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半帆怒極出手,紅心蓮也不甘落後,祭出自己的火蛇劍,迎向赤霄,兩把武器在空中硬拼了一下,頓時紅光漫天,竟然不相上下、紅心蓮暗暗心驚:當初在斷腸谷,這傢伙還遠遠不是我的對手,幾月不見,進步如此神速,難怪敢打上我的門來。
想到這裡,更起了爭勝之心,火蛇劍在空中一陣扭動,擺脫了赤霄劍,向楊半帆襲去。就在這時,猛然感覺到身後傳來一絲涼氣,似乎有極大的危險襲來。紅心蓮也是身經百戰,早就鍛煉出無比敏銳的靈識,危急之中,口中嬌喝:“胭脂甲,護身。”
只見一套粉紅色的戰甲在紅心蓮的身上出現,隨後,當得一聲脆響,紅心蓮感覺到後背一股澎湃的力量傳來,重重地擊在戰甲上。
紅心蓮借勢飛到半空,這才發現,在自己身後偷襲的,是一把閃着橙色光芒的飛劍。幸好自己的胭脂甲經過千錘百煉,防禦力不錯,不然,這一下非重傷不可。
紅心蓮何曾受過如此欺辱,不禁柳眉倒豎,全力催動火蛇劍,和楊半帆纏鬥在一起。下面的紅天衝不禁看得心驚肉跳,這種級數的高手相爭,他還未曾見過。一面爲師傅擔心,一面也欣喜不已:“師傅果然厲害,竟然能和火雲三劍鬥個旗鼓相當。”
兩個人在空中激戰,早就驚動了火雲城的修道高手。他們紛紛升空,前來觀戰。楊半帆看到已經陸續有修道者向這邊飛來,於是將赤霄劍和橙空劍喚回到身邊,對紅心蓮喊喝:“且住,爭鬥只是你我之間的事情,我可不想被人當耍猴看。你也是有名有號的人物,說句痛快話,放不放人。”
紅心蓮也知道爭鬥下去不是辦法,於是冷笑道:“我已經說了,要是見到那個該死的傢伙,早就把他宰了。最好你把他找回來,我也好報仇雪恨。”說罷,氣沖沖地走回自己的城堡,咣噹一聲,將大門關閉。
楊半帆雖然心頭有氣,但也知道,鉤子他們肯定不是紅心蓮抓去。他可不想惹人注目,於是拉起紅天衝,快步離開這裡。
回到客店,發現胡裡藥和黑鐵塔也都回來了。見到楊半帆,胡裡藥連忙彙報道:“老大,當晚鉤子和帥迪在一家名叫‘火之家’的酒館喝酒,據夥計說,兩個人喝得酩酊大醉,直到半夜,才相扶着離開酒館。因爲他們喝得實在太多,所以店夥計有些印象,我一描述二人的相貌,夥計就回憶起這件事。以後,就再也沒有二人的消息。”
楊半帆也不由沉思起來:“兩個人即使喝醉,也不是尋常人就能將他們制服的,這裡面一定有高手坐鎮。”
胡裡藥又繼續說道:“而且,我還到城主府報案,在那裡,又得到一個消息,近來,有不少修道者無緣無故失蹤,合計報案的已經有近百個。看來,對方也不是專門針對鉤子和帥迪的。”
楊半帆聽了,心中漸漸有了一些計較:“看來剛纔是冤枉紅心蓮了,這樣說來,應該是一夥有組織有預謀的人所爲,難道是像黑魔窟那樣,需要一批奴隸,結果把那兩個倒黴蛋給順手牽去?”
慢慢的,一個計劃在楊半帆的腦海中成型,於是,和胡裡藥密語了一番。胡裡藥也暗暗點頭:“老大這一招引蛇出洞,確實奇妙,不過,不會有什麼危險吧,不要釣不着魚,再把誘餌搭上。依我看,爲了保險起見,最好把他也捎上。”說罷,用手向老道的房間方向一指。
楊半帆點點頭,臉上也露出壞笑。就在兩人密謀之際,老道依然在房中呼呼大睡,渾不知自己已經成爲了一個誘餌。
一直到晚上,老道終於醒來,然後就嚷着口渴,要酒喝。楊半帆將他拉入房中,然後說道:“師兄,不要嚷,一會我帶你到外面喝去,我這還有一瓶茅臺呢。”
老道一聽,眼睛都笑成一條縫:“好,還是師弟知道我的毛病,走,咱們現在就出發。”
“等一等,先改換容貌再去,免得碰到熟人,搶師兄的酒喝。”楊半帆取出兩粒化形丹,自己吞下一粒,變成一個紅魔族人,然後將另一粒遞給老道。
“出去喝頓酒還這麼費事,我不用吃藥,你給我弄身衣服就成。”老道一邊不滿地叨咕着,然後脫下道袍,搖身變成一個綠魔,不過,臉上還是掛着那副半死不活的神態。
楊半帆將早就準備好的衣服給他穿上,然後兩個人離開客店。老道一看就他們倆,於是問道:“小胡他們呢,要不要也帶着,人多熱鬧。我老——老綠最喜歡熱鬧,嘻嘻,小紅,你的意思呢?”
楊半帆雖然對“小紅”這個有些女性化的名字不大滿意,不過想到也用不上多長時間,於是也就沒有反駁,低聲對老道說:“老綠大哥,酒少人多,不好分,飲酒如偷情,越是偷偷摸摸,才越有滋味。聽說有一家名叫火之家的酒館,在火雲城最爲有名,咱們就去那裡耍耍。”
老道連連點頭,深以爲然。來到大街上,已經是華燈初上。楊半帆在前面引路,兩個人一直來到一座酒樓前面。果然好大的門面,樓高百尺,約有十幾層之多。三五成羣的酒客,陸陸續續從大門口進入。
兩個人也隨着人流,進入裡面,一樓最爲寬敞,是一個大廳,再往上,就都是單間雅座,供那些有錢有勢的人享用。
老道好湊熱鬧,就提議在大廳喝酒。楊半帆也正有此意,於是選了中間的一張桌子坐了。因爲客人多,好一會,夥計也不過來招呼。老道就等得不耐煩,抄起桌上的筷子,向旁邊的杯子敲去,敲一下,嘴裡喊一聲“夥計”,引得周圍桌上的客人都暗暗發笑。
幾聲過後,夥計終於來了,一看這個綠魔實在討厭,不僅筷子亂敲,而且身上太髒,大腿上滿是泥,一隻腳踩在一把空椅子上,陣陣臭氣襲來。要不是看到旁邊那個紅魔倒還人模狗樣,夥計真想把這傢伙攆出去:也不瞧瞧自己什麼身份,跑着來裝大瓣蒜。
於是,也沒給老道什麼好臉色,一把奪過他手裡的筷子,口中呵斥道:“有話好好說,不要叮噹亂敲,二位要吃什麼?”
老道久歷風塵,一見夥計看人下菜碟,當嘿嘿一笑:“我也不怎麼上你們這小地方來吃飯,估計你們這也沒什麼好吃的,我先點一個菜看你們能不能做出來,就是把肉這麼一切,然後放到鍋裡這麼一炒。”
夥計一聽撇撇嘴:“那就是炒肉片,你等着吧。”楊半帆一看老道的模樣,就知道他沒安好心,不過,今天就是爲了找事來的,也不妨叫他耍戲一番,於是在一旁看熱鬧。
不一會,夥計端菜過來,老道一看,立刻就火了:“小子,你成心跟我作對是吧,我要的不是這個菜,我是說把肉這麼一切,然後再那麼一切,切成一條一條的,你這都是一片一片的,沒法吃。你聽三不聽四的,回頭叫老闆把你辭了。”
夥計也愣了:“你說這個是炒肉絲,都怪剛纔你沒說清楚。”
老道氣呼呼地站起來:“沒等我說完,你就跑了,然後你還怪我,叫大夥給評評理!”老道這破鑼嗓子一喊,引得店裡的客人紛紛側目。
夥計一看,只好委委屈屈地將菜端下去,不一會,有端上一盤炒肉絲。老道一看,又不幹了:“我明白了,你真是成心,我說的是把肉這麼一切,再那麼一切,然後再這麼一切,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
夥計氣得真想把手裡的盤子摔到他臉上:“那是炒肉丁,這回你可說準了,下次可不能再給你換了。這兩盤菜一白做,我今天的工錢全沒了。”
不大工夫,夥計把菜重新端上來,老道眼尖,一看還是原來那盤,只不過把肉絲切成了肉丁,然後再放回鍋裡翻兩下,就又盛盤,切口處明顯和其它地方不同,於是,老道把桌子拍得啪啪山響:“我恨不得把這盤菜摔到你臉上,我要的是這個嗎?我是說把肉切成丁,然後團成丸子炸着吃,你給我上的是什麼?”
夥計心說:“完了,今天算是徹底白乾。”然後對老道說:“我算服了您,您老這回說準了,到底要什麼,我拿筆給您寫上,免得一會找後賬。”
老道說:“我就來一個炸丸子吧,你給我寫清楚。竟看你來回往上端菜,還一口沒吃着呢,這不瞎耽誤工夫嗎!”
夥計也真被他給弄怕了,取來紙筆,簽字畫押,然後,這才放心地給他要了一盤炸丸子,端到老道的面前。老道一看,又火了:“去去去,把你們老闆叫來,我好好跟他講講理。我要一個丸子,自己捧着慢慢吃,好傢伙,你這一盤子足有二三十個,叫我怎麼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