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半帆見對手施展大面積殺傷性武器,如果躲避,身後的那些“熱心觀衆”難免受到池魚之殃,雖然他們純屬自找,不過在自己的門前受傷,畢竟對回生堂的影響不好。於是悄悄幻出生王鼎,只見銀光一閃,冰劍全部被生王鼎吸納。
年輕人見自己奮力一擊被對方輕描淡寫地化解,自己連人家怎麼做到的都沒看清,一時愣在當場,此刻才知道和對手有很大的差距。
楊半帆對這個叫北風的青年並沒有太大的惡意,此人只是被嬌慣的性子有些冷傲,並非惡貫滿盈、十惡不赦之輩,略施薄懲也就可以。於是笑道:“北風老弟,你我激戰,勝負不分,就此罷手如何,大家彼此並沒有深仇大恨,難道非要血濺五步不成?”
青年面上一陣紅一陣白,最後氣鼓鼓地說道:“我不是你的敵手,輸了就是輸了,北風家族的人沒有厚臉皮不認賬的人。等我北風其涼回去苦練,三年之後,再與你決勝。”
楊半帆暗暗點頭:“還算有些教養,大庭廣衆之下,竟然也能直面自己的失敗,看來北風家族對晚輩的教導還是很嚴厲的。那個千面君子北風其寒大概就是受不了這種苦悶才叛逆的吧。
北風其涼交代了幾句場面話,轉身就要憤憤離去,忽然一個破鑼嗓子傳入耳畔:“小子,惹完事拍拍屁股就想一走了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北風其涼轉頭一看,正是剛纔那個胡說八道的老道,於是冷冷地說道:“你還想怎樣?”
老道嘿嘿一笑:“我的要求不高,只要請我喝一頓酒就知足,最好是喝雪裡紅,當年有個叫北風飄雪的小子曾經請我喝過一頓,那滋味,實在叫人回味。”
北風其涼不覺一驚:那雪裡紅乃是北風家用獨門秘法釀製的美酒,其色如血。必須由北風家的獨門手法制造的白雪冰鎮之後,纔可以飲用。不是北風家族的貴客,根本就無福飲用,老道現在道出雪裡紅的名稱,又叫出自己父親北風飄雪的名字,莫非是父親的至交好友不成?
想到這裡,連忙抱拳道:“未請教前輩大名,是如何與家父相識的?”
楊半帆見事情平息,於是朗聲向四周的看客道:“諸位,如果不是到我的店裡買藥,現在就可以散去,如此門庭若市,叫我們無法正常營業。”
四周的閒人一看雙方停手,開始講交情,於是也就一鬨而散,只剩下幾十人走進藥鋪,挑選自己需要的藥品。
然後,楊半帆向北風其涼拱手道:“北風兄弟,請到後堂慢慢敘話如何?”
北風其涼想了想,也就隨着入內。在櫃檯前面,楊半帆向裡面的張冠道:“張夥計,這位北風公子要一粒回春丹,回頭你把這藥給準備一下。”
張冠掃了北風其涼一眼,笑呵呵地連連點頭:“掌櫃的放心,我這就準備。”說罷,就轉過身,開始從櫃檯下面取回春丹,然後用一個精美的小盒子裝了,遞給楊半帆。
楊半帆多少也懂得一些現代化的經營手段,所以很重視物品的外包裝。他將小盒子擎在掌心,向北風其涼遞過去:“兄弟,兩萬仙石一枚。”
北風其涼隨手掏出兩枚上品仙石,遞給楊半帆,然後接過盒子,收進戒指裡面。
楊半帆又說道:“現在生意談完,下面該敘敘交情。師兄,我也納悶,您是怎麼認識北風前輩的呢?”
老道嘻嘻一笑:“說來話長,咱們還是邊喝邊聊吧,鉤子,馬上張羅飯菜,乾脆就吃帥迪牌烤肉吧,又省事,又快速。小北風,你那戒指裡帶着雪裡紅吧?”
北風其涼點點頭,雖然他很想知道老道和父親到底是什麼交情,但是老道貌似長輩,也不好失禮追問。
老道聽了頓時意氣風發,帶領衆人來到後面的客廳。安排人擦抹桌案,佈置碗筷,又叫鉤子帥迪準備材料,指揮得大家團團轉。幸好衆人對於這些業務都比較熟悉,一陣忙活之後,香噴噴、熱騰騰的烤肉就上桌。
老道一邊嚥着哈喇子,一邊滿臉期待地望着北風其涼:“小北風,雪裡紅呢?”
北風其涼也只好從儲物戒指裡面取出一個瓷壇,放在桌上。老道一把拍去上面的封口,然後抱起罈子,輪流給衆人滿上酒,只見這酒色澤殷紅,果然如同滴血,老道又招呼紅天衝:“快把大木盆拿來!”
紅天衝連忙找了一個木盆,遞給老道,老道瞪了他一眼:“給我作甚,給小北風,叫他下點雪,然後好蘊酒。這雪裡紅性子太烈,必須冰鎮之後纔可以飲用,尤其是用北風家的雪一鎮,原汁原味,最是香甜。”
北風其涼被他折騰得團團轉,但也不好違抗長輩,只好將兩手罩在木盆上。只見絲絲白氣從他的手上蒸騰出來,很快就把木盆籠罩其中。約莫一盞茶的時間之後,他緩緩收回雙手,衆人一看,木盆中已經滿滿一下子白雪。
老道歡呼一聲,連忙將自己面前的酒杯插到雪中,其他人也有樣學樣,紛紛動手,片刻間就將木盆插滿,頓時紅白相映,煞是好看。
老道瞪着眼睛盯着酒杯,當鮮紅的液體上面開始泛起白氣的時候,就閃電般地端起來,放在鼻下聞了聞,然後美美地啜飲一口,一股奇異的酒香就從他的口中散發出來。
帥迪和鉤子一看老道美得飄飄欲仙,連忙毛手毛腳地將自己的酒杯端下來,然後仰脖就往嘴裡倒。紅酒入口,兩個人同時蹦起來,指着嘴哇哇大叫。一張口,嘴裡竟然噴出一道烈焰,一連噴了幾口,這才停歇。
幸好兩個人都是火屬性的,不怕火燒,但臉上經過一番煙熏火燎,跟竈王爺也差不多了。帥迪吐完火,這才大聲嚷道:“這酒太帥了,簡直沒法喝,道爺,你喝了怎麼沒反應?”
老道瞟了他一眼:“小子,你的見識太少,這雪裡紅必須蘊到時候,早了火氣沒有去淨,晚了就寒氣太大,這火候可是關鍵。”
北風其涼現在終於相信老道是父親的故交,因爲能把雪裡紅瞭解地如此透徹,一定和自己家族有很深的淵源。於是恭恭敬敬地問道:“前輩,你到底是怎麼結識家父的。”
老道將杯裡的酒喝乾,又倒上一杯放在雪盆上,這才慢悠悠地說道:“當年我在仙界浪跡,聽說北風家族的雪裡紅號稱仙界第一美酒,於是在一個月黑風高之夜,就悄悄潛入北風莊園,偷出兩壇雪裡紅——”
鉤子忍不住插話道:“道爺,您老手段真是高明,不過大概也不得其法,估計和我剛纔的遭遇一樣吧。”
北風其涼卻暗暗皺起眉頭:聽他的意思,不像和我家交好啊?
老道點點頭:“後來我就火了,於是就上門叫罵,那北風雪當時還年輕,也是小北風,脾氣跟現在的小北風差不多,我們一言不和,就骨碌到一起。他那時才初窺自然之道,哪裡是我老人家的對手,幾個回合就被我打得滿地找牙。怎麼樣,我老人家夠厲害吧!”
老道洋洋得意地望着衆人,衆人卻一起向北風其涼望去,只見他面如寒霜,想來心中氣憤之極。老道也連忙繼續說道:“於是我就問他雪裡紅的飲用方法,可是他本事不大脾氣卻大,死活也不肯開口,我於是就幻化出一把自然之劍,向他的脖子斬去——”
老道一邊說,一邊比劃,北風其涼雖然知道父親當時肯定無恙,但是折辱在老道手中,這口氣可是非出不可。於是歷喝一聲:“住口,一派胡言!”一邊說着,手中已經幻出一把寒冰劍,向老道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