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隨從老大似有所思,“少主說的也對,她們既然往大禹平原去了,就不算很難找,遲早都能現,到時再做計較。”
曲雲孔家,那曲雲山,本來就在大禹平原上,而且在古中州龍脈之上,是一處極好的位置,而後來龍脈被毀,無法修煉,古中州修者紛紛離開,孔家也不例外,搬遷到了大秦山脈,不過曲雲山的故址保留得很完好,延存至今,而曲雲孔家這個名稱,也一直沿用到現在。
即便是現在,大禹平原的古中州範圍裡,曲雲孔家仍然保留着很大的勢力,這勢力不止是修者,也有普通凡人,人數極多,所以在古中州數十萬公里內乃至大禹平原裡生的事情,孔家都少有不知道的。
既然那兩名女子,要去的是大禹平原,那麼她們或多或少都會出現在孔家勢力中,即使孔解人自己不追,也有很大的可能找到她們的蹤跡。
隨從老大恭順行禮,“少主現在如何打算,回大秦山脈麼?”
孔解人搖了搖頭,“我要去找仲德公,把消息告訴他,讓他來決斷……藤玉古墓沒有出世,現在他應該還在曲雲山,可以找到。”
說着,他難得的嘆了口氣,“唉,本想自己找到那珠串的主人,然後再告訴仲德公,這樣便能得到仲德公的賞識,我的地位也會大爲提升,但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仲德公,即孔仲德,孔家現任家主,目前唯一的化神境修士,而且很早前就進入了化神境中期,在整個東勝州都算得上是強者。
“少主無須煩惱。”
隨從老大點頭道,“其實這樣做也好,光是現那女孩有塵珠珠串這件事,仲德公應該也會滿意了。”
孔解人搖了搖頭,顯出一絲無奈,“希望如此,但效果肯定不如直接找到丹師的好,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說到這裡,他情不自禁的握了握拳,恨恨道,“那可惡的金丹,你就等着罷!”
幾個月前,他看到楊梅的珠串,又聽到楊梅和郝似雲說的話,便認定了楊梅要找的人是一位極其出色的丹師,而且出色到了可怕的地步,而他們孔家,現在正需要一位最優秀的丹師,來爲仲德公煉丹。
丹名天命,來自孔家千萬年的傳承,傳聞服下此丹,能上明天道,下知己命,增加化神境突破到渡劫境的機率,使修士更有可能達到元身合一。
過去的孔家,因爲天命丹的緣故,幾乎世代都有渡劫境修士,一直屹立在東勝州不倒,僅次於都出過幾位大能的四大世家。但隨着至寶遺失,家道中落,漸漸不行,很久都沒有再出現渡劫境修士了。
天命丹需求的材料極爲珍罕,無一不是修仙界的至寶,譬如七階異獸青丘狐的妖丹,鮫人的異寶九鷺沉香等等,即便是孔家,也用了幾千年才準備完全……但是湊齊了材料,卻無法開爐煉丹,因爲孔家根本就沒有能夠煉製天命丹的丹師,想找也找不到,其他大宗門有,但孔家也不可能讓大宗門的丹師來煉製自己的獨門秘藥——一旦丹方泄露給大宗門,孔家只會衰亡得更厲害,甚至有滅頂之災——,只能暫時擱置下來。
但仲德公化神境中期已經很久,在百年內就會進入化神境後期,要開始爲渡劫境做準備,沒有天命丹,他元身合一進入渡劫境的希望極少,這是整個孔家都不希望看到的……爲了重振世家榮光,孔家上下,都在爲他尋覓足夠優秀的丹師。
尤其是那些嫡系子弟,在沒有到元嬰境的時候,就全都接二連三的入世,去東勝州各處尋覓丹師,找消息找機緣,因爲他們都清楚,誰能得到丹師的消息,誰就能得到仲德公的讚賞,誰獲得家主繼承人的希望就越大,如果誰能直接找到丹師,那幾乎肯定能得到孔家繼承人的位置。
孔解人,也是因此離開世家進入修仙界的。
看到珠串的那刻,孔解人以爲得到了最大的機緣,便費盡心思想要從楊梅那裡得到更多珠串主人的消息,最好能一路跟蹤找到丹師,但被楊梅察覺,結果一無所得,他準備繼續跟下去的時候,卻被周舒阻止了。
他不想再和周舒交手,便打算直接把楊梅有塵珠珠串的事情告訴仲德公,讓仲德公來處理此事,至於爲什麼不告訴孔家的其他人,讓元嬰境修士來對付周舒?
原因也很簡單,其他人都靠不住,除了他自己的門下死士,他沒有別人可以相信。世家,本就是很殘酷的地方,特別是競爭繼位的時候,任何同族都會毫不猶豫的打擊對手,如果他把這消息告訴其他修士,他多半得不到一點好處,反爲別人做了嫁衣。
“少主,那我們去曲雲山?”
孔解人點點頭,“嗯,現在去,應該還趕得上。”
“是。”
隨從紛紛靠近,恭謹的跟隨其後。
孔解人也沒有再說什麼,縱身而起,往曲雲山去了。
平靜的過去了很多天。
高空的雲層中,沒有人注意的地方,大新寶船彷彿和雲朵融爲了一體,寂靜無聲的飛行着。
外面毫無聲息,裡面卻是頗顯熱鬧。
“舒師兄,你每天泡的都是什麼啊,這麼難聞……”
郝似雲捏着鼻子,不住揮手,卻還是忍不住湊到周舒邊上,探頭觀望。
周舒正和衣泡在一大桶藥液中,一面修煉閻浮經,一面推演各種劍訣。
練劍之外,他增加了煉體的強度和力度,時勢逼人,對手會越來越強,東勝劍會不說,而且也不知道孔解人還要做什麼……壓力越大,動力也越大,不管別人怎樣,提升自身實力都最重要,如果閻浮經能儘早達到樹脈境,幫助會很大。
他睜開眼,輕輕敲了郝似雲的腦袋一記,柔聲道,“難聞你還過來,別鬧,專心做自己的事,你看看楊梅,跟她學學。”
船中一角,楊梅正擺開了丹爐煉丹,手中一團青色火苗來回遊弋,沁着汗珠的小臉上全是專注,眼中不容外物。
郝似雲委屈的摸了摸腦袋,抱怨道,“我又不會煉丹,只想練法訣,但你這船裡又沒東西也沒人陪我練,你讓我做什麼啊,要不,我跟你學煉體吧?”
“你煉體?又在調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