叄·我的紅顏抱着孩子找上門
一貧還是蜀山掌門的時候,一年裡能有三四個月不在山上,等他辭了掌門之位只掛着長老一職時,一年裡能有三四個月待在山上都是多算。
罡斬道長總結:一貧師兄是“一年下山兩回,每回去半年。”
鐵筆憂桑的看着師父——師父,不要一字不改就把給您的評語貼一貧師伯身上啊!
罡斬道長一拍徒兒肩膀:難道有哪一個字需要改嗎啊哈哈!
鐵筆:……沒有=口=
路過的太武掌門:……
師兄弟都如此不着調,真該給太武掌門點根蠟。
一度想要清理師門的太武道長對一貧和罡斬發出了最後通牒:今後你倆下山的時間必須錯開!
也就是說,一個下山另一個必須留在山上。
很有書塾裡的先生對小朋友們說,等頭一個從茅房回來下一個才能去的即視感。
爲此罡斬和一貧比劍的理由又多了一個——以勝負決定誰先下山。
這次他們大戰了七天七夜,一貧技高一籌,決出勝負的同時就帶着新收養的狗狗大黃御劍飛走了。
罡斬道長打得痛快了便也稍稍減輕了遊走江湖的急迫心情,更重要的是馬上又要到草谷師姐變身(……)的時候了,唔……所以下山也不是很要緊……
一貧這次下山的時間有些久,足足有三年。
若不是神魔之井的封印需集諸位長老靈力三年一加固五年一重封,估計還會更久。
當一貧牽着狗御着劍抵達山門時,就看到罡斬抱着重劍等候在山門口。
一貧捋着鬍子哈哈一笑,“哎呀,這次可讓師弟你等急了。”
罡斬也哈哈一笑,“哪裡哪裡。”
想也知道,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你當罡斬這三年真的一步沒離開蜀山麼。
罡斬特意等在山門口是有原因的,他摸摸下巴上冒出的胡茬,有些神秘的對一貧道:“師兄,你先去天璣宮看看,絕對讓你意想不到。”
“……”
一貧總覺得罡斬全身上下都寫着四個字——不懷好意。
一路琢磨着一路回了天璣宮,雖然幾年不住,但每日都有道童收拾打掃,倒是看不出和之前有什麼不同。
唯一多出的是,一抹曼妙背影。
造型複雜的苗銀頭飾,白底繡有鮮豔繁複花紋的衣衫,只看一眼背影,一貧就知道對方是誰,儘管已經多年未見。
“海、海棠?”
女子——海棠夫人
轉過身白了一貧一眼,“我是能給你下毒還是下蠱?兩年前就傳信給你,你倒好,大江南北的跑就是不肯到苗疆走一趟!”
“啊,這個……”
一貧乾咳一聲,摸摸頭髮,捋捋鬍子,就是沒有正面回答。
“得了,別在那費勁兒的想理由了。”
海棠夫人再次拋給一貧兩顆白眼,都不稀得說了。
一貧不願見面的原因不外乎那幾點,年輕時留下的那些糾纏情愫,以及在憶如去世後,消沉之下不願面對故人。
“若不是這件事非要讓你知道,我也不會離開巫月神殿來蜀山一行。”
海棠夫人嘆了口氣,道:“有一個人你得見上一見。”
“誒,那孩子跑哪裡去玩了?”
海棠夫人提高些聲音,“小蠻?小蠻?”
“師父~~~~看,狗狗!”
清脆的銀鈴伴着不太穩當的奔跑外加狗狗的響亮叫聲,讓空曠冷氣的天璣宮平添了熱鬧氣氛。
大約兩歲多的小姑娘摟着大黃狗的脖子歡快的奔跑進來,抱住海棠夫人的腿,“師父,小蠻也想養一隻狗狗!”
小姑娘人小鬼大,跑到一貧身邊,也不認生:“老爺爺,把狗狗借給小蠻多玩一會兒好不好?好不好嘛~~”
一貧石化中,思維停機理智掉線……
如果透視一貧道長此時的腦內活動,就會看到“不可能”“這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等等詞組在瘋狂的刷屏。
小姑娘的眉眼容貌有那麼多熟悉之處,更不必提那股蟄伏在血脈中的女媧之力。
可這怎麼可能,憶如她已經……
“小蠻,這個老頭子是你的外公。”
海棠夫人隨一貧持續石化,俯身摸摸小蠻的臉龐,“你以後不但有師父,還有外公了。”
“哦~外公!”
小蠻仰頭仔細觀察了一番外公長什麼樣子,疑惑的問海棠:“師父,爲什麼外公看起來呆呆的?”
“沒事,他一會兒就好了。小蠻不是要和狗狗玩嗎,這狗是你外公的,你可以想玩多久就玩多久。”
對於小朋友來說,可愛的大黃顯然比呆呆的外公更有吸引力,小蠻很快就帶着大黃跑到外面的院子裡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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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大概半柱香的功夫,一貧終於恢復了冷靜,揉着突突直跳的額角對海棠嘆氣道:“這種時候,我只能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吧。”
“是呀,而我也準備好答案了。”
海棠在屋中的椅子上坐下,倒了兩杯茶,彷彿她纔是屋主招呼一貧,“坐下喝杯茶冷靜冷靜,誰叫你早些時候不來苗疆呢,那時候我和你一樣震驚,咱倆還能做個伴兒。”
“我真錯了……”
一貧深刻的領悟到拒絕女性的邀請是多麼錯誤的行爲!
海棠暫時繞過一貧,將小蠻是如何出生的原因緩緩道來。
這要從當年伐天、韓仲晰附身於龍幽身上說起,當時憶如與衆人約定她爲魔界修復水脈,而紫英等人也要去尋找可以固定魂魄的誓緣枝。
那時候憶如是準備將韓仲晰的魂體轉移至別的軀體中,再以誓緣枝將魂體與軀殼結合爲一體。爲此在大家出海尋找仙草的同時,憶如也尋找到了可以安置魂體的縛魂玉。
但最終變故頻生,最終憶如祭出女媧之力,與伐天韓仲晰的魂體一同消散。這樣的憶如自然是去世了,但因爲那枚縛魂玉,她又以另一種方式存在着。
小蠻是憶如的孩子,但不是韓仲晰的。
那一對有情人,到底未成眷屬。
將孩子託付給海棠之後,李憶如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一貧神情變幻,想追問什麼,被海棠打斷。
“在草□長沒有煉製仙藥前,瑕姑娘與暮靄村的人是什麼情形你是知道的,所以……你知道的。”
“可是……已經有藥了啊。”
“無意於此,也就沒有意義了。”海棠輕輕嘆息。
隨即一掃臉上的低落神情,瞪了一貧一眼,“這幾年你也該消沉夠了吧,都是有外孫女的人了,該考慮給外孫女攢嫁妝了哈!”
“唉唉,那你還是師傅嘞!”
“難道你已經窮得把財產都當了去買酒喝了?怎麼沒淹死你這個老不休!”
“喂喂動口不動手啊——”
翌日蜀山頭條——
#狼心如鐵是爲哪般?可憐孤兒寡母登門索要贍養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