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半帆指揮巨鼎緩緩下落,終於重新迴歸地面。衆人跳出大鼎,鉤子向楊半帆挑起大指:“老大,你這禹王鼎終於發揮作用了。看來沒有破爛東西,只看你怎麼用。”
胡裡藥圍着大鼎轉了一圈:“不對,這只是銀白色的,上面有三條龍,應該不是原來的那兩個。老大,難道剛纔天上飛的兩個巨鼎,也都叫你收了?”
楊半帆還沒等回答,上面忽然傳來一個破鑼嗓子:“太不公平了,我老道費了半天勁,連根毛也沒撈着,叫你小子撿個便宜。”
衆人一看,只見老道雙手攀着巨鼎的上口,身子懸在空中,雙腳還夾着一塊大個的晶石。看樣子是起飛的時候,他有些遲到,所以纔會如此搭車。
鉤子忍不住笑道:“道爺,您這身手就是高,我服了,這樣高難度的飛行,您是怎麼堅持下來的。”正說着,老道腳上的晶石掉落下來,被鉤子一把接在懷裡:“道爺,您也下來吧,不然,這晶石可就進了老大的倉庫。”
老道雙手死死抓住,口中說道:“我不下來,我千里迢迢來到這,就是爲了這禹王鼎,好不容易到手,說什麼也不撒開。”
楊半帆見狀,掐動法訣,將巨鼎收回神殿。老道則撲通一屁股坐在地上,索性要撒潑耍賴。楊半帆用手一指半空:“師兄,上面又逃出不少人,不要被別人發現,等回去咱們慢慢再說。”
老道擡頭一看,只見空中果然光影閃爍,顯然是一部分修行者見勢不妙,也逃了下來。但是,在聖殿裡面,依然有不少人沒有注意外界的變化,繼續拼殺。
老道於是也從地上站起來,望着越來越小的聖殿道:“看樣子,它是要破碎虛空,返回神界,裡面的人可慘了,神界可不是他們這種修爲的人能去的地方,對他們來說,那裡就是地獄。”
終於,聖殿化作一道藍光,徹底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之中。僥倖逃出來的修行者也都暗自慶幸,當初兩千多人進入聖殿,現在只剩下幾百人。不過,這些人或多或少,都沒有空手而歸。
很快,所有的修行者都四散而去,是非之地,不可久留,要是好不容易到手的寶貝被別人搶走,就得不償失了。偌大一個斷腸谷頓時空空蕩蕩,只剩下楊半帆等人。
老道這才湊到楊半帆面前:“我的好師弟,把禹王鼎拿出來,咱們好好研究研究。”
楊半帆道:“沒有《禹王心經》,光有神鼎沒用,頂多能多裝點東西,你看也白看,眼不見心不煩,還是不要看了。”
老道不由瞪大眼睛:“原來你小子不知道禹王鼎的秘密啊,告訴你吧,《禹王心經》就在——”說着說着,老道忽然停住:“快把禹王鼎拿出來,然後我再告訴你,咱們親兄弟明算賬,一手交錢,一手驗貨。”
楊半帆見老道神色莊重,不像開玩笑,於是也取出剛纔的那隻巨鼎:“咱們師兄弟還何分彼此,我的不就是你的嗎。”
“還有那隻死王鼎呢,這只是生王鼎。”老道是一點虧也不吃,楊半帆無奈,只好又取出一隻。老道一看,眼睛都直了:“小子,這隻上面只有一條龍,應該是藥王鼎,不是死王鼎,你小子到底有幾隻禹王鼎?”
楊半帆又笑眯眯地將另外兩隻取出:“一共就四個,現在可都在這了,你也該說出其中的奧秘了吧。”
“就四個!禹王鼎乃是神器中的極品,有一隻你就偷着樂吧,難道你還想把九鼎都收齊了。”老道的內心實在震驚,一下子就是四隻禹王鼎,這可真有點驚世駭俗。
楊半帆認真地點點頭:“確實有這個想法,只要慢慢湊就可以了,你看,現在不是已經四個了嗎。”
老道點點頭:“好小子,我現在就告訴你禹王鼎的奧秘。”說罷圍着四隻巨鼎轉了幾圈,摸摸這個,看看那個,在楊半帆催促幾遍之後,這才緩緩將雙手伸出,對準藥王鼎:“你們都用神識牢記,以後再慢慢理解。”
然後,發出一股自然之力,將藥王鼎籠罩其中。只見禹王鼎忽然發出一聲渾厚的鳴聲,然後,隨後,開始發散耀眼的金光。金光在空中慢慢匯聚在一起,然後形成一幅幅飛速流逝的畫面。衆人若非用神識,還真難以記清。
很快,金光慢慢變淡,禹王鼎也漸漸縮小,最後,只剩下拳頭大小,被老道抓在手中。衆人都努力回憶剛纔所見的畫面,每幅畫面中,都有一個白衣人的身影,或者手掐法訣,或者演練煉丹的技法,只見白衣飄飄,超凡脫俗,神乎其妙。
衆人也都各有所悟,就連黑鐵塔也隨着借光,其中尤以胡裡藥和楊半帆收穫最大。胡裡藥是煉丹大師,對白衣人的技法領悟也最深;楊半帆也學了胡裡藥八成的煉丹之術,所以收穫僅在其次。其餘人等,有幸瞻仰神蹟,也都受到一些啓迪,對今後的修道,大有益處。
足足過了半天時間,衆人才陸續地從神妙的境界中回到現實。胡裡藥讚歎道:“果然是神人的神通,比我以前所學,何止高出百倍!”
楊半帆也深有同感地點點頭:“確實如此,更妙的是,《禹王心經》竟然是由圖畫構成的,更加直觀,更容易理解,只是剛纔有些地方,沒有看真切,師兄,能不能再看一遍。”
衆人也都十分期待地望着老道。半瘋老道卻搖搖頭:“難,這禹王鼎自身就具有記憶功能,剛纔我們的所見,就是他前任主人在使用它的時候,保留的記憶。一經激發,這種記憶也就隨之消散。所以,我才叫你們用心看,這也就是爲什麼叫《禹王心經》的緣故吧。”
“難道剛纔畫面中的白衣人,就是大禹不成?”楊半帆問道。
“應該是,不過像他們這種級數的,早就去了神界,誰也沒看見過。但是剛纔的法訣確實奇妙,絕對是神人才能擁有的神通。一舉手一投足,無不契合自然之道,實在叫人欽佩。剩下的那三個鼎暫時不要看了,先把這個徹底消化再說。”老道也是少有的正經,說完之後,就閉上眼睛,倒在地上,進入冥思之中。
楊半帆見狀,也開始回憶神識裡面的記憶,漸漸的,他也終於體會到其中的妙處。於是一邊想,雙手一邊開始模仿。領悟的法訣也越來越多,竟然有三千六百道之多。
旁邊的鉤子和帥迪因爲能力所限,剛纔就已經領悟完畢,現在見楊半帆雙手十指翻飛,時如風擺柳,時如佛拈花,繁複奧妙,令人眼花繚亂。漸漸的,空中竟然香風陣陣,耳畔也似乎有渺遠的樂聲傳來。
兩人不由暗暗稱奇:難道老大又要成仙不成?事實的情況也確實差不多。楊半帆當初在飛昇的時候,雖然經過仙界的靈氣改造了身體,但是由於當時功力太低,所以才成爲怪異的“半仙”之體。後來,幾經奇遇,特別是在聖水中沐浴之後,體質得到了極大的提升。現在一經禹王心經中描繪的法訣的催動,楊半帆的身體徹底脫胎換骨。
此刻他的身體,就是比之尋常的仙人,也要強上幾分。而且,這種優勢隨着九彩煉神訣的不斷提升,將會越來越明顯。
楊半帆將三千六百道法訣循環往復,演練了幾遍,直到徹底純熟,隨心所欲之後,這才罷手。此刻,楊半帆覺得神清氣爽,身子輕飄飄的,真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他知道,禹王心經的功效確實非凡。
張半瘋老道則一直在地上躺了三天,這才伸了一個懶腰,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肚皮叫道:“小胡,快上酒,三天沒喝酒,口水一勁留。”
胡裡藥也一直打坐了兩天,這才醒來,這兩天,他的收穫僅僅比楊半帆稍差,體內被魔禁果的禁錮,已經極爲鬆動,似乎隨時都能被衝破。所以,現在他對老道是心悅誠服,視若神明。一聽他叫喚,連忙樂呵呵地抱着一桶麥酒過來:“道爺,什麼時候開啓第二個禹王鼎,我們大家可都盼着這一天呢。”
老道橫了他一眼:“酒要一桶一桶地喝,肉要一口一口地吃,等把第一個徹底熟練之後,再開啓第二個。你們見識越多,收穫也就越多。如果現在把四個神鼎都開啓,囫圇吞棗一樣,收效肯定甚微。無論什麼事,都要循序漸進,懂嗎?”
胡裡藥聽了,連連點頭:“明白,不過,道爺,您那個藥王鼎能不能先借我用用,我構思了一種破除魔禁果封鎖的丹藥,可惜就是沒有好的丹爐。”
楊半帆在旁邊笑道:“胡藥師,那禹王鼎乃是我的,你向他要,是不是搞錯對象。”
老道這才忽然想起一事,於是問道:“小師弟,這些寶鼎是怎麼得到的,說來聽聽。本來我都將死王鼎困住,馬上就要收了,爲什麼又叫你弄去。”
楊半帆哈哈一笑,然後就把在聖水殿裡面的情況向衆人講述了一番。出來之後。事情接踵而至,所以一直也沒有時間向他們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