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樣？”
“快要不行了。”
“還有一重天，必須要堅持！”
“我堅持，但不能保證。”
周舒仰頭看去，第十重天就在眼前，只要過了這一重天，就能離開玄黃界了。
他很累，他也沒有想到會這麼累。
原來離開玄黃界是這麼困難的，他本以爲只需要一路披荊斬棘，衝破重天的束縛就可以，憑藉他的實力根本不是問題，但事實卻並非如此。
從第一重天開始，周舒的力量就在削減，每前進一重天，力量就要削減一部分，到第九重天時，他能依賴的，就只有不多的舒之力，諸如元力、其他道之力、自身的體魄等等，幾乎完全消失，根本指望不上。
——不斷的剝奪修仙者的力量，根本沒有反抗和抵抗的可能。
原來，玄黃界天地是依靠這個來阻擋修仙者昇仙的。
跟着他一起昇仙的也差不多。
在進入九重天的時候，採盈就完全沉睡了，作爲精靈，她來源於玄黃界天地，天地的剝奪力量對她也格外有效，她只能憑藉自身領悟的劍道前進，但到了第九重，她根本支撐不住，只能沉睡，如果不這麼做，那點靈智也會消失。
煉妖壺自不用說，開始那段話就是對煉妖壺說的。
現在進煉妖界看一看，一眼就能看到全貌，原本數萬裡的空間，現在只有不到五十丈。
相如就縮在這空間裡，極是憔悴，但仍然不能休息，因爲在他頭頂，時刻都有巨大的紫雷。
煉妖壺面對的，不止是玄黃界天地的束縛，還有天道的阻攔——劫雷無時無刻不在，在煉妖界中肆虐，趁着煉妖壺力量衰減，不斷攻擊——而且這部分周舒根本幫不了忙，只能靠煉妖壺自己，還有界裡的生靈。
不過相如不是孤身一人，他身邊還有三個蛋。
玄武卵和猙卵，都在發揮自己的力量，而在煉妖界汲取了多年精華的石猴卵，也在出力。
他們雖然還沒有意識，但也知道，如果煉妖界完了，它們也就跟着完了。
軒轅劍的狀態要好一些。
劍靈的多年經驗幫了很多忙，讓他一直保存着許多力量，而劍中的法則之力也不會受到玄黃界天地的影響，不斷的劃開天地，幫助周舒和採盈。
招財獸一點事沒有，左右飛着，輕鬆自如。
它看着周舒，頗是關切，“你們，要不要休息一會，都累到不行了啊。”
周舒詢道，“可以休息麼，劍老？”
劍老是他對軒轅劍靈的稱呼，總不能直接叫軒轅二這麼沒禮貌。
“不能。”
劍老立刻否決，“停留一息便多一分疲倦，如果你現在都承受不了，休息只會更難，抓緊時間吧，衝過去就離開玄黃界了。”
周舒似有所思，“如果回去一重，會不會好點，我擔心煉妖壺有事。”
劍老一聲冷笑，“回去一重天？不錯，玄黃界當你是玄黃界天地的人，會返回你力量，你的力量會回來很多，讓你有機會重來，但煉妖壺？你覺得玄黃界天地會給它力量麼？好不容易等到這個機會，它可不會錯過。”
“是我想錯了。”
周舒沉聲道，“不能等了。”
誠然，修仙者一次衝擊不成，還可以返回，玄黃界天地會將力量歸還，但煉妖壺卻只有這一次機會，玄黃界天地絕不會把天地本源還給煉妖壺，回去了，連死都不如。
“我沒事，上吧。”
煉妖壺點點頭，發出無比虛弱的聲音，已經到了極限。
周舒不再猶豫，筆直向上。
最後一重天，不再有任何保留，舒之力全然爆發出來。
軒轅劍當頭，周舒提着青釭劍和煉妖壺，流光衝破罡風的包圍，綻放出深白色的火焰，爆音如雷。
火焰越來越強烈，雷音也越來越大，劍光中的周舒，面色越發堅毅，而臉色也越發蒼白。
力量如洪水決堤，不斷被抽離，有種快要被抽空的感覺。
唯有環繞在道爐裡的道之力，不受影響的發揮作用，但沒有本源可以汲取恢復，也在逐漸衰弱。
手上的青釭劍，慢慢失去了色彩，而煉妖壺更加慘，符紋漸漸模糊，有鏽痕顯露出來，似是連生命都在被抽取，看樣子再過一會，就會變成破爛。
好在終點就在眼前。
只此時，軒轅劍卻有些異樣，劍光漸漸稀薄起來。
“就是這裡……該死！”
“你出來啊，這次看你怎麼偷襲我？”
雜亂的字句從軒轅劍中溢出，看得出來，它的情緒很有些激動，當年就是在這裡，它遭到了黃泉鞭的偷襲，昇仙未成，反而成了禍害玄黃界的罪人，連帶這人皇也一起受冤。
觸景生情，心思難免浮動。
“冷靜。”
周舒保持這沉靜，將不多的舒之力灌注到劍中，穩定劍老心神。
劍老漸漸平靜，而周舒卻更加憔悴了，看起來風一吹就要倒，他要維護青釭劍和煉妖壺，現在還要兼及軒轅劍，就算是周舒，也會累倒的。
現在他，也到了極限，是真正的極限。
“不會就這樣結束。”
似是感知到了什麼，周舒心神一震。
道爐中的道果雛形，忽而活躍，不斷吞吐起來，似是突然汲取到了許多精純的道之力，迅速恢復過來。
周舒顯出許多欣慰，“是他們啊……”
這些道之力，毫無疑問來自於玄黃界上的那些弟子，數百年的傳道，在此刻展示出了作用。
有了這些道之力的注入，雖然不多，但周舒一下振作起來。
劍光忽而暴漲，直衝雲霄，飛出十天之外！
劍光中的幾人，順勢而行，一路衝出了玄黃界的十天束縛，到達了天外。
霎時輕鬆，發自身心，似是所有都沒了，又像是所有都有了。
很奇怪的感覺。
還來不及過多感受，還來不及看採盈和煉妖壺，甚至還來不及多看這浩瀚的星河一眼，耳邊突然傳來了劍老的疾呼聲，“快，快點回去！”
“回去？”
剛來就要回去？
周舒心中一驚，但聽軒轅劍說的慎重，不假思索的下墜，復又回到第十天中。
由於玄黃界法則限制，從內到外，第十天最難突破，而從外到內，卻是反過來的，第一天最難突破，第十天最爲輕鬆。
很快，周舒就落回到第十天裡。
當然，已經突破了，法則改變了，他再要上去，一點不難。
只是他不明白，劍老爲何要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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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昨天休息一天，想東西~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