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姬長盛的皇子妃徐秋月,竟然是青天教的暗子.”
皇城內,正準備上朝的江徹,此刻腦海中仍在思索着之前從陸截雲口中得知的那個可以拿捏姬長盛母子的秘密。
他原本以爲是姬長盛在京城有什麼罪行被陸截雲得知,結果完全沒想到,竟然會是如此之大罪。
之前在分完髒之後,江徹便迫不及待的問起了陸截雲那個秘密,而對方也沒有隱瞞,將此事透露給了他,當時,江徹便表現出了震驚之意。
青天教.
那可是朝廷最痛恨的反賊。
一旦皇子妃徐秋月是青天教賊人的消息傳出去,別管姬長盛到底知不知情,他爭奪儲君的資格,便會徹底消失。
甚至還會被震怒的皇帝,直接貶斥。
只不過,徐秋月真的會是青天教的棋子嗎?
回到京城之後的江徹,一直都在思索此事的真僞,畢竟此事事關重大,若是沒有證據,他也撈不到什麼好處。
而從陸截雲的口中他得知,徐家古宅似乎就是青天教在京城的一個重要分舵,讓江徹慢慢蹲守,一定可以抓到證據。
但江徹可沒有那個時間,爲此,他便請赤血魔尊暫時隱匿在徐家古宅。
雖然赤血魔尊的實力目前已經幫不上他了,可他卻懂得許多的奇門異法,其中就有如何將自身的氣息壓抑到極點。
就連他,在這些旁門左道上的手段也遠遠不及對方。
只是,此事的真僞,還是有待考量。
除此外,江徹還有一個疑惑,那就是陸截雲是怎麼得知此事的?
要知道,這種事情都是隱秘中的隱秘,而陸截雲上任京城的日子,並不比他多太久時間,這其中必然有他不知道的東西。
再加上之前陸截雲的種種怪異之處,料敵於先,提前恰到好處的埋伏,無不讓他對此人產生了深深的好奇。
他覺得,陸截雲很可能比他想象的還要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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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麼呢?”
江徹正思索間,陳慶方的聲音忽然傳入耳中。
江徹立即回神,笑了笑:
“沒什麼,只是在思索北蠻使臣的事兒。”
聽到此言,陳慶方的眉宇之間也多了一絲愁容,這兩日,整個京城最爲轟動的消息,便是北蠻使臣全軍覆沒一事了。
據傳皇帝在御花園大怒,甚至當場砸碎了心愛的一方靈杯。
更是勒令繡衣衛以及黑衙,限期捉拿兇手歸案。
而被調到京城擔任神使的陳慶方便是首當其中,這幾日,他幾乎調動了大半個黑衙的力量,可始終查不到兇手的下落。
只能將其歸結到青天教的身上。
但問題是,青天教是怎麼得知北蠻使臣北返路線的?
這個連朝廷可都是沒有完全摸清楚.
“之前護送,不讓黑衙知曉,現在出事了又.”陳慶方輕嘆一聲,對於皇宮的那位心中很是不滿,這是明擺着要責罰他了。
“有動機和能力之人,無過於青天教反賊,神使若是能抓住幾個青天教的反賊,或許便能交差了。”江徹適時的繼續引導。
“想抓住青天教的重量級反賊,何其難也?”陳慶方搖搖頭。
一般的青天教反賊,根本無法讓皇帝滿意,可那幾個重量級的反賊也不是那麼好抓的,不然也不會逍遙上百年了。
對於這個話題,江徹沒有接茬。
其實他手裡,是有着誅殺楚河和南宮極自爆的影像的,只不過他不準備現在拿出來,而是想放在後面作爲功勞。
當然,這個時間也不能拖延太久,畢竟誰也不知道青天教那邊會不會出什麼幺蛾子。
至於徐秋月這枚棋子,他則是另有用處。
若是姬長盛母子識相的話,他不會將此事泄露出去,可若是對方拿不出他想要的東西,那.那他就只能送姬長盛母子一場劫難了。
正閒談間,二人已經走到了奉天殿外。
周身則是前來參加朝會的文武百官,熙熙攘攘,喧喧鬧鬧,好似尋常的武者相聚一般吵鬧,直到姬成道抵達之後,周圍才陷入了寂靜。
“見過神王。”
“見過神王。”
姬成道每走一步,都有人躬身行禮。
江徹和陳慶方也不例外。
而姬成道走到他近前的時候,江徹明顯感覺到姬成道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但江徹卻不明白是什麼情況。
行禮過後,便保持了沉默。
還好,姬成道也沒有多說什麼,掃了他一眼之後,便隨之踏入了奉天殿內。
如之前的流程一樣,皇帝姬文豪走出側門,走向龍椅,下方文武百官行禮,而後皇帝再讓衆臣平身。
但這一次,有些不同。
姬文豪坐在龍椅之上足足沉默了數息時間方纔開口,臉色更是陰沉的不像話,威嚴的目光掃過羣臣,除了姬成道外,無人敢與之對視。
“衆卿平身吧。”
漠然的聲音從元康帝的口中吐出。
姬文豪的心情確實極差,自從得知了北蠻使臣被截殺之後,他的臉上便再也沒有浮現出過笑意,之前的種種想法。
他都是建立在和談這個基礎之上的。
可現在,一切都完了。
他就不該聽魏公公的勸誡,強令對方護送的。
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一切都晚了。
北蠻一方已經送來了問罪文書,讓中原朝廷給個交代,但.他拿什麼來給交代?目前爲止,最多隻能懷疑是青天教動的手。
可問題是,就算是青天教動手的又能如何?
和談一事,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再促成了。
他縱然十分想要和談,但也清楚這一次北蠻一方一定會獅子大開口,這樣的代價,別說是他,就算是文武百官都不可能同意。
“謝陛下。”
衆臣行禮,高聲齊呼。
“衆卿應該都知道了,北蠻使團被截殺於岐山道口,所有人無一活口,你們說,這件事該怎麼辦?”元康帝的目光掃向羣臣。
但着重還是落在了姬成道的身上。
只可惜,對於皇帝的目光,姬成道仿若是神遊天外一般視而不見。
“事已至此,臣以爲當立即調兵前往北地邊關,防止北蠻賊子大舉入侵。”
“調兵?你說的倒是簡單,可京城除了二十萬禁軍之外,哪還有精兵強將?各州各府內,造反作亂不斷,亦不能抽調兵力。”
有人當場開口反駁。
“一旦北蠻踏破邊關,再想調兵可就晚了!”
“若是貿然抽調兵力,不用北蠻入侵,天下便會烽煙四起.”
“夠了,朕是讓你們想對策,不是讓爾等在此吵鬧的。”元康帝本就煩悶無比,聽着殿內的吵鬧聲當即出言呵斥。
剎那間,奉天殿爲之一清。
“陳慶方,北蠻使臣被截殺一事,調查的如何了?”姬文豪冷哼一聲,目光轉向下方的一道身影之上。
“啓稟陛下,目前臣只能確定是青天教賊子動的手,但兇手目前還尚未抓到,臣懷疑京城之內可能有通敵之人
應當着重將那些賊子給抓出來!”
爲了不讓皇帝將怒火傾瀉在自己的身上,陳慶方當即開始了推諉。
聽着這個理由,姬文豪一臉漠然,北蠻使臣離開京城之後的動向,連他都不知道,天機更是被攪亂,跟京城之內能有多少關係?
不過他轉念一想,倒是可以趁着這個機會,再肅清一波京城,當即沉聲道:
“那就查,從頭到尾的給朕查,誰敢牽連其中,立斬不赦!”
“陛下,臣手下的大半人手,都調離了京城,前往滄州調查此事,目前有些抽不開身,能否請繡衣衛配合調查?”
陳慶方繼續道。
對此姬文豪自然不可能同意,因爲他知道京城之內沒有多少事兒,只是想借機肅清京城而已,且還想將民怨加持到黑衙的身上,以此爲日後削權做準備。
當然不可能動用繡衣衛,畢竟,誰都知道,繡衣衛就是以他的命令行事的。
“朝廷上下人才濟濟,難不成還缺幾個人手?冠軍侯何在.”
姬文豪的目光忽然掃到陳慶方身邊的一道身影之上。
“微臣在。”
江徹側身一步站了出來。
“你如今手中尚無職權,便以從三品黑衙指揮使的的身份輔佐陳慶方調查北蠻使臣被殺一案。”
江徹心中一動,如此一來,他倒是有了動機,當即躬身行禮道:
“是,微臣遵旨。”
吩咐完這些之後,姬文豪的目光又轉向了一旁的神遊天外的姬成道:
“皇叔。”
“臣在。”
姬成道眼眸睜開一條縫隙,擡頭看向龍椅上的身影。
“北蠻使臣被滅,草原王庭震怒,下一步不出意外,必定會大舉入侵,皇叔你乃是朝中柱臣,朕之依仗,便由你親自前往北地坐鎮如何?”
姬文豪很想將姬成道調離京城,以此來慢慢削權,可他縱然作爲皇帝,也不敢以命令相壓,只能用這種溫和的語氣。
而姬成道則是搖了搖頭:
“臣最近修行有誤,致使反噬傷身,難以前往北地,更何況,微臣並無領兵之能,恐將誤事,陛下還是另擇賢臣吧。”
龍袍之下,姬文豪的雙拳緊緊握住,眼底閃過不滿。
藉口。
毫不掩飾的藉口。
姬成道武聖之尊,豈能被修行反噬?
無非是不願意離開京城罷了。
可.
他對此也無可奈何,深吸了一口氣,只能微微頷首:
“既然皇叔有傷在身還是算了。”
話音落下,他目光轉向姬成道身側一位穿着甲冑的中年男子:
“楊公.此番就勞你率禁衛軍五萬,馳援北地邊關,防備北蠻入侵了。”
被稱作楊公之人,乃是大周頂尖的公爵之一,更是京城禁衛軍大將,與姬成道一同被稱作爲定海神針的朝廷柱國之臣。
聽着皇帝的旨意,楊公抱拳一禮:
“臣遵旨。”
姬文豪點了點頭隨即擺了擺手:
“朕乏了,退朝。”
退朝之後,江徹請示過陳慶方後,便開始獨自行動,主要目標還是徐秋月,想要在她的身上尋找到突破口。
屆時,他就得問一問薛皇后,這個秘密,她到底想不想讓人知道。
另一邊。
關於奉天殿的朝會,在京城之內,也是掀起了不小的波瀾,許多人都意識到,一次大清洗可能要來了,頓時人人自危。
但幾位皇子卻始終如一,畢竟,他們是最不可能勾連青天教的人。
姬長盛百無聊賴之下,也來到了鳳和宮請安,將京城之內的一些事情說給了薛皇后。
“真是沒想到,這些青天教的賊子動手竟然如此凌厲,直接滅了所有使臣,讓父皇的議和大計落空,可惜,可惜”
姬長盛搖頭嘆息,他原本還想着從中牟利,以此來取得父皇的歡心,可眼下明顯已經不可能了。
“你說江徹也是此次調查青天教的主官之一?”
皇后薛白嫀眉頭一蹙。
“對,他被父皇任命爲黑衙指揮使,配合陳慶方一同調查北蠻使臣被殺一案。”姬長盛點了點頭。
“這個江徹心狠手辣,無所不用其極,伱要小心他對你栽贓陷害,務必將身邊人先肅清一遍再說,這個節骨眼上,你父皇正處於震怒當中,千萬不可因此而出事。”
薛皇后凝聲勸誡。
姬長盛臉上有些不以爲意:
“母后放心吧,兒臣的身邊沒有任何問題,那些人都是我精挑細選才調到身邊的,絕不會出事,至於江徹,本宮乃是皇子,他若是沒有絲毫證據就敢對我栽贓陷害,最後只會讓他自己吃苦頭。
本宮可不是那些沒背景的小勢力,黑衙的栽贓陷害,不敢用在皇子身上的,一旦被查明陷害皇子,他江徹就算是有十條命也不夠殺的。”
他倒是巴不得江徹那麼做,如此一來,他反倒可以讓對方吃不了兜着走。
皇后薛白嫀(shen\深)可不像兒子姬長盛那麼樂觀,不知爲何,她最近總是隱隱有一種心不安的感覺,彷彿即將要出什麼事。
沉默片刻,她輕嘆一口氣:
“還是不能大意,母后最近總有些不安。”
姬長盛愣了一下,連忙道:
“母后您放心吧,絕對不會出事的,您可能是最近有些心神不寧,兒臣待會就讓人給您熬一碗銀耳蓮子羹養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