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
重重迷障中,竟有兩道目光直視過來。
有強大的威壓隨之而來。
周舒身形微震,心神跟着一緊,而在周舒身體裡的謝思山則是身體一歪,大半個身體都低伏下來。
目光瞬息便消失,那股壓力也隨之消散。
沒法看到外面的楊白都愣了下,“你們怎麼回事?”
“沒事。”
數息間,周舒穩定了心神,“謝思山,你仔細看看。”
“我不敢……”
謝思山伏在地上,頭也不敢擡起。
周舒皺了皺眉,“不敢?爲什麼不敢?”
房間很大,粗略一看約有數千裡方圓,裡面充滿了濃郁的黑霧,大部分都是凝實的湮滅之力,比黑洞通道里的還要強烈,除此之外,還有一重重的陣法,怕不有數十層,便是周舒,要仔細看清楚都要花些時間。
謝思山哆嗦着道,“是妖皇……”
“妖皇?”
周舒似有所悟,“剛纔的威壓來自妖皇?”
謝思山連連點頭,“是,別過去了,惹不起的。”
“連仔細看都不行?”
周舒明白了什麼,也不再強求,“那我自己看罷。”
周舒自己去查看了,裡面的楊白則很好奇,“謝思山,真的是妖皇?不是說諸天早就沒有妖皇了?”
妖皇,自然是妖中的皇者。
有別於妖族中的聖人,妖皇永遠是妖,保持着原本的形態,獸,魚,樹等等,他們的身體血脈魂魄力量等等全都到達了諸天的頂峰,除去聖人,再找不出比他們更加強悍的存在。
玄黃界上的木城主,也可以歸於“妖皇”。
然而,妖皇雖然強悍到近乎無敵,但他們不可能化形,無法修行,不能瞭解這諸天的運轉規律,不能順應改變諸天,也就不可能成爲聖人,生存在這諸天裡,他們也始終被諸多法則限制——哪怕那些法則根本擋不住他們。
據典籍裡說,曾經諸天裡有幾位妖皇,屹立一方,那是聖人也不願意輕易招惹的存在,隨着修行者的快速發展,仙界不斷向諸天裡擴張,妖皇的生存空間慢慢被擠壓,兩者不可避免的發生了衝突,衝突越來越大,最終變成了一場連聖人都加入其中的戰爭。
結果是妖皇敗了。
勝利的修行者進一步的擴充了仙界和自己的勢力範圍,而妖皇則不知去向。
據說是都死掉了,他們到底不是聖人,諸天裡終究有能滅掉他們的法則。
自此之後,諸天就很少再有妖皇的傳聞,不過總有人說在某地見過妖皇,但仙界宗門去探察的時候,什麼都沒有發現,如此反覆了多次後,再沒人把這些話當真。
對所有神獸妖獸等等來說,妖皇是高高在上的,一見到就會卑躬屈膝,不亞於修行者遇到聖人,所以謝思山做出這樣的舉動一點也不奇怪。
說起來,像謝思山這樣不能化形的獬豸,不可能成聖,最好的未來也是成爲妖皇。
“有……這裡的肯定就是。”
謝思山很是畏懼,在裡面保持着足夠的謙卑。
“真有妖皇的話,我也想看看啊。”
楊白往外張望着,但只是徒勞,都別說真實之眼之類的天賦,他現在就只是個真仙。
“還真的是妖皇啊。”
周舒的第八感穿過了重重陣法,看到了裡面的情況。
是一隻銀猙。
身長近五丈,身高三丈,周身披着雪白的捲成奇異龍紋的長毛,獨角晶瑩,長尾凌風,四足騰雲,肋下有翅,整體看去就像是一尊天工巧匠打造的完美玉雕,如果不是身上穿滿了鎖鏈的話,——數十根鎖鏈從身體各處橫穿而過,四肢,脖頸,雙翅,尾巴,頭顱,耳朵,甚而眼皮,全都掛滿了。
每條鎖鏈都刻滿了閃閃發光的符紋,時刻都在發揮力量,限制着這隻銀猙。
不過,如果不是這隻銀猙的力量已經被抽取了九成還多,這些鎖鏈怕也擋不住它,但現在,看起來它有些認命了,站在那裡動也不動,只偶爾睜開的眼睛會發出一點耀眼的光芒,散出陣法和法則之力也無法阻隔的威壓,讓人知道,他曾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皇者。
周舒看到的不止是這妖皇,還有妖皇對面的一根銅柱。
銅柱上掛着一名女子。
相比外面的囚徒,這女子顯得很特別,除去雙手被綁着,其餘看不出半點被折磨的跡象,面龐潔白如玉,鬢髮絲毫未損,身上的華服連一點皺紋都沒有,更不要說血痕或是灰塵。
女子似在沉睡中,並沒有感知到周舒的到來。
周舒仔細打量了幾眼,微微一怔,這女子的血脈他很是熟悉,毫無疑問的,是天皇的血脈,但不知道是哪一家,天皇有十二後裔,每家的血脈都有細微差別,周舒也弄不清楚。
偌大的房間裡,就只關着這兩個人,不對,有一個還不是人。
周舒有點失望,想找的慈航宗長老沒有找到,卻找到了天皇后裔和妖皇。
搖了搖頭,周舒開始破解陣法。
來都來了,那就試試救罷,當然關鍵還是這裡的陣法沒有用到能量法則,破解起來雖然有些難度,但不至於被這裡的聖人發現,——在見到被囚禁的妖皇后,他已經默認這裡有一位等同於聖人的強者了。
“你做什麼?”
察覺到了周舒的舉動,謝思山搖着頭,有些激動。
“破陣。”
周舒很平靜,“這是最後一個能進的房間,總要做點什麼。”
謝思山連忙喊道,“別救了,很危險。”
周舒點點頭,“我知道很危險,但救了就走了,不用顧忌太多。”
“不是,會死的!”
謝思山已經很着急了,雙足不住抓着地面,用了很大的力,如果不是在幻想出來的場景,怕是要扒起一地煙塵,見周舒沒有停下,他的聲音更大了,“不是我說的,是山兒說的,她看得比我準!”
周舒頓住了,緩緩道,“她說我會死?”
目光落在山兒身上,在建木的幫助下,現在的她已經恢復了不少,身體有了活力,眼中也有了一絲神采,趴在地上,嗚嗚嗚的跟謝思山說着話,看那神態的確是很焦急。
“是的,是的。”
謝思山用力點着頭,“我不能確定是不是你,但她說了,肯定就是真的,救了人,一定有人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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