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周舒點頭答應,寧忝微笑起身,“周道友,不打擾你們了,就此告辭,”說着,他轉過身對不遠處一直不動的店主道,“店家,這幾位的帳全都算在我身上。”
店主只點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看起來他對寧忝似乎沒有多少尊重。
寧忝對周舒拱拱手,帶着兩人很快離開。
走過幾條街道,周雲杉湊近了幾步,臉帶諂媚,“恭賀少主,今日大喜。”
寧忝面上還帶着些鬱郁,“喜從何來?”
周雲杉小聲道,“少主,只要我們把回身化形訣送上去,一定能得到宮主的賞識,地位提升,甚至還能得到許多嘉獎……這樣以來,對少主將來晉升宮主可大有益處啊。”
“這倒是,你探聽來的信息算是不錯。”
寧忝輕輕點頭,只面上仍帶着一絲慎重,“這些年來,父親一直爲化形失敗的同族而煩惱,如果我能夠得到回身化形訣,的確對我們家族有很大的好處……至於以後,現在你不必多開口。”
“是。”
周雲杉連忙點頭,不敢多說。
寧忝不自覺的摸了下手臂,嘴角浮起一絲笑意。
他想要回身化形訣,爲了博取宮主讚賞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爲了自己,他的化形也不算完美,容貌雖然出衆,在十幾個兒子中算是極佳,但身上的烏金鱗卻沒有完全化盡,如果被傳揚出去,他根本不可能有繼位的機會,這一直是他的心頭大患,但現在能得到回身化形訣的話,那就再沒有問題了,怎能不心喜。
若非足夠隱忍,只怕早就欣喜若狂。
放下手,他微微皺起了眉,似有所思,“依你之見,他去內宮是想要做什麼?”
周雲杉想了一會,“可能真是想看看,屬下以前在南瞻洲的時候,遇到的幾乎所有修仙者都對龍宮很羨慕,想見識見識,看一看傳說中的奇珍異寶。”
“奇珍異寶?”
寧忝不覺哂笑,“那是龍宮!輝月宮能有什麼,但凡其他四宮有點什麼好東西,都會被龍宮拿走,想留都留不下,龍宮,哼,不過就是血脈好了一些,卻和我們是天淵之別,如果有一天本王……”
他不再說下去,眼中忽地顯出一些寒意,讓周雲杉都禁不住一身寒。
寧忝看向周雲杉,皺眉道,“他的修爲如何?”
周雲杉連忙道,“應該是剛化神,元神體魄都不行,看樣子也沒有凝鍊分身,沒什麼可說的地方,少主可以放心。”
“嗯,那他也鬧不出什麼事來。”
寧忝點了點頭,“記得派人盯着,這幾天不要讓他走了,出了事我拿你是問。”
“知道。”
周雲杉只是點頭,不敢多話。
忘海亭內,周舒三人還在悠閒喝酒,好幾個時辰過去,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對此,李傲劍有些疑問,“我們不回去等旋鄖的消息麼?”
而朱大山自顧自的喝酒吃肉,毫不在意,“這裡有就有肉,回去做什麼?”
“不用的。”
周舒解釋道,“我們在這裡等就好,我在污朵身上留了神念,現在旋鄖在做什麼我都知道,不用擔心。”
“原來如此,倒是我多慮了。”
李傲劍嘿嘿一笑,似有些遺憾,“神念這東西,我是感知不到了。”
周舒微微點頭,笑了笑,“對你,劍就是一切,那些也不用在意。”
周舒化神以後,養成了留神唸的習慣,他的神念極多,予取予求,沒有理由不用。
在很多地方,神念比神識要好用得多,神識很容易被限制,而神念則不然,附在別人身上更是神不知鬼不覺。
他其實也想在旋鄖身上留神唸的,但沒能做到,旋鄖身上顯然有一件極好的寶物,能夠完全隔擋別人的神念,這讓周舒有些意外,流雲宮底蘊豐厚,到底是流雲宮唯一的少宮主,防身的東西實在不少。
之前的周雲杉還有周霧凇身上,周舒也留了神念,不過寧忝身上沒有,倒不是因爲他身上也有寶物,而是寧忝是輝月宮的少宮主,時刻要初入內宮,這裡又是輝月宮,對他下手被人覺的話,容易引起爭端,輝月宮裡是有不弱於周舒的存在的,而且不止一位。
留下神念,還有進輝月宮,都是爲了找趙月如,不能只依靠旋鄖,自己更要用心。
幾人就在亭中等待,也沒有人來打擾,那店主則在暗自觀看法訣,看得眼中不時放光。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周舒眉目微凝,低聲道,“我們去看看,有事了。”
兩人也不多說,放下酒杯,直接跟着周舒離開。
輝月宮,一條繁華的街道上。
剛剛走出一間府邸的旋鄖,立時被一羣人圍住了。
爲的一人八字眉骨高聳,眼窩深陷,不似凡貌,臉色更是極爲烏黑,彷彿抹了層鍋底灰似的,配合那張不時留下些涎水的大嘴,令人望而生厭。
他大刺刺的走到旋鄖面前,結結巴巴的喝道,“旋鄖,你在宮……宮裡晃盪了一天,鬼鬼……鬼祟祟的,到……到底想做什麼!”
旋鄖微微拱手,淡然到,“寧麻,我有我的事,與你何干?”
這寧麻也是輝月宮的少宮主之一,一向扈拔,行事囂張,而宮主也不去管他,被稱爲輝月宮一霸,人見人怕。
寧麻低哼一聲,高高的揚起了頭,不屑道,“輝月宮是我們家族的地盤,在這裡不管你做什麼都跟我有關係。”
“是麼?”
旋鄖不覺一笑,“什麼時候寧少主成了寧宮主,我竟還不知道?若真是如此,我必如實相告。”
“你……我什麼時候說……說我是宮主了?”
寧麻頓了頓,指着旋鄖,“少廢話……”似是有些語塞,他看了眼邊上,喝道,“你們來說!”
邊上的人立時幫腔道,“他能做什麼,肯定是想拉攏我們輝月宮的人,救他的命唄。”
“就是,外面都被圍上了,他出去就是死路一條,不趁這幾天找些幫手,他能做什麼?可惜啊,一個都找不到,誰會幫他呢。”
“可憐,一個流亡的少宮主,什麼都不是,連只臭魚爛蝦都不如。”
在衆人的聲音中,寧麻笑得不住彎腰,指着旋鄖,“哈哈哈……”
“你們特意等在這裡,就是來嘲諷我們少宮主的麼?”
污朵盯着幾人,鬍鬚禁不住翹了起來,實在是氣不過,禁不住喝道,“忘恩負義,幾十年前要不是少主幫你,你現在根本就不是人,哪裡還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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