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警車分別拉着司馬長空與範立華向警局駛去,很快就到了市警局,兩名嫌疑人被分別帶到5樓的經濟調查科與2樓的刑警大隊,範立華那邊是什麼光景司馬長空不知道,但他進的經濟調查科顯然舒服得多,就一普通辦公室裡,沒有什麼刑訊椅子之類的玩意兒,司馬長空享受的是沙發待遇,面前是一茶几,他心裡有點感慨,這局子他算得上是常客,可以說是熟門熟路,自己與警察也忒有緣分了點吧……
“張先生喝點什麼?茶?還是咖啡?”李正很客氣。
“來杯茶吧,對了,可以抽菸嗎?”司馬長空對他的客氣態度很滿意,適時提出小要求。
“可以,沒問題,就是找你瞭解一下情況,有人報案,我們就得了解是吧,呵呵,你放鬆點,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你我都輕鬆,呵呵,希望張先生能配合好我們的工作。”李正說話還不是一般的客氣,跟拉家常似的,司馬長空很清楚這也是刑訊手段之一,糖果給你喂個飽,文明執法,就看你上不上道,不上道自然有n種手段對付你,對於這一點,司馬長空鐵定上道,他巴不得來個竹筒倒豆子。
“張先生,20日 你曾去過一趟銀行是吧。”李正的文明審訊算是正式開始。
司馬長空想了想說道:“沒錯,是20日去的銀行,轉了個帳,金額10萬。”
“10萬金額我們知道,這10萬是你19號從保險櫃取的現金沒錯吧。”
司馬長空愣了下說道:“不對,我轉帳用的是轉帳支票,你說的現金也不是19號取的,應該是21號,也就是轉帳後的第2天。”
“呵呵,我們可是有證據的,你19號取錢,20號轉帳,帳號戶頭是你身份證號碼登記的戶頭,張先生證據面前,你可別不承認。”李正笑眯樂和的,語氣卻有點笑裡藏刀的感覺,這丫厲害,司馬長空能感受到他笑容下施加的壓力。
司馬長空掏出煙來,給李正也遞了一支,他倒沒客氣,接過點燃,還爲司馬長空點上,兩人這樣子哪象是審訊,就象是多年的老朋友喝茶聊天一樣。
“這位警官,我能瞧瞧那所謂的證據嗎?我還真想知道這日子是怎麼顛倒過來的。”司馬長空有點小心的問了一句。
“沒問題,證據就是讓人看的嘛。”李出奇的爽快:“小王,你把錄象打開。”
電視裡很快就出現了一間辦公室,範立華的豪華大辦公間,跟着圖面出現了兩個人,一個是秘書小李,一個是司馬長空……畫面接連閃現,秘書小李離開,跟着就是司馬長空程序化的動作,取鑰匙,開保險,取錢袋,然後將錢取出,10沓現金在畫面裡都數得出來,看到這裡司馬長空總算明白那地址條爲什麼放在錢袋最裡邊,原來是方便監視器數錢,他不得不佩服對方心思縝密,這時,畫面定格,下方還有日期,19號的數字司馬長空當然認得,跟着畫面又跳動了一下,露出了秘書小李的形象,只聽他表情慎重的說道:“我可以用我的人格來證明,司馬長空是19號進的範總辦公室,是我親自開的門,我記得特清楚,我願意爲我的話付法律責任。”
畫面再次閃現,出來幾個穿保安制服的人,司馬長空認識,這幾人都是公司的保安,證詞都一樣,以人格來證明這盤監視錄象帶是19日那天的錄象帶。
厲害,司馬長空心裡有點憤怒,事實很清楚,這些人已經被範立華那王八蛋收買,這些小人竟然昧着良心敢說人格擔保,丫幾個良心都他孃的被狗吃了,靠……
李正接着拿了張單子,上面一溜號碼,正是20日那天自己到銀行轉帳的帳號,上面很附有詳細資料,包括姓名,開戶時間,身份證號碼。
“這上面是你的身份證號碼吧?”
司馬長空都懶得瞧了,苦笑着說道:“身份證號碼確實是我的,不過帳戶不是我開的。”
“我們還有從銀行調出來的監控錄象,證明你20日在銀行轉過10萬元的帳,沒錯,銀行記錄證明你是用的轉帳支票,但那張轉帳支票是從你戶頭上開出來的,而且你戶頭上在19日中午有10萬現金存進去,存錢的那家銀行記錄我們也查了,你好象化了妝,但背影身材跟你相當吻合。”
李正的一番話讓司馬長空心中大爲驚訝:“你說是我的戶頭?那張轉帳支票是20號範立華給我的啊,還有,19號中午我吃過午飯就回到辦公室哪都沒去,怎麼可能去存錢?”
“呵呵,這就對了,你說是範立華給你的?他說根本沒有給你任何的支票,19號你說你在辦公室,誰能證明?”
司馬長空想了一下,確實沒人能證明,自己提前回辦公室看資料,辦公室除了自己在,連鬼影都沒一個,範立華這次陷害自己的計劃周密得離譜,司馬長空背後升起了一股寒意,要不是自己提早發現了他的歹毒眼神,心裡對他有了警覺加以防範,自己只怕栽挺,這招夠毒辣,如果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範立華的偷襲已經得手,這傢伙這次布的陷阱足以讓他吃不了兜着走,人證物證具全,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萬幸啊,司馬長空心中連道僥倖。
“這麼說,20日範立華讓我到保險櫃取現金送到一個地址的事情,他也不承認?”司馬長空強壓着怒火問了一句。
“呵呵,沒錯,案子就是範立華報的,你經濟不但有問題還涉嫌盜竊,所以你的問題還比較嚴重,呵呵,你最好選擇跟我們配合,現在人證、物證具全,你抵賴也沒用。”李正笑容不變,聲音隨和,但每一句都在不露聲色的給司馬長空施加無形壓力。
司馬長空瞧了李強一眼,突然笑了,笑得很燦爛,李正不明白他有什麼好笑,眼睛凝視着他,等着他的交代。
“這個姓範的有人證物證,我好象也有,這傢伙不承認有讓我取錢這回事是嗎?那我向警方提供一個物證,而且保證貨真價實。”司馬長空掏出手機遞給李正,笑了笑說道:“這裡面有直接證據,你聽聽手機裡面的錄音就知道了。”
李正接過手機,走到電腦前接上線,找到了那段錄音放了出來,司馬長空那天在辦公室門口與範立華對話聲音很清晰,內容也很清楚,不需要專家分析就知道是兩人的聲音,李正將這段對話錄了下來,皺了皺眉頭,憑直覺,這件事情有點複雜化了。
“這段對話是21號上午,也就是那傢伙叫我取錢時我錄下來的,通話記錄可以查,日期在電信應該查得到,其實也不用那麼麻煩,找國安一樣的能查到,我的手機一直被國安監控着,相信對話的時間國安會有記錄。”司馬長空很輕鬆的爲他提供方便。
國安?李正聽司馬長空說完,深深的凝視了他一眼,眼前這年輕人還被國安盯着?聽他滿不在乎的語氣,心裡犯了嘀咕。
李正沒廢話,跟着就給國安打了個電話,說了幾句就掛了,然後對司馬長空說道:“你的手機確實被監控,不過手機監控這個環節一直是重案組再跟,國安會通知重案組的人將你21號的監控記錄拿過來。”
司馬長空微笑着點了點頭,有了監控記錄,自己還怕什麼?
李正沉吟着問道:“你不承認你存過錢,但監視記錄裡已經很清楚,錢你確實從保險櫃取過,現在先不說時間問題,這錢你弄哪去了?”
司馬長空笑了笑回答他:“錢不在我這裡,10萬現金我一分不少的交給你們警方代爲保管,這裡還一張收條。”司馬長空摸出一張紙條遞給他。
李正接過紙條瞧了一眼,上面的字跡娟秀,寫得很清楚,收到司馬長空交給警方代爲保管的10萬現金,落款是重案組,謝蕭。
重案組?李正不得不多瞧他兩眼,眼前的年輕人名堂實在太深,加上自己已經牽扯到警局的三個部門,外帶獨立的鐵血機構國家安全局,謝督察曾提前告訴自己,如果要抓捕司馬長空時,一定要通知她,這樣看來範立華涉嫌誣陷的可能性很大,難怪今日有刑警隊的跟着來抓人,李正前後一聯想,感覺有點不可思議,如果眼前的司馬長空是被誣陷,那範立華的手段簡直太厲害,可以說是天衣無縫,有這些鐵證,他連點翻身的機會都沒有,但司馬長空又怎麼知道自己會被設局陷害呢?居然還將警方拉下水替他開脫,如果是這樣,這傢伙太強悍了吧,李正不得不認真研究一下眼前的年輕人。
這時,響起了一陣敲門聲,得到李正的許可後,一個人走了進來,司馬長空一瞧是謝蕭,她手裡還拿着一盤磁帶,心裡鬆了口氣,這丫頭還是來爲自己作證了。
李正很客氣的請謝蕭坐下,有問她喝點什麼,謝蕭要了杯咖啡,趁李正倒咖啡的時候,司馬長空衝着謝蕭感激的笑了笑,但她壓根就不瞧他,漂亮的臉蛋冷冰冰的,無視他的存在,司馬長空被她的冷臉弄得有點尷尬,心裡嘀咕,這丫頭板了一天臉,誰招惹上她了?不會是自己吧?
李正將咖啡放到謝蕭面前茶几上,笑了笑說道:“還麻煩謝督察親自跑一趟,呵呵,真是不好意思。”
“沒什麼麻煩的,21日的錄音磁帶在我這裡,裡面有司馬長空與範立華的通話記錄。”謝蕭語氣很淡。
“對了,張先生說你那裡有爲他代管的10萬現金是吧。”李正直入話題,他好象很瞭解謝蕭的性格,對她的淡淡語氣不以爲意。
“有這回事,這錢是司馬長空21日親手交給我的,還有,20日去銀行轉帳也是我陪他去的,這是轉帳回單的複印件。”謝蕭將錄音帶跟轉帳回單複印件遞給了李正。
“那張先生戶頭的問題你清楚嗎?”
“重案組已經調查清楚,可以證明不是司馬長空開的,他的動向一直有國安在監控,開戶時間上不吻合,可以排除。” Wшw◆тт kǎn◆co
謝蕭的回答很明白,司馬長空所有的嫌疑基本洗清,範立華誣陷的嫌疑陡然提升,19日的辦公室監視錄象的日期應該屬於僞造,李正當然相信謝蕭的證言,至於那些人證不用多想就猜得到是被範立華收買。
李正笑道:“有謝督察做證,相信張先生的嫌疑已經降至最低,不過我還得覈實一下情況,程序需要嘛,非常感謝謝督察的配合,呵呵。”
兩人幾句很簡單的對話話,事情就算結束,謝蕭站起身來說道:“就這樣吧,他有什麼嫌疑該怎麼調查就怎麼調查,希望我不會左右你的判斷,你就將我當成普通證人就行了,我這就回去了。”
“那是那是,呵呵,我會認真研究這個案子,呵呵,您慢走。”李正笑着將謝蕭送出辦公室。
佳人飄渺,辦公室只留下淡淡的香氣,司馬長空心裡放下了大石頭,這丫頭不錯,沒使絆子,雖然沒給自己什麼好臉色,但還是爲自己洗清了嫌疑,剩下的就由着經濟科自己去折騰,司馬長空心裡很感激謝蕭。
李正回來時身邊多了個人,此人西裝革履,戴了幅眼睛,很斯文的中年男子,司馬長空一瞧,老熟人,這不是韓律師嗎?來這裡幹什麼?
“張先生,很對不起耽誤你這麼長時間,這位律師已經替你辦了保釋,你可以走了,有什麼事需要你配合的,我會給你打電話,呵呵。”李正意思很明白,他可以走了。
司馬長空站起身來笑道:“沒問題,警官以後有什麼事情儘管通知我,我非常樂意配合。”
自己配合越積極,範立華的誣陷罪越能坐實,司馬長空當然不介意自己多來兩趟警局。
走出辦公室,司馬長空瞧着韓律師,眼神很明白,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韓律師笑了笑說道:“你別這麼瞧着我,我是有職業操守的,只管保釋你出來,其他的事情我只能說對不起,我不能透露我的委託人身份。”
司馬長空苦笑了一下,知道問不出什麼,對這韓律師他還真不能怎麼樣,當初還想對他使點迫供手段,但此人兩次將自己保釋出來,自己能下手麼?
走到警察局大樓門口,司馬長空很驚訝的瞧見了範立華,他身邊還有一位中年男子,也是西裝革履,媽的,這傢伙怎麼也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