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老,可以了。”
任老緩聲道,“現在門主走了,我們說話可以直一點,老夫明白這些事情都和懸鈴宗有關,他們一再對我們動手,到底是想要從我們這裡得到什麼?我們要是搬走,對他們也沒有好處吧?”
劉悅輕籲口氣,怒容很快消失,“這個問題,我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
任老緩緩道,“難得今天靜如也在這裡,她也許有不同的看法。”
靜如滯了滯,“幾位長老,我沒想參與宗門決策,才疏學淺也說不了,就是過來看看,剛纔真是多嘴的。”
劉悅微笑看她,“雖是多嘴,卻說得不錯,就算我們拿到了證據,我們也沒有好辦法對付懸鈴宗,差距太大了。”
任老點點頭,“差距是大,但不可能任由他們這樣下去,還是要做些什麼。”
看着兩人一起投過來的目光,靜如感覺躲不過去,只得道,“我覺得,懸鈴宗一再逼迫,是希望天符門弟子無法正常修行,內部開始出現問題,最好是內訌甚至解散掉,而他們想要得到的不是天符門,甚至天符門在不在仙界都沒關係,他們想要打擊玲瓏天,想要收攬師尊。”
任老顯出幾分讚許,“你想得和我們一樣。”
劉悅跟着點頭,“你比妙符仙子有天賦,當然不是符道上的。”
靜如微微一滯,似是明白了什麼,“你們剛纔那麼說,其實也是想讓師尊注意到這些?”
“這些年來有機會我們就說,可她根本不在意。”
任老沉聲道,“你的師尊,我們的門主,心裡只有符道,但這件事她要是不明白,她會很麻煩,而天符門會更麻煩。”
劉悅嘆了口氣,“以前她不管事沒問題,和其他宗門的事情,我們可以想辦法解決,但現在不一樣,仙界的局勢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懸鈴宗都欺上門了,目的就是要門主,她要是再不管,以後也管不了了。”
靜如思慮了好一會,無奈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本來問題不麻煩,只要師尊不在仙界就行了,一切就都能解決,可她就是不願意離開。”
“唉。”
劉悅不自覺的搖頭,“杭長老說過好幾次,仙舒城也發來了幾次邀請,上次玲瓏天仙親自過來,門主都沒有說過要走,可她不走,天符門就要慢慢沒了,她還要被懸鈴宗被仙庭抓去,變成他們的符奴。”
靜如臉色立刻變了,“劉長老,你不要胡亂說話!”
“是我失言了,對不起。”
劉悅道了歉,但語氣沒有變化,“懸鈴宗收納過去的各個宗門天才,基本上都是這種下場,利用天才醉心大道的弱點,控制心志,讓他們日復一日的爲懸鈴宗和仙庭服務,大好天賦無法進步,再也別想修煉成聖。”
“靜如,你不要怪她。”
任老緩緩道,“劉長老的話是難聽了點,但也是事實,數不清的其他宗門天才,去了懸鈴宗以後,要麼變成懸鈴宗的忠狗,要麼慢慢消失……柳長老她絕不希望門主有事,我們每個人都是這樣。”
劉悅嘆道,“但我們也阻止不了事態繼續惡化,門主不走,我們也不能走,而懸鈴宗的手段只會越來越多越來越陰毒,再過些年,定風界可能連一點資源都沒了,沒法修煉,沒法制符,我們這些大符師還可以堅持,但其他弟子就難了,到時候肯定都會走,我們也只能讓他們走。”
任老臉上有許多愁色,“老夫還擔心,到那時候門主會主動去羅浮界,那就正中了懸鈴宗的圈套。”
劉悅點了點頭,“這幾乎是一定的,她就是這麼直來直去,門主雖然不管事,卻不是不在乎弟子,她比誰都看重弟子,還好現在是我們穩着局面,天符門還沒有出大問題,但要真的出了問題,看到弟子都因爲懸鈴宗離開,她肯定會去的,那就糟了。”
任老緩緩道,“只有在她明瞭這些之前,做出最適合的舉動,也就是先離開仙界去仙舒城,纔是唯一的辦法。”
“我明白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
靜如也開始嘆氣了,明知道天符門現在面對極大危機,也有唯一的解決辦法,但就是沒辦法做到,“師尊沒跟我說過爲什麼不離開,你們知道麼?”
“門主除了符道,還和我們說過什麼。”
任老搖了搖頭,“據我們的猜測,可能有兩點,第一是門主可能答應過她的師尊,一定要保下定風界,第二就是她是在定風界得到的聖人賜字,聖人要求她不能離開,又或是她認爲離開這裡就是不尊重聖人。”
劉悅點點頭,“只有到徹底沒路了或是定風界沒了,她可能纔會走吧,但那時天符門也沒了。”
“兩位長老……”
靜如想了想道,“要是天符門的人都自己走了,全宗門都去了外域,去了仙舒城,師尊不會還一個人留在這裡吧?”
劉悅看着她,眼裡閃過一絲訝異,“沒想到是你說出這句話。”
靜如呆了下,“我說錯了?”
“不是,就是有點意外,”劉悅搖搖頭,“我們也想過,但結果多半還是一樣,她會留在定風界,還會很高興,因爲天符門弟子不會再出事了,可她就不會想,沒了她,天符門就不可能是天符門,懸鈴宗也更容易對付她,聖人也未必還在啊。”
靜如不自覺的點頭,沮喪道,“是,師尊的確會這樣。”
任老看着兩人,緩緩道,“如果你也沒辦法,我們就真沒辦法了,門主和我們都是好心,都是爲宗門,但因爲定風界,因爲懸鈴宗,我們天符門就到此爲止了。”
靜如心裡一急,連忙道,“怎麼能這樣說,肯定還有辦法的。”
劉悅搖着頭,“唯一解法做不到,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杭長老和她最好,但杭長老說的她也沒聽過,現在杭長老都沒辦法了,我們也只能盡力而爲,”任老眼神凝然,似是下定了決心般,一字一頓的道,“要不然,乾脆就和懸鈴宗拼了吧,要是我們都因爲懸鈴宗死了,門主可能就不會再去懸鈴宗了,哪怕人和界都沒了,只要她還在,天符門總還是有希望。”
劉悅淡淡一笑,好像也釋然了,“也只有這樣了。”
靜如看着兩人,心神一悸,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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