫殺。
同時張雷也很有信心,只要自己當場沒有被殺的話,再表現出來很好的合作態度,最後要麼就被放掉,要麼就被移交官府-事情進行到這一步就很簡單了,在十來年的大盜生涯當中,張雷也建立了自己一系列的人脈。
相信很快的,自己的副手就會帶着一筆錢財來上下打點,自己會在一個月或者半年之後重新獲得自由,接着離這個該死的鬼地方遠遠的,如果可能,張雷覺得自己甚至對這裡已經產生了心理陰影,這輩子都不打算再來鄴都了。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張雷聽到了牢門開啓的聲音,然後有腳步聲來到了自己的牢房外面,他覺得這是自己會多出來一個獄友的徵兆,但擡起了眼睛以後,張雷覺得自己的心沉了下去。
因爲他看到了林封謹那張熟悉的臉.......
在張雷的心中,林封謹多半是來泄憤的,所以他深吸了一口氣,預備做好了捱打的準備,並且在心中開始盤算着怎樣能將自己弄得悽慘一些,免得吃多吃苦頭。
不過,林封謹只是揮手讓獄卒走了出去,饒有興致的打量了他一會兒道:
“剛剛你逃走以後的一系列表現我都聽說了,看得出來,你是個聰明人,我最喜歡的就是和聰明人打交道--這麼說吧,我覺得你還算是個人才,無論從個人實力還是智力這方面來說,所以我看上你了--別緊張,我這句話並沒有針對你菊花的意思。所以,我得問問你的意見,願意給我效力嗎?”
張雷張開了嘴巴,愕然道:
“公子,你在說什麼?”
林封謹看起來早就料到了張雷的回答,一笑之後就往外走,臨到要出門之後卻忽然回頭一笑道:
“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等到林封謹出去了以後,張雷的臉上肌肉忽然抽搐跳動了一下,因爲他忽然心中涌出來了一股極其不祥的感覺,覺得自己的出獄之夢似乎正在迅速的破碎當中,最要命的是,而他還身陷囹圄當中,什麼事情都沒有辦法做,只能默默的等待着命運的安排。
張雷忽然煩躁的一拳砸在了旁邊的石牆上面,鮮血從拳頭上的傷處流淌了出來,他恍然未覺,咬牙切齒的道:
“真見鬼,我寧願他打我一頓泄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