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舒驚訝的臉，小蘇明亮的眼裡閃過一絲得意。
周舒放下皮袋，頗顯凝重，“真是讓我意外，你怎麼買到的？”
“這個說來話長了，我先打聽那位魔君想要的是……”小蘇滔滔不絕的說起來，似是在報復周舒之前的無視，一說就說了半個多時辰。
周舒很安靜的聽完了，點點頭，“辛苦你了。”
小蘇有點意外的哦了一聲，遞過一張紙，“還有，這是新的信息，大多數都是魔兵的，你想要青魔晶之類的是沒有了，希山界也沒那麼多好東西。”
周舒幾眼就看完，隨手毀掉，“只買到了五件麼？”
小蘇皺眉，“在魔界買魔兵很難，這幾件都出了很高的價，如果不是品質還行，都算虧了。”
“品質不是問題……”周舒停住了，“算了，我去魔兵池看吧。”
“要買魔兵，最好就是在魔兵池等着魔兵擇主，一旦被選擇了，別人想買也會顧慮，代價最小，”小蘇很坦然，“只是對你來說不太可能，你一個修行者，沒有魔兵會選你的。”
“我也不是……”周舒又停住了，“算了，到時再說，你繼續幫我找魔兵池和魔血池的消息。”
“好。”
小蘇眼睛亮了下，答應得很乾脆，“我走了。”
“等等。”
周舒指了指房間裡堆成小山的袋子，“那裡是一些樣品，你幫我去賣了吧，小蘇。”
恨恨的看了周舒一眼，小蘇提着一大堆皮袋出去了。
什麼都不做，就有大把仙玉還有好東西不斷收入囊中，還有比這更好的事情麼。
帶着微笑，周舒進入了煉妖界。
煉妖界裡的天空，看不見一片雲彩，呈現着一種奇異的青碧之色，彷彿一塊凝實的玉，事實上，不止天空，整個煉妖界似乎都有些停滯了，沒有風的流動，草木似乎也停止了生長。
周舒似是自言自語，“還要持續幾天呢？”
“界小了點，異象的時間也長，不過，再過幾天應該就好了。”
身邊很快傳來聲音，壺老很恭謹的走過來，“主人，沒關係的，對界裡影響不大。”
周舒輕輕點頭，只還在喃喃，“造化……”
七天前，他在煉妖界裡看到了一場造化劫，相如引來的，這些異象則是渡劫後的產物。
這應該是一場大機緣，除了他和壺老，其他煉妖界裡的生物都沒能看到，應該是造化所致，而他們兩個，因爲是界的所有者而得以見識。
造化劫，和周舒自己歷經的劫數全都不同。
或許都不該稱之爲劫數了。
大凡劫數，都是自身憑藉能力抵禦外來的力量，劫雷劫風等等，一旦渡過，就能突破自我，提升上限，而這造化劫，在它出現的一瞬間，相如就完全湮滅了。
一陣灰色煙霧捲來，相如就沒了。
相如沒有做出任何抵抗，或者說根本就不可能抵擋。
在周舒認爲相如已經渡劫失敗的時候，卻又看到了奇異的一幕。
那灰色煙霧中，慢慢衍生出了一個極小的影子，由小變大，由虛到實，經歷了很長時間後，相如再次出現在周舒眼前，還是過去的模樣，只是看起來，整個人又全都不一樣了。
這一刻周舒似有所悟。
造化劫更像是一種重生，完全打碎再重建，歸於混沌又再度復生，身體更加完美，靈魂也更加完美。
而這種感覺，他也有過，那，難道也是一場造化劫麼？
人類仙人是不應該經歷造化劫的，或者說，人類在經歷造化劫的時候，一定已經站在了一個旁人不可企及的高度，可那時的周舒，不過只是修仙者而已。
“周兄！”
相如出現在眼前，打斷了他的思緒。
看着這張和之前很不一樣的面孔，周舒輕輕點了點頭，“還在意氣風發呢，相如兄，是時候收斂了。”
“我知道，過幾天就好了。”
相如點點頭，“現在完全忍不住，心情都靜不下來。”
周舒神色凝然，“那造化劫，你到底怎麼度過的啊？”
相如思慮了很久，還是緊皺着眉，“我真的說不出來，渡劫的時候，我幾乎沒有知覺……能說的話，那就是造化劫並不是能夠抵抗或是靠什麼方法就能規避的劫數，它註定要來，也早有確定的規則，身爲渡劫者只有被選擇的全力，被動的接受一切，成功或失敗都不是自己能決定的……”
他看了周舒一眼，“成功就是現在，但失敗就不知道是怎麼樣了。”
周舒似有所思，“和我想的差不多，但既然是劫，就肯定有辦法提升成功率。”
相如頓了頓道，“大約就是平時的積累吧，儘量努力的修煉，相信會有回報。”
“這些誰都能做到，但能渡過造化劫的卻寥寥無幾，”周舒微嘆口氣，平靜的道，“現在想這些也不會有答案的，總之，相如兄，恭喜你又進了一步。”
“多謝周兄！”
相如認真行禮，真心實意。
周舒笑了笑，“這次我帶了一個好東西，你們都來看看。”
很快，人都聚集過來。
周舒取出古卷石碑，放在面前，神色凝重，“你們猜猜，這是什麼？”
知道是好東西，一衆人全都瞪大了眼睛。
而壺老卻突然顫抖起來，禁不住道，“這是玄黃界聖人留下的？”
周舒笑着點點頭，“就是瞞不過你，不錯。”
“聖人啊？！”
採盈驚叫了一聲，好奇的看向壺老，“你怎麼知道的？”
壺老仍是止不住顫慄，“主人，你把它拿進來的時候，我有種異常熟悉的感覺，彷彿迴歸到了玄黃界一樣，而且它和玄黃界本源一樣，帶着無法抗拒的意志，而唯有聖人，纔有如此強大而……不可言述的意志。”
周舒注視着他，“那你會和過去一樣，想據爲己有麼？”
“不會，絕不會。”
壺老惶恐道，“我只有敬畏之心，根本不可能這麼做的，而那時是玄黃界本源太過虛弱，我一時……”
周舒拍了拍他的肩，笑道，“不用驚慌，在我們沒能成爲他們之前，保持敬畏就好。”
“是。”
壺老恭謹的點頭，身體也漸漸平緩下來。
邊雪小聲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聖人書吧，可小妹看不出什麼奧秘，是小妹太笨了麼？”
採盈連忙道，“本宮也看不出來，但本宮不笨！”
相如凝目於石碑，一直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