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頭一閃而逝,周舒專注於頭頂的檮杌手臂。
一聲聲巨響,一道道光華綻開,漣漪一般往外擴散,而手臂的速度也越來越慢,逐漸停滯下來。
不能說全靠周舒的力量,在域裡,慈心之力被加強了,或許是規則開始進一步限制的原因,手臂自身的力量也在不斷衰弱,此消彼長,那手臂被擋住了。
“這和你們有什麼關係?”
虛空裡傳來一聲怒吼,來自檮杌,凶煞依舊,底氣卻少了些。
“你竟然……”
“這是你自找的,還不收手?”
“再這樣,沒人能救你了。”
有幾個聲音同時響起,聽來都是男音,應該沒有慈航大仙。
“哼!”
冷笑過後,手臂迅速上提,很快消失無蹤。
那朵藍蓮花也跟着消失了,一點痕跡都沒留下,水琴,牧顏,荊天珊也都不見蹤影。
虛空依然黑暗,但再沒有壓抑,沉寂了數息,人羣突然歡呼起來。
居然能看到聖人在諸天裡面交手,這可是能吹幾輩子的事情,何況自己這邊還贏了,適才的恐懼感很快消散,剩下的只有激動和興奮,只想釋放出來。
“連天神都被擋回去了啊!”
“我們仙舒城可太強了,創道者永遠的神!”
“剛纔那藍蓮花不是創道者的吧?”
“那時候都覺得要死了,誰看得清是誰,不過蓮花,應該是慈航宗的吧?”
“慈航宗也是仙舒城的,我們仙舒城可太強了,永遠的神,不對,是連神都比不了!”
“你就會說這個麼?”
“我高興,難道你不高興麼?!”
周舒已經回到宣黃界,眼裡同樣有許多歡喜,雖然事情並不如預料中發展,但結果終究是好的,天神親自出手,毫無顧忌的違反規則,果然也遭致了其他聖人的反擊,那朵蓮花,多半來自於慈航大仙,可是……
他的目光落在牧顏身上。
牧顏擡起頭說了聲“師兄”,又低下頭去,看起來很是虛弱,眼裡也沒有往日的神采。
“我問過了,她什麼都不知道。”
水琴微微搖頭,她也看到了剛纔的情況,在蓮花消失後,她收到周舒的傳話,立刻把牧顏和荊天珊帶過來了。
周舒頓了頓,似有所思,“前輩,要麻煩你照顧她了,剛纔那領域,是慈航大仙的吧?”
“沒錯。”
水琴用力點頭,臉色微紅,神采奕奕,全沒有平素的淡定,“那是隻有聖人才能施展的永恆之域,以藍蓮爲表象,是我們慈航宗最好的七種領域之一……真想不到我能有機會能親眼見到這種領域,太壯觀,太完美了!”
“的確如此,那是諸天最好的花。”
周舒顯出幾分虔誠,“慈航大仙,普渡世人,一來就拯救了這麼多人,我等都不知道如何感激。”
“周,剛纔那是慈航大仙啊?!”
採盈驚叫起來,“聖人都過來幫忙了?太好了!”
周舒點點頭,“嗯,慈航大仙肯定是要保護建木的。”
邊雪則是一臉恭謹,“原來是祖師出手,可惜沒能感悟到什麼。”
郝若煙鬆了口氣,“我們也有聖人相助,可真太好了。”
青雀也很慶幸的點頭,眼裡卻有許多憤恨,“那個檮杌,一定不能放過!”
採盈連忙道,“對,對,等本宮成了劍聖,要打得他連媽都認不出來!”
邊雪掩嘴笑,“說錯了,是連他媽都認不出來吧?”
黃宣沒有說話,又是詫異又是高興。
凝重的氣氛已然消去,多了些歡快,他們都知道,適才檮杌出手是第五次劫數,運氣好的話,可能也是最後一次。
周舒揮揮手把水琴和牧顏帶進了塵埃空間,“前輩,你覺得剛纔是怎麼回事?”
在外面說不了話了,人太多,七嘴八舌,說什麼都能扯遠。
水琴有點疑惑,“你是說慈航大仙顯聖,借用了牧顏的身體來施展永恆之域?”
“嗯,爲什麼會是牧顏?”
周舒看着她,緩緩道,“不管是境界還是慈心之力,你和荊天珊都比牧顏強很多,而且人羣裡還有至少十個比她強的慈航宗弟子,比她弱的更多,爲什麼會是她呢?”
水琴不覺道,“周城主,其實沒什麼好奇怪的,顯聖可能借用任何人,只要有慈心之力的都可以。”
周舒輕輕點頭,“只是這樣嗎?”
“我不是聖人,不能肯定,但應該就是這樣,對於顯聖來說,境界什麼都不是問題,只要有向道之心,哪怕凡人都可以,”水琴看着周舒,溫聲道,“也可以說不止是這樣,能親身感受聖人的力量,肯定是一種莫大的機緣,我想可能是牧顏的向道之心格外強烈,吸引了大仙的注意,特意給她一個機緣。”
周舒看向牧顏,眼裡有許多關愛,“很好的機緣,師妹,你要好好感悟。”
牧顏微微一震,連忙道,“師兄,我知道了,可是……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
水琴看着她笑,“感受過就會一直存在,等你使用和修煉慈心之力的時候,那種感覺肯定會回來的。”
“弟子明白。”
牧顏連忙點頭,心下卻不這麼看,適才發生的事情,連一場夢都不算,她作爲親歷者,還沒有圍觀者的感受深,除去虛弱什麼感覺都沒有,甚至都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聖人沒有留下任何東西,連記憶裡都找不到一點痕跡,而且她一直都用慈心之力,同樣找不到一點感覺。
如果不是其他人一直在說,她都不會認爲剛纔被慈航大仙顯聖的是自己。
這很奇怪,但她不打算把這種感覺說出去,只會讓人覺得奇怪,而且她也不想辜負師兄和水琴。
周舒注視着她,隱隱察覺到了一點異常,但也沒多想,笑了笑沒說什麼,打開空間,一起出去了。
可能真的和水琴說的一樣,聖人只是隨機選擇了一個人顯聖,又或者是牧顏對慈心之道的虔誠,沒什麼好糾結的,只是……這樣的情況,好像在記憶裡也發生過,但卻記不清了,是有,還是沒有呢?
搖搖頭驅去了雜念,他的目光落在雲卷界上。
第五次劫數過了,不代表以後就沒有劫數,行百里者半九十,還是不能有半點放鬆。
想什麼就來什麼,沒過多久,陣界外傳來轟隆隆的聲音,連綿不斷,好像有數不清的人正在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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