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很少會捨命相搏,因爲捨命的結果,基本都是兩敗俱傷。
連命都不要的仙人,能爆發強大的力量。
如果看到同伴和別人陷入舍命相搏的境界,最好就是悄然跑開,上前幫忙,自己就會陷入同樣的境地,有極大的危險不說,而且損己也難利人,除非是過命的交情,仙人一般都會這麼選擇。
霍景良這種匪徒,能夠做下許多血案,靠的不止是力量,智慧也很重要。
他知道高喊“不要命了”,擺出不要命的姿態,就能嚇退其他人,而其他人跑不跑也無所謂,只要搶到仙器,就什麼都有了。
可惜他不知道白老和周舒的關係,當然談不上過命,但白老卻是周舒的護衛,銘珠上寫明瞭交易的,要是白老眼睜睜看着周舒出了事,不說城管那裡難交待,在比凡那裡他更沒有好結果,比凡是什麼樣的人,他很清楚。
白老身形一閃,擋在一個匪徒面前。
身上有龜殼盾護體,也不怕一般散仙的攻擊,右手一揚,數以萬計的白色絲線飛出來,朝那匪徒纏去。
這些白線看似柔軟,實如精鋼,喚作白髮三千丈,也是出了名的強悍法寶。
那匪徒也是散仙上階,頓時被白髮擋住,一時脫離不得,白老毫不停頓,左手並指一點,七柄飛刀從袖中飛出,直奔另一名匪徒而去。
任那匪徒左閃右避,竭力擺脫,卻也一時讓不開。
飛刀殊爲奇異,像是裝了追蹤器一般,不管哪個方向,都能尋蹤而至,而且速度奇快,其中的法則之力也是犀利無比,如果不沉心應對,瞬間就要中招。
白老仍不休止,張口吐出一顆淡金色彈丸。
彈丸隨風而長,不斷變大,落地迅速碎開,化作陣陣淡金色煙霧,火焰一般的瀰漫開來,陷入金霧中匪徒和霍景良,頓覺身形一滯,好像踏進了沼澤裡,不僅速度受了影響,就連神識也有些發揮不出來,手中的法寶都慢了半拍。
那彈丸也非凡物,喚作金生霞,是頗爲貴重的一次性法寶。
接連幾件法寶,戰局很快向周舒這邊傾瀉。
而周舒早就出手了。
在飛到飛出,金霞落下的時候,兩道劍光倏然出現,又倏然消失。
誰也沒想到,劍來得如此之快,又是如此之強,既是把腦袋別在腰上的匪徒,劫掠時就做好了自以爲萬全的準備,一身上下,起碼有四層護甲,都是從別人身上剝來,加在一起就算不如仙器,防禦力也算極爲出色了,但哪裡知道,完全擋不住那劍的輕輕一擊。
一劍就穿透了一切防護,直接衝入身體,浩大的力量隨之而來,將體內經脈攪得粉碎。
隨之而來的,則是一道莫名的黑光,黑光之中,所有的生機都隨之湮滅。
啊——啊——
隨着兩聲慘叫,兩名匪徒倒在地上,再也動彈不得了。
霍景良愣在那裡,一臉愕然,也是料不到,對方陷入困境,竟然絲毫也不慌張,這麼快就反擊了,還是聯手,自己這邊,眨眼就只剩下自己了。
看着不遠處的屍體,已是死得不能再死,生機全無,但看不出一點傷痕。
身體外面沒有痕跡,身體裡面也一樣沒有,那些斷掉的經脈血肉都沒有流血,本來就該長成那樣似的。
不要命的人,怎麼也能拼到對方半條命,就這樣死了?
白老收回法寶,不自覺的鬆了口氣,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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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舒看着手中的無痕,更生期許。
金行法則和水行法則之力,全是來自於無痕,瞭解法則的周舒只是起一個引導作用。
金行法則的破壞力和穿透力,委實超出了他的預料,可以想見,只要對方不是仙器護甲,全都擋不住一擊,而那水行法則,不僅在事後消除痕跡,更是在金行到達之前就鋪好了前進的路,劍如順水行舟,速度快且不費力。
不過真正殺人的不是它們。
而是隨在其後的生死法則之力,袖中還放着軒轅劍呢,其中的生死法則之力寄託在舒之力上,隨着無痕一起進入了匪徒身體,在沒有任何保護的內部,直接消弭掉生機,對現在周舒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生死法則,可能是他了解第二深切的法則。
兩把劍,仙器和神器,三種法則之力,加上白老的全力相助,兩個匪徒死得快,卻一點都不冤枉。
值了。
“納命來!”
霍景良收回目光,臉孔扭曲着,血紅的眼瞪向周舒,無比兇厲!
身形微微伏下,隨即朝白老衝去,身軀不大,但每一腳踏下,地面劇烈震動着,如山崩海嘯。
任誰都能看出,這是捨命的一搏。
通緝榜上的兇人,竟然也不要命了。
感覺到那無邊的殺氣,白老心神一凜,手中不斷飛出法寶,接連朝霍景良攔去。
而周舒卻定在那裡,似在想着什麼,一點出手幫忙的意思都沒有,這讓剛纔全力幫助周舒的白老,心中一寒,原來他是個涼薄之人。
涼薄至此。
霍景良速度越來越快,看來也越來越大,小小的身軀竟似巨獸一般。
白老凝心靜神,絲毫也不敢放鬆,周舒仍是立着不動。
眼見着不過數十丈距離,霍景良身形一滯,竟是直直的沉了下去,不見蹤影。
“這?”
白老放開神識,什麼也感知不到。
無方城是虛空之城,並無天地本源可言,沒有本源做媒介,神識不能自由穿透,修行者自然也就感知不遠,而地下對神識的限制尤爲突出,散仙能探測到的範圍也不過就是地下五十丈,霍景良顯然不在這個距離內。
白老心中一緊,“原來他有這般手段,難怪抓捕不到他。”
連感知都受到限制,要遁入到地底自然也更費工夫,能能做到的散仙寥寥無幾,而像霍景良這樣沉入地下五十丈以下,那是真仙才可能有的手段了。
“逃了?”
這樣的念頭剛剛起來,就沒了。
白老周圍,數十丈的地面翻動起來,連帶着上面的草木也一起翻騰。
上下襬動,來回盤旋,泥土,草木紛紛拔地而起,形成了龍捲風也似的奇景。
白老正被圍在龍捲風中間,而周舒不知何時往邊上滑開了好幾丈,堪堪站在外面,生怕被捲進去一樣。
瞪着周舒,白老有點氣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