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雨這劑猛藥,讓五饕界受不了了。
有人接收其他道,和饕餮道融合,使世界發生了改變,引出了屍人,而像鄭定這樣的,在饕餮道上得到了許多好處,則堅決的支持饕餮道,維持道統。
現在的五饕界很混亂,在崩潰的邊緣。
周舒似有所思,“城主,那座高塔,應該也是這樣的人造出來的吧?”
那高塔,明顯就是得到了陣道的修行者,再將自身的饕餮道融入其中得到的。
鄭定頓了頓,沉聲道,“是,高塔是很有用,卻不代表做它的人就是對的,這只是彌補罪過,但根本彌補不了,現在五饕界變成這樣,他們罪無可恕。”
周舒看着他,暗暗搖頭。
要和他說,五饕界的現狀更多是饕餮道造成的,他肯定會否認,其實就算他明白這點也不會承認,就和文一遠一樣頑固,而周舒也不打算浪費精神。
周舒點了點頭,“城主,不知是哪位高人?”
鄭定思慮片刻,“他叫古涼。”
周舒微微一怔,“古涼?在哪裡聽過。”
“許多典籍裡都有介紹,他是饕餮道上的真正天才,兩百年悟道,旁人無法利用的廢棄靈脈,他也能用來修煉,以他的資質,本該大有前途,”鄭定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但在一千年前,他感知到一道星光後,整個人就變了,完全不再是過去古涼。”
周舒似有所悟,“原來就是古涼做的塔啊,我也看到過,城主對他如此瞭解,過去有交情?”
鄭定斷然道,“那是過去的事,現在早就沒有了。”
周舒笑了笑,“那麼,可否介紹我認識,這位古涼道友現在何處?”
鄭定閤眼思忖了一會,緩聲道,“我已經八百多年沒見過他了,如果他沒死的話,應該還在黑石山脈。”
“瞭解。”
周舒微笑點頭,黑石山脈離天興城不算太遠,不到三十萬裡,也就是跑跑腿的事情。
“文老對古涼如此有興趣,莫非也想放棄饕餮道?”
鄭定看着周舒,眼光莫名銳利,“晚輩提醒一句,大道不容二心,若是踏錯一步,前途盡喪,文老四千年苦修,眼見着就要昇仙的人了,何必再去想其他心思呢?”
周舒淡淡笑着,“有勞城主掛心。”
“文老自便吧,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鄭定點了點頭,和之前相比,態度冷了不少,在衛道士眼中,饕餮道之外的道都是邪魔外道,周舒對這些也有興趣,在他心裡也就落了下乘。
周舒毫不在意,轉身人已不見,往黑石山脈去了。
劍老緩緩道,“你要做的事情,已經有人搶先了,呵呵。”
周舒淡然,“是啊,打破天幕,趕走天道,給五饕界以光明,做得真是不錯,但也太過隨心所欲了點,沒有想過會造成什麼後果,現在的五饕界變成這樣,他難辭其咎。”
劍老搖頭,“他多半是金仙,甚至更高,到了這樣的境界,還在意什麼後果。”
周舒緩緩道,“修爲越高,更應該在意因果,若是五饕界毀掉,他未必好受,千里之堤毀於蟻穴,稍有疏忽就可能帶來極大的隱患,別說金仙,就算他境界更高,都可能瞬間垮掉。”
劍老沉思一會,嘆了口氣,“沒幾個人和你這樣,就連當初的人皇,也不會考慮得這麼仔細。”
周舒面色凝然,“要麼不做,要做就要做好。”
劍老疑道,“怎麼,你打算幫那位仙人彌補一下?”
周舒只是搖頭,“如果他沒出手,我或許會想想法子,既然他已經動了手,我又何必再參與,牽扯到這場因果裡面,很難說有什麼結果……算了,瞭解清楚想要的東西我們就走罷。”
劍老不覺而笑,“倒省心了。”
周舒原來有傳道的打算,將幾種道傳播到五饕界上,但看起來不用這麼做了,一般來說,有仙人插手了一界,其他仙人就不會再去攙和,無論做得好壞都可能引來麻煩,何況周舒還不是仙人,要是做了什麼,惹到了下火雨的仙人,那就是自找苦吃了。
如果周舒實力足夠強,也可以不把仙人放在眼裡,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但現在顯然不能夠。
事情隨時都會變化,沒法貫徹計劃,那就當過客罷。
一座大山橫亙在眼前,好似躺着的巨龍,整座山都黑黝黝的,在星光下映出點點光澤。
“是個好地方。”
和別處相比,這裡的適合修煉,整座山都有些許靈氣,約等於二階靈脈,但沒有多少修行者氣息,這是因爲妖獸太多的緣故,擡眼看去,幾乎滿山都是。
在五饕界裡,妖獸比修行者更懂得利用資源,草木小獸甚至石頭等等,都能成爲他們的食糧,增進它們的能力,也因此,在資源極度匱乏的現在,妖獸還能發展下去,比修行者過得還好,同樣也因爲這個原因,妖獸變成了修行者們能夠得到的最好的資源。
另外,妖獸不會受到屍人的影響,大約是有天然的抵抗力。
這些都是典籍裡的介紹,而在周舒眼裡,妖獸的生機比一般人要純粹許多,的確不容易受到死機影響。
神識放開,很快就找到了目標。
兩峰之間的山谷裡,有一層淡淡的白霧,這白霧很淺淡,但完全隔離了周圍的灰霧,還將附近的靈氣吸引過來。
就是這裡了。
在五饕界上,能把陣道發揮到這種程度,想來也找不到第二個人。
周舒落在谷前。
白霧倏然涌動起來,從中躍出一隻兇獸,朝周舒猛衝過來。
兇獸形似饕餮,身長數十丈,活靈活現,張牙舞爪,彷彿饕餮復生,瞥見周舒後立刻張嘴大吼,其聲如雷,更有浩瀚渾厚的饕餮之力激涌而出,潮水一般,讓人心神顫慄。
周舒動也不動,微微笑道,“好妙的幻陣,古道友大才啊。”
兇獸吼聲啞然而止,身形隨之消散,化作白煙迴歸白霧之中,的確是幻陣中的幻影。
一位青衫青年緩步走出,注視着周舒,神情詫然,但眼中卻帶着許多渴求,一種終於遇到知音的渴求。
他拱了拱手,頗顯懇切的道,“敢問道友尊姓大名,何以知道是幻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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