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
江璃月看着鏡子中的自己,不由得皺起眉頭來。
居然又是這樣,就如同昨天晚上,她從夢中醒來之時,正好發現面前站着許多非人非獸的怪物慾行不軌。
出於本能將他們全數消滅之後,她從被凍結的冰塊倒影中,看到了這一張臉。
這明顯是一個男人的臉龐,雖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到底挺好看的。
不過也僅僅是這樣。
再好看的男人,也是男人。
她提起這兩個字,只覺得一陣厭惡。
江璃月的視線從上面慢慢地滑下去,到自己的腹部以下,大腿之上。
在那裡有一個微微的隆起,將穿着的單衣頂了起來。
她的瞳孔突然放大,雙手不由自主向那個地方伸了過去——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
江璃月滿布青筋的手指顫抖了一下,就在即將深入褲中之時突然縮了回來。
“真是噁心!”
她冰冷嘀咕一聲,然後開門走了出去。
這是一間很怪異的屋子,頭頂上掛着許多的圓形小玻璃球,大廳的中央從上空吊着一連串的水晶葡萄,也不知道有什麼用。
地上鋪着一層柔軟的毯子,倒讓腳趾變得異常舒服。
在走廊的盡頭,有着一扇金屬門,其中傳來微弱的轟鳴聲。
跳進大腦的,是鑄劍師掄錘打鐵的情景,只是這麼晚了,還在賣力工作,這個鑄劍師也夠辛苦的。
江璃月不知道在其中的人是誰,正準備去看看,卻被另外一邊的情景吸引了過去。
與她剛纔出來的這間正對着的,是一間白色木門的房間,上面掛着一個圓形的花環,雖然花瓣已經枯萎,仍然可見編織者的用心。
一個有愛的花環,江璃月不禁這麼想,嘴角浮出一絲笑容來。
如果是她現在所在的這個身體做的,那麼她會對男人的印象改善那麼一丁點兒。
房門是虛掩着的,江璃月放輕步伐,然後輕輕地推開了它。
輕柔的月光飄灑進來,落到天鵝絨的牀被上,在其中有着一個小小的美麗的人兒。
圓圓的頭,薄薄的嘴脣露出甜蜜的微笑,也許是正在做着甜蜜的夢,長長的睫毛覆蓋下來,如同樹葉一般。
她如海藻般的長髮披散在枕頭上,就像是綻開的一朵美麗的鮮花。
江璃月心中一動,情不自禁地向着她走了過去。
崔瀟瀟閉着雙眼,突然覺得額頭上一陣柔軟。
她剛纔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到他和衛宮一起返回了地球,從此過上了幸福而甜蜜的生活。
“衛宮哥哥……”
崔瀟瀟揉了揉眼睛,絲毫不敢相信剛纔發生的一切——
衛宮的脣印在她的額頭之上,他的白皙的下巴正好在自己的眼前。
……
張田甜怒急攻心,生怕江璃月對葉昭做出什麼事情來,於是奮起一劍向她刺來。
這一招是與葉昭一脈相承的劍宗招式,劍二,月之輕痕。
劍光飄來,似月無痕,劍氣似有形又似無形,縹緲異常,如果是一般人根本抓不住真正能造成傷害的那個部分,只可惜她遇到了衛宮。
衛宮頭也未回,將手中長劍斜刺而出。
張田甜只覺得眼前電光一閃,巨大的罡風撲面而來,這人影如同一隻風中殘葉,立刻把持不住,從空中墜落下來。
她剛一落地,只覺得腳下一緊,被從地底生長出來的巨大藤蔓纏住了身體。
這是衛宮剛釋放的一個木系的藤蔓束縛術。
“這麼不自量力的丫頭。”他發出一聲嘀咕,然後走上前來把劍反手遞給葉昭。
葉昭和張田甜同時愣了一下,不明白【江璃月】這是什麼意思。
“你們走吧,以後不要再回來,也不要再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了。”
“傷天害理?誰傷天害理?明明是……”張田甜一口氣喘不上來,哇地吐了一口鮮血。
“田甜,不要再說了。”
葉昭將張田甜攙扶起來,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面前這個銀髮少女,心中一片惶惑。
人都說鎮劍司是一個地獄,而總指揮使江璃月更是女閻王,今日一見,卻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可怕,相反的,這個人居然要放他們走。
“謝謝總指揮使大人,今日不殺之恩,葉某銘記在心,他日一定報答於你。”
葉昭說完話,就帶着張田甜離開了。
衛宮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心裡面一片惶惑。
不知道這樣做是對是錯,幸好那個副指揮使已經暈過去了,周圍也沒有其他人,否則以他現在的身份,放走了兩個反賊,只怕真的是要人頭不保。
……
“怎麼可能,死衛宮哪裡會這樣對我?一定是在做夢。”
崔瀟瀟閉上朦朧睡眼,然後翻了個身,將右手握拳放到嘴邊,然後繼續沉沉睡去。
月光飄灑進來,窗簾飄動,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衛宮哥哥?”
江璃月聽見崔瀟瀟稚嫩的聲音,心神一陣恍惚,原來這個身體的主人叫做衛宮。
這個名字好熟悉,只是一時半會兒記不清在哪裡聽過。
她咳嗽一聲,坐到牀沿,然後將被子輕輕地給她蓋上。
有這麼一個可愛的妹妹,可真是好福氣。
門扉發出一聲輕微的聲響,然後衛宮的身影在屋內消失。
崔瀟瀟慢悠悠睜開了眼睛,向外看了一眼。
“果然是做夢。”
她發出一聲嘆息般的笑,然後又沉沉地閉上了眼睛。
江璃月關上門走出來,將背靠到牆上,忍俊不禁笑出來。
最開始她還以爲這個叫做衛宮的,跟裡面的這個小姑娘是父女關係。
好吧,在還沒有弄清楚她是怎麼到了這個身體裡面之前,最好把周圍的環境都熟悉一下,免得產生不必要的麻煩。
她走了一圈,大致把這個屋內的情況都掌握了,除了——
在通道盡頭那個發出輕微轟鳴的房間。
雖然大致能夠猜測到裡面是一個在晚上仍然辛勤勞作的鑄劍師,但是江璃月還是猶豫着要不要推門進去打聲招呼。
萬一被對方識破了身份,到時候怎麼辦纔好?
想了一會兒,江璃月還是決定去看一眼,如果被問起來,就用失憶搪塞過去。
她走到門前,右手握到冰冷的門把手上,然後深吸一口氣,將它用力推開——
一道刺眼光芒射進眼中,江璃月不由得眯縫起眼睛。
“天吶,這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