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百巡,兩人依然精神奕奕,周舒似是想到了什麼,笑道,“老李,想不想換個地方喝?”
“能換到哪,到處都是一樣,這裡你找不到不是荒漠的地方。”
李傲劍看着周舒,緩聲道,“而且其他地方都不夠太平,反而掃了酒興。”
周舒似有所思,“爲什麼你這裡不會有事?”
“你也看過了麼?”
李傲劍想了一會,搖頭道,“我不清楚,一直都是這樣,其實這個問題你好像不該問我,我也是被迫選擇的這裡,因爲其他地方我都待不下去,練不了一會就要換,只能在這。”
周舒點點頭,“原來如此,不過老李,我說的換個地方不是這界。”
李傲劍好像明白了什麼,“嗯?”
“給我一縷神念,我帶你去看看。”
周舒笑着伸出手,李傲劍也不猶豫,放出一縷神念悄然落在周舒手上,值得注意的是,這一縷神念好像也是劍意,在周舒的眼裡都分不出兩者差別。
“你的境界……”
周舒心中一震,難道他的神念和法則已經融爲了一體?想了想沒開口,實在不太可能,也許那是劍意法則的特殊之處,很快把李傲劍的神念帶進了煉妖界。
面前一片廣闊天地,青山綠樹,鳥語花香,仙氣靈氣飄渺如霧,恍若仙境。
見慣了荒涼的李傲劍不由愣了下,好奇的探看,“一處洞天,不對……咦,有人過來了。”
壺老走近,恭敬的對周舒行了一禮,“見過主人。”
周舒微笑擺了擺手,“我們就到處看看,你不用理我們,”轉向李傲劍,平靜的道,“這不是洞天,而是一個界,算是我的秘密,當然對你而言,不是。”
李傲劍淡然道,“秘密什麼的也無所謂,小周,你帶我進來,不會只是想喝酒吧?”
他飛起來,四處看了一會,沉聲道,“地方不錯,但不太適合我練劍。”
周舒和他站到一起,笑着道,“你就只知道劍,其實你想進來練也難,這裡最多就是裝幾個金仙,容不下你這樣的傢伙,反而耽誤你修煉,跟我來罷。”
李傲劍也不說話,只跟着周舒往前。
經過慈光山看到邊雪的時候,李傲劍愣了下,嘴角不自覺的帶出一抹笑意,“小周,你是打算把玄黃界的人都召集過來嗎?再建一個荷音派?”
周舒平靜的道,“有點想法,但很難,我不知道其他人是什麼情況。”
李傲劍緩聲道,“小心點,不是每個人都能放心的。”
“我明白。”
周舒認真點頭,來自玄黃界的那些異人,在仙界眼中大都是精英,很多都得到了極好的培養,誰能保證他們還在意玄黃界呢?現在他們多數都已經融入了仙界,很可能會站在周舒的對立面,比如李塵衣,周舒總有種感覺,他會給自己帶來很大的麻煩……
沒多久,兩人就來到煉妖界的中心,天池對面的一座高山前。
和天池那無邊的仙氣相比,這邊要荒涼得多,不僅沒有多少仙氣,還籠着一層淡淡的黑霧。
黑霧中,影影綽綽的能看見一座七層寶塔,塔很破舊,模樣也很簡陋,裡外都是,看不出任何裝飾。
周舒微笑着道,“隨便建的,我將就用,你將就看。”
“這是魂塔?”
李傲劍很快明白了什麼。
“加個燈字,魂燈塔。”
周舒指了指塔中那幾盞燈,淡黃色的燈光,如黃豆一般,小而凝實,很是鄭重的道,“老李,我希望你也在這裡留下一盞燈,將來要是出了什麼事,我也許能幫上忙。”
魂燈塔,是周舒這次出行時建的,而想法是早有的,將來周舒總要建立宗門仙城,都用得到。
很快就要和劍老他們人各一方,留下一盞魂燈,就能知道對方的生死,這是宗門常用的手段,很方便,當然這裡的魂燈和玄黃界的大不相同,建塔時融入了對靈魂法則的理解,還用了來自萬魂宗的秘法,哪怕人死了,只要有魂燈在,就有機會借燈復活,復活的程度根據周舒的能力決定,現在的周舒最多就只能找回一絲魂魄。
留下一盞燈,留下一個希望。
和宗門不同的是,周舒的魂燈只會留給重要的人,因爲他做一盞魂燈的消耗遠比一般的魂燈大。
用到了靈魂之石。
“你啊,就是牽掛太多。”
李傲劍微微搖頭,“我不用你擔心……”
周舒白了他一眼,“不要扭扭捏捏的,又不是壞事,只是留下靈魂烙印,其他人想留我還不讓呢。”
“我又沒說不留。”
李傲劍也不爭辯,“要怎麼做你說就是了。”
周舒取過一盞燈,“簡單,注入神念再出來就行了,不會損失你半點神念,就像畫畫一樣。”
看着燈座上密密麻麻的符紋,李傲劍只覺頭疼,想也沒想就鑽了進去,神念在無邊無際又複雜無比的迷宮裡繞了一圈,昏昏然不知所以,但沒過幾十息就出來了,感覺就好像做了個很長很迷茫的夢。
他摸了摸腦袋,還有些疑惑,“可以了?”
看着亮起來的魂燈,周舒笑着點頭,“嗯,以後你有事,我就能知道了,這還是魂燈的初階狀態,慢慢我還會改進,也許以後我們能利用魂燈對話,見面,甚至傳遞東西。”
李傲劍眼睛一亮,“這就有點意思了,小周。”
周舒很是自信,“當然,我期望很大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肯定能,和玄黃界一樣,你總是能把一件小事做到極致,從而改變局面,這點沒人比不了,”李傲劍淡淡一笑,目光在幾盞魂燈上掃了幾遍,似是陷入沉吟。
“別看了,我還沒找到老朱。”
周舒攤了攤手,有些無奈,“沒有他的具體消息,不在琦玉宗也不在金剛門和亂神宗,很奇怪,他這樣的煉體天才難道會被其他煉體宗門搶走?”
“也許別的宗門先下手了。”
李傲劍笑了笑,“不用擔心,老朱皮糙肉厚的,怎麼打都死不了。”
遙遠的某個界上。
一個身長數丈鐵塔也似的漢子莫名一震,一個噴嚏打出來,面前的磚都陷下去一個大坑。
他對面站着一個身形不足三尺的瘦小年輕人,面色一沉,大聲斥道,“怎麼搞的,我怎麼教你的?最重要的就是控制氣息!”
“知道了。”
那漢子連忙點頭,但心裡還有點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