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年輕人走向大門,其他人也猶豫着跟了過去。
中年人看了元繆一眼,轉過身也急急的跑向大門,這麼多人都走了,有人開路,自己可不能落下。
一擁而上,個個都打開了防護罩,取出了法寶,打算面對狂風暴雨般的怪物。
走出大門,一羣人定住了。
面前一片開闊,根本看不到一個怪物。
“啊!?”
“第四層沒有怪物了?”
“難道被那兩人殺光了?”
“怎麼可能啊,這麼短的時間……肯定是都在其他地方躲着。”
驚聲四起,有人拿出了顯鬼符,偌大的地方只有三四個黑點,還是在很遠的地方。
“是真沒有多少。”
“很奇怪,太反常了,我在鬼境裡混了幾十年,從沒看到過這種情況。”
“還是在詭變之後,怎麼回事?”
“你覺不覺得,我們來到這第四層太過容易了?”
“是啊,前三層花了不到十天,這在過去幾乎不可想象,我還以爲這次我是撞大運了,結果看到你們,才發現大家都一樣,來得都這麼快。”
“結果第四層還沒有怪物,肯定有什麼事情。”
元繆跟了過來,手中拿着一張顯鬼符,臉色陰晴不定。
衆人紛紛圍過來,“元老,你在鬼境裡歷練了一百多年,見多識廣,之前有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元繆擡起臉,神色無比凝重的嘆了口氣。
元繆這一身修爲,從散仙下階到上階,全都是在鬼境裡面混出來的,如今這種景象,他從未見過,其實第四層會看到異象,他也想到過,畢竟前面三層來得太輕鬆了,七八天就到了第四層,實在太反常了。
“有什麼妖物麼?”
“還是鬼境出了問題?”
衆人紛紛問道,元繆搖了搖頭,舉手道,“老夫不知,但老夫不打算繼續走了,各位告辭。”
說着就回了頭,其他人猶豫了一會,有不少跟着回頭的,但更多人則是繼續向前,沒有怪物也沒什麼不好,說不定就發現秘法了呢。
杏山鬼境裡的大多數修行者都感覺到了異常。
這些反常,和周舒脫不了關係,因爲大部分怪物都是周舒殺死的,雁過拔毛,其他人能看到的怪物自然就少了,而走在最前的周舒卻感覺不到。
而鬼境的路途變得很容易一事,卻和周舒的關係不大了。
那是九幽鬼童造成的。
因爲奇特的詭變,鬼童從最後一層到了第一層,它知道要回去,便一路向下。
鬼童出生於鬼境,對鬼境的瞭解怕是在任何人之上,鬼境裡的種種陷阱怪物,對它來說就和沒有意義,它雖只有本能,但也能輕鬆回到最後一層。
對鬼物死物來說,鬼童的震懾力無與倫比,凡是鬼童經過的地方,鬼物死物都不敢停留,紛紛逃避,使得那條路就空了出來,而尋找出口的修行者們,大多數都是想去後面的,不想在前三層過多消耗,自然而然的順着怪物少的地方走,無形中就走了鬼童經過的路,路上沒有多少鬼物,很順利的就到達了出口。
與修行者們相反的則是周舒。
因爲鬼童看到了周舒,也知道周舒想要對它不利,則不斷招引怪物去對付周舒,使得其他地方的怪物也少了,而周舒走的那條路,則匯聚了大多數的怪物。
杏山鬼境裡的變化,部分情況也落到了無方城的管理者眼裡。
“於守正。”
一位金仙走進大殿,緩聲道,“杏山鬼境出了點問題,這幾天鬼境的穩固陣法一直處於紊亂狀態,先是外三層,現在到中三層了,剛纔還有十一位散仙同時離開鬼境,可能是出現了意外情況,要不要派人去調查?”
於一田站在殿中,邊上還站着幾個人,正在說着什麼。
聽到彙報,於一田淡淡的道,“只有這些信息麼?”
“是的。”
金仙點頭,“看不到太多,杏山鬼境不是無方城製造的,我們只能監視,並不能過多的控制。”
於一田顯出幾分沉吟,邊上的沐雪想了想,開口道,“守正不必在意,這種事情以前也發生過不下十次,應該是出了屍魅或是暗鬼魈,它們都是真仙級別的妖物,出現在散仙秘境裡肯定會引起陣法紊亂。”
常天點了點頭,“不錯,鬼境那地方,時不時就會出現幾個強大的鬼物作祟。”
沐雪緩緩道,“散仙們要遭殃了,怕是會死傷慘重,但也是大機緣。”
常天看了她一眼,微笑道,“說起來,我記得沐主簿你就是在鬼境裡斬殺了一隻暗鬼魈,以散仙身份登上無方城仙榜,受到了城主嘉獎,引發了好一場轟動。”
沐雪點頭,肅然道,“城主知遇之恩,沐雪不敢或忘。”
常天笑了笑,轉向於一田道,“依我看,這是好事,我們也不用去多生枝節,靜待結果就是了。”
於一田頓了頓,轉向邊上的年輕人,“楊監察,你覺得這樣處理如何?”
年輕人正是楊白,他擺了擺手,溫聲道,“守正大人,我只是個監察使,你們經驗豐富,做什麼想必都有道理,而我才學淺薄,就不多說話了,說了反而誤事。”
於一田點點頭,下令道,“暫時不用去調查,繼續監視,有什麼事情再來回報。”
那金仙領命,正要離開,沐雪忽然道,“對了,你監察鬼境時,有沒有發現什麼特別出色的人物?”
常天不覺笑道,“沐主簿起了愛才之心麼?”
沐雪淡淡的道,“隨便問問,未必記在心裡。”
金仙想了想,緩緩道,“回主簿話,的確是有個特別出色的,如果不算之前就在鬼境裡面的人,他是第一個到第五層的,他還是一個雜仙。”
於一田滯了滯,“雜仙?第五層?”
沐雪也是訝住了,“能到第五層的,一般都是散仙上階了,他一個雜仙能到,還是第一個?”
常天沒有說話,而楊白眉頭微皺,似是想到了什麼。
於一田緩緩道,“他叫什麼名字?”
金仙立刻道,“應該是叫周舒,銘珠裡是這樣記錄的。”
“周舒,我知道了。”
於一田點點頭,揮手道,“你下去吧。”
周舒這個名字,第一次出現在他的心裡,但也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也許明天就忘了。
常天心中一滯,有一點意外之喜,面上則沒有絲毫痕跡,而楊白卻是控制不住,嘴角帶出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