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劍國令人聞風喪膽的戮日三人組,首領何澤,嘴角綻開一抹詭異笑容。
樑銘峰對於他來說,已經是個死人。
他幾乎能聞到那美妙的死亡氣息,對方的恐懼讓他充滿了無限遐想。
樑銘峰閉上眼睛,等待着漫長的死亡剎那。
一道狹長的黑影橫亙過來。
“這是……”
鬼魅的男人瞳孔突然向內一縮,還沒來得及看清面前的東西,就只覺得腹部一痛。
“轟!”
伴隨着皮肉綻開和骨頭炸裂的聲音,何澤整個人像炮彈一般倒飛而起。
三人組的另外兩人驚訝地擡起頭來,張大了嘴。
大腦一片空白。
他們從來沒有見到過,人體可以在空中被迫做出這麼高速的旋轉。
何澤的身體飛速後退着,直到被無情地拍打在後面高高的巖柱上。
可那經過千萬年侵蝕的巖柱也無法支撐這麼強烈的轟擊,在被他身體撞上的瞬間倒塌下去。
他的身體宛如流星一般,穿過巖柱,墜落在地,然後在沙面上衝擊出一道狹長的大坑。
但,這並不是終點。
下一刻,在他面前出現了一張臉龐。
這一次,何澤總算能看清一些。
清秀的少年,不知何時在哪裡見過。
他的心臟跳動了一下,然後臉上一陣劇痛。
“劍鞘?”
這是他腦中閃過的最後一個念頭。
“轟”地一聲,伴隨着塵土飛楊,何澤的身子,連同他緊抓着不放視如生命的大劍被一併從地上打入地底。
直到此刻,對方的劍還未出鞘。
“無聊。”
樑銘峰微睜着眼睛,視線裡的那個少年被斜陽拉長了影子。
(這裡要加入一段衛宮的外貌描寫,加深讀者印象)
這個時候還耍帥。
衛宮這個混蛋。
剛纔的一切發生得太快。
剩下兩人還沒有明白過來,只覺得大腦一陣眩暈。
女人的臉變得煞白。
“你是什麼人?!”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你們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就敢欺負我的軍師,活該你們要死在這裡,”衛宮回過頭來,逆光的黑影襯托着眼睛像黑夜裡的獨狼。
“我說……”樑銘峰支撐起上半身,一雙死魚眼中充滿了不滿。
什麼叫“欺負?”
什麼叫“你的?”
他搖搖頭,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
你到底會不會用詞啊?
……
軍師?
你的?
“你是衛宮?”女人總算醒悟過來。
可是——
她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沙漠中半掩的身體,根本無法想象,這居然是面前這個少年做的。
那超越十重境界的可怕實力,怎麼可能?!
而且,這個人在一年前誰知道你是誰?
“阿音!管他是誰,連他一起殺了就好了!”旁邊的大個子怒吼起來。
“阿倫……”她擡起頭來看向他,內心一陣震動。
“嗯,殺了他們。”阿音點點頭,眼神也變得堅定了。
她擡起手,從中射出一片光芒。
千根如針細劍向外射出。
與此同時,剛纔還蹲在她旁邊的那個高大人形。
消失了。
瞬移嗎?
衛宮皺起眉頭。
不,看似是瞬移,其實只是欺騙眼睛的招數而已。
他環顧四周,不知何時,空中多了一些晶瑩的浮空鏡面。
他將劍鞘橫至胸前,恰好千針襲來。
“風法·柳輕回。”
風系八階術法,看似綿弱無力的微風從劍鞘上生出,吹亂了面前的銀針。
而背後突然閃現而出的高大身形,也因爲這陰柔力道失去了重心。
大個子的斧劍從衛宮身側劃過。
“怎麼可能?!”阿倫的瞳孔放大得厲害。
本來以爲跟阿音配合得天衣無縫,他從衛宮的背後突襲,肯定能得手,可是砍下去的瞬間,是如此的綿弱無力。
他的整個身形就像落入風中的羽毛,只是輕輕一動,就被吹開了。
衛宮的右手動了起來,眼角余光中,大個子正遁入左後方的鏡面。
而空中飛散的銀針快速旋迴,即使逆着風,仍然倔強地從四面八方向他襲來。
衛宮被迫擡起了劍鞘。
點點星光立刻被破散開。
不知道在空中碎落了多少。
這些銀針還挺有意思的。
衛宮心想。
“如果你認爲這是單純的銀針,那就錯了。”
“喔,原來是這樣。”
樑銘峰擡起頭來。
光線從上面傾瀉下來,在空中點綴着繁星——
不知何時,那裡已經結出了一張透明的大網,只有偶爾吹過的沙勾勒出一星半點線的形狀。
那把劍的尾端,產出來的細絲,鋒利而寒冷。
割裂了細沙。
……
阿倫的身形隱藏在鏡面間快速移動,尋覓着一擊必殺的契機。
眼睛死死地盯住中心那個人形。
“好,阿音的劍網困住他了,現在只要……”
“抓到你了!”衛宮的臉貼得如此之近,以至於他的身體因爲驚嚇而顫抖了一下。
“怎麼會?!”
阿倫心底發出一聲吶喊,然後巨大的光亮一閃而過。
空中飛濺起一篷血水。
大個子斷成兩片從空中墜落下來。
阿音心中一顫,看到空中同時存在的兩個衛宮她突然明白了什麼。
“僞影術嗎?”
她的下脣輕咬,內心一片寧靜。
“對。”
衛宮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然後殭屍劍漆黑無華的劍身從她的頭頂一劈而下。
……
一切都結束得很快,隨着那兩片屍體的倒下,終於塵埃落定。
樑銘峰看着向他越走越近的衛宮,心下一片惶惑。
看來要把玩偶師的等級提升到他這種境界,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啊!
“怎麼樣?”衛宮關切地問到。
“還行。”樑銘峰咬牙道。
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滲出來。
“是我的錯,沒有把路上的危險考慮清楚,要是自己的軍師都守護不好,以後該被別人笑話了。”
樑銘峰的身體微微顫動了一下。
“光說些沒用的。”樑銘峰漠無表情,“要是那麼容易死,就不配當你的軍師了。”
他倔強地用雙手撐起身體,試圖站起來,可是右腿一陣劇痛。
樑銘峰踉蹌着又倒了下去。
“看來是傷到骨頭了,這些該死的混蛋。”
衛宮皺起眉頭,到他面前轉身蹲下來,把後背讓給他。
樑銘峰怔了一下,看着面前這個線條完美的脊背,然後搖了搖頭。
面前的脊背一動不動。
他側過臉,不敢去看他,伸出雙手,摟住衛宮的脖子。
寬闊的背部比他想象中要柔軟。
衛宮背起他,然後向着沙漠的一角走去。
黃沙掩埋之下,露出外面的一隻手輕微動了一下。
衛宮走過去,踩在上面,然後蹲下身,用一隻手把埋住的人形拉起來。
“啊!咳咳咳……”
何澤大口喘息起來。
等他看清面前衛宮的樣子,臉色也變得僵硬。
他的雙手無力地垂在身後,從傷勢上來看,應該是全都斷了。
“現在,好好回答我的問題。”衛宮笑起來,“不然你會死得很難看。”
“哈哈哈哈……”
何澤越笑越大聲,皮膚從內向外鼓起,呈現出詭異的紫紅色。
糟糕。
衛宮趕緊丟下他,然後揹着樑銘峰極速向後退開。
轟隆!
刺眼的光芒,伴隨着震耳的聲響。
何澤的身體炸開,天空中下起了淋漓的血雨。
漫天狂沙吹過。
任何一個經過特殊訓練的殺手都必然會自爆這一招,沒有防止對方自殺,怎麼可能問得出東西?
“哪有你這樣審問的?”
“那要怎麼審問?”
“應該……”樑銘峰欲言又止,然後將頭側到一邊,輕聲道,“算了,我知道是誰。”
“你知道是誰?!爲什麼不早說?!”
“呲……痛。”
“我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