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也下來了?”
站在門口的周舒,瞪着朱大山,“趕緊上去。”
“馬上就走,我是送東西下來的。”
朱大山摸了摸腦袋,嘿嘿笑着遞過來一張玉簡,“這是那個爾越給的,說是地圖什麼的,還讓我帶句話給你,說以後如果再見面,希望不要是敵人。”
“地圖?”
周舒心裡一喜,連忙接了過來,認真查看。
看周舒神色,朱大山緩聲道,“這算是一份人情吧,以後……”
“地圖不錯,”周舒收起了玉簡,淡然道,“人情?不如說是良心發現,就算是人情,不還也不緊要,本來我們放過爾越就是人情了,再說他作惡很多,牽扯因果也是無數,他又不是蒲牢,我們沒必要接下來。”
“這就好,我也不喜歡這廝。”
朱大山嘿然一笑,掉頭上去了。
“以後的仙舒城,也不是誰都要的。”
周舒自言自語的笑了笑,轉頭又往裡面走。
玉簡裡就是囚天牢的內部地圖,水琴那個除外,還有好幾個隱藏的地點,都用傳送陣相連。
想必那裡關着的,都是重要的人物。
通過第一個隱藏的傳送陣,進入一處監牢。
房間很小,陣法卻多,中間放着一個暗罡鐵打造的籠子,籠子裡面則是一根一尺粗細的鐵柱,鐵柱上佈滿了符紋,只留出一道小小的縫隙,通過那縫隙,能看到一雙眼睛,雖然晦暗,但仍有神采。
“前輩受苦了。”
周舒舉了舉手,也是暗暗嘆息。
鐵籠鐵柱鐵房子,重重陣法,囚禁在這種環境裡,不見天日,看着不忍,想着難受。
“你不是安定城的人?”
沙啞的聲音帶着很多疑惑,“你來這裡做什麼?”
被關久了,自然很難相信別人,周舒也不意外,只溫聲道,“我是周舒,外域仙舒城城主,和慈航宗、妖族、幾大異族還有伯靈軍等等一起過來的,我們和仙界一直在對抗,如今已經打破了安定城,救走了被關押的慈航宗前輩還有妖皇等等,前輩如果願意出來,我很願意放前輩離開。”
那聲音沉寂了一會,緩聲道,“沒有別的要求?”
平靜中蘊着驚雷,許是看出了周舒的誠懇,也真的感覺到了有出去的可能。
過去的他,可是從來沒有這麼想過。
“沒有。”
周舒頓了頓,“如果一定要有,那就希望前輩出來後,不要爲仙界做事。”
那聲音嘆了口氣,“放心罷,老夫已經做累了。”
周舒意識到了什麼,心裡一動,很快就把陣法去除,把裡面的人放了出來。
是一位老者,身形異常瘦削,不然也不可能被困在還不到一尺粗的鐵柱裡,臉像包着皮的骷髏頭,身上也沒什麼力量,生機則近乎於無,的確是被折磨得很慘,但即便這樣,依然被關得如此嚴實,唯恐留下漏洞,足可想見他當年的強悍。
周舒不動聲色的釋放出生機和仙力,平靜的道,“如果我沒猜錯,前輩應該是區妙英吧,曾經的仙庭長老,來自雲頂城。”
老者臉色微變,盯着周舒道,“你居然認識老夫,是誰指使你來的?”
周舒笑了笑,“前輩多慮了,我認識前輩,只是因爲我習慣蒐集仙界的信息,不然也沒法和仙界對抗,前輩雖然銷聲匿跡了兩萬多年,但過往做的那些事還是很讓人懷念,時至今日,外域依然流傳着前輩的傳說,能在仙庭大會上當面斥責懸鈴宗,換了誰都會說聲好,如今能見到前輩,也是我的榮幸。”
老者沒有說話,卻是沒再拒絕周舒傳遞的生機仙氣,緩緩的將其吸收。
沒過幾息,老者已然恢復了精神,之前的枯槁之色一點也看不到了,鬚髮都變黑了,舉手道,“多謝周道友了,老夫就是區妙英,今日得蒙你搭救,將來定會回報於你。”
“我說過,沒什麼條件的。”
周舒擺擺手,溫聲道,“前輩若是無礙,現在我們就出去吧。”
“且等一等。”
老者回身將那鐵籠鐵柱收納起來,凝然道,“老夫想留着這個。”
周舒笑了笑,“把大城主關進去麼?”
老者身形一震,險些沒能站穩,“大城主……老夫如何是他的對手?說起來,你們能攻破安定城,難道大城主調任了,又或是他已經成功了?”
周舒伸手扶住,溫聲道,“前輩無須惶恐,大城主還在,但無力來對付我們,出去再說。”
“無妨,老夫只是疲憊了些。”
老者站定了,掩飾住了惶恐,緩聲道,“是有聖人幫忙麼?”
“出去以後再說罷。”
周舒笑了笑,當先走了出去,他是看出來了,他不出去,老者恐怕不敢自己走出去。
也不怪別人,大城主的確很恐怖,一個接近聖人的主宰就在身邊,誰又能不怕呢?
連爾越這樣的仙庭長老都要卑微屈膝的做狗,真正反抗過仙界的人,恐怕早就親身體驗過大城主的厲害了。
周舒不會因爲這點而看不起別人,別人又不是創道者,沒道理和他一樣。
等了好幾息,老者才走了出來,看着外面空無一人的大監牢,感知了一下週圍,懸着的心也是漸漸放了回去,看向周舒道,“你們……你們真的做到了。”
“只可惜來晚了。”
周舒顯出幾分遺憾,“我們來的時候,已經有很多人救不回來了。”
老者嘆道,“這麼多年,囚天牢也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命,今日纔得到報應,的確是太晚了,不過囚天牢真有被打破的一天,老夫也是沒想到,老夫還以爲會永遠待着這裡,唉……”他看向周舒,“仙舒城的周舒對吧?老夫很想知道你們是怎麼做到的,還有妖族和慈航宗的事情。”
“這個好說,前輩出去了我們慢慢說。”
周舒輕輕點頭,指了指前方,“沿着這條路就能出去,路口有人接應,到時候我們在外面見,還有其他人要救,抱歉,我就不奉陪了。”
老者看着離去的周舒,想喊又沒開口,不知爲何,一個人在這大大的囚牢裡,竟有些害怕。
幾萬年的黑暗,讓準聖也變得軟弱了。
看着那條長長的通道,他猶豫了好一會,終是朝着那發出點點光明的路口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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