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下得山來,經過一片密林,突聽前面哀怨之聲一陣陣傳來,側耳傾聽,竟是琴音,只是音調過於悽婉,使得林中鳥獸都難以接受,撲閃着羽翅飛的不是很歡快的紛紛逃開。
這詭異的琴音由遠而近,林間的樹葉和花瓣像雪花似的漫天飄舞。
蘇伶舟停下腳步,看着遠處隱約的院落:“慕容大哥,我們去看看。”
話音剛落,忽聽腳步聲響,慕容炫煌忙拉着蘇伶舟鑽入草叢,田如蜜緊跟在蘇伶舟身後。
腳步聲漸近,兩人邊說邊笑而來,只聽一人道:“谷主爲了這位姑娘,真是煞費苦心。”
另一人笑道:“這還用說?這般美貌的姑娘,誰見了都喜歡。”
先一人道:“這話可不能讓谷主聽見了,小心你的小命不保,這個姑娘可是谷主的心頭血,你若是敢瞧上一眼,谷主會讓你死的很慘。”
另一人道:“可惜,服下絕情丹,美人就沒那麼靈動了。”
先一人笑道:“絕情丹可以讓她乖乖聽話,此後眼裡只有谷主。也不知是不是她以前有心上人,怎的三顆絕情丹才起作用。”
此時兩人走的更近了,一個拿着食盒,另一個端着禮盒。
端禮盒的笑道:“這可是谷主吩咐人連夜快馬加鞭尋回來的,也不知道這位姑娘喜歡不喜歡?谷主只爲博她歡心,自從谷主帶她回來後,可是從未見她笑過。”
拿食盒的道:“這般絕色,想得到她着實不易,即使服了絕情丹,也只是讓她忘了舊愛,不風流體貼,怎能贏得美人芳心?”
端禮盒的邊看前方邊轉頭朝他使了個眼色,兩人頓時噤若寒蟬。
待人漸漸走遠,田如蜜低聲道:“到底是怎樣的美人?他們所說的谷主是誰?爲何要給那女子服用絕情丹?”
蘇伶舟此時千頭萬緒,他對美人倒是沒有興趣,只是覺得他們所說的這位女子像是被虜過來的,心中熱血翻涌,竟也想去一探究竟。
慕容炫煌拿起酒葫蘆搖了搖:“沒酒了。"
蘇伶舟起身就走:“給你找酒去。”
給慕容炫煌找酒是一個理由,另外還有一個理由——看美人!
田如蜜本就好奇,很想去看看,她自負美貌天下無雙,聽見女子美貌,若不親眼瞧瞧,和自己比上一比,心裡總是不痛快。她知道蘇伶舟俠意心腸,聽他說要去,笑嘻嘻的拉着他的袖子緊跟其後。
慕容炫煌搖着酒葫蘆:“只要有酒,什麼都好說。”
琴音漸漸清晰,待三人來到一個幽谷前,哀怨的琴音嘎然而止,彷彿發現了谷中的不速之客,卻半晌不見動靜。
慕容炫煌好似發現了美酒,繞過一座山來到了一個院落前,越牆而入,蘇伶舟輕聲道:“慕容大哥,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慕容炫煌摸着紅漆酒葫蘆,道:“你不覺得很好玩嗎?”
他說的好玩,是指眼前詭異神秘的幽谷之中的這個院落,還有那幽怨的琴聲。
田如蜜抱着蘇伶舟的手臂,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怎的這麼奇怪?”
在院子裡找了很久,慕容炫煌正要尋美酒飄香之處,突見一個房子前有兩人手持兵刃把手,三人忙閃到一邊,只聽見方纔林中那兩人和把守的人說了幾句話,看守的人就放兩人進去。
慕容炫煌和蘇伶舟對視一眼,擡腳兩顆石子飛了過去,門外兩個把手之人雙雙倒地,三人悄悄的踏進小門,悄悄跟在送食盒的兩人身後,只見裡面是一個精緻的小院子,花花草草,亭臺樓閣,雕樑畫棟,與外界相比有過之而不不及,盡是別有洞天,池塘的亭子裡坐着一個人,紅色紗幔輕飄之間,一個白衣輕紗美人若隱若現,那兩人把食盒和禮盒放在亭中桌上,忍不住擡眼看了美人一眼。
便在此時,忽聽得下人齊聲道:“谷主!”
那送食盒的兩人忙低下頭,退出了亭子。
伶舟拉着田如蜜和慕容炫煌忙閃身躲在門後,只見一個容貌俊秀,滿面笑容的男子,手持一把摺扇,風度翩翩的朝那白衣美人走過去。
偷瞄美人的那個許是心虛,剛退出亭子,一頭撞在了谷主臂上,那人忙跪下,顫抖着俯首道:“谷主饒命!”
谷主拍了拍衣袖,喝到:“沒長眼睛嗎?活得不耐煩了?”
另一個也跪下,兩人顫聲道:“谷主息怒,小的該死,請谷主饒恕,小的再也不敢了。”
這時亭中美人站起身,谷主目光被吸引過去,低聲對跪着的兩人道:“滾!”擡起頭笑容又回到臉上,彷彿方纔什麼也沒發生,整理了一下身上華麗的服飾,收起扇子,朝白衣美人走了過去。
蘇伶舟見亭中女子一身白衣,他呆了許久,想起了曉傾塵,這時,那亭中的宮主朝這邊走來,三人躲到一邊,只見那位宮主問一個下人,道:“準備好了嗎?”
下人道:“準備好了。”他手裡端着一個盤子,裡面放着一壺美酒兩個酒杯,谷主拿起酒壺搖了搖,嘴角噙着不懷好意的邪笑,端着盤子轉身走向亭子。
蘇伶舟和慕容炫煌還有身後的田如蜜甚是奇怪,心中已覺察出什麼,卻也束手無策,只能靜觀其變。
田如蜜很想看看那個亭中的白衣美人,她躲在蘇伶舟身後踮起腳看了半天也沒看清,見半月門院子靠牆有一個木梯,就走過去爬上梯子,剛爬了幾步,一擡頭,發現院牆上趴着一隻通體漆黑的貓,那貓渾身烏黑,只剩一隻眼睛閃着兇光,見她突然出現發出一聲恨叫,田如蜜嚇得大喊“救命!”而後從木梯上滑落,蘇伶舟只好飛身過去接住她。
待兩人落地站穩才發現,亭中的谷主被驚動了,他陡然轉身看向這邊,那位白衣美貌女子也轉過身來。
蘇伶舟不由自主的看了過去,不禁大驚,那白衣女子容貌絕世傾城,仿若九天仙子,出塵脫俗,正是曉傾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