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那滴濃黑如墨的煞氣液體完全垂落下來。
周舒看了一眼,決定不管,任由它掉到地上。
嗞嗞一陣輕響,地上紅色的沙土,瞬間被腐蝕出了一個極深的小洞。
周舒不由暗暗咋舌,只是一縷煞魂內的煞氣,就有如此大的威力,有些難以置信,也難怪那些煞魂這麼厲害,想想看,若是被幾隻煞魂侵入識海,會是什麼後果。
“煞魂中的煞氣被抽離了,那殘魂呢?”
沒等他去想,壺底的另一隻金蟾,也張開了口。
那口中,含着一滴米粒大小,透明無色的液體,晶瑩如珠,沒有氣味,看上去不是很特別,但卻和天地自生的靈物一般,都有一種讓修者看到就想要得到的誘惑,連周舒都是。
採盈當然也是,她比周舒激動得多,也更焦急,在陣法邊緣來回跳動着,像是想立刻飛出來。
如果沒有周舒的囑咐,只怕早就飛出去了。
“別急。”
周舒伸手一擋,阻住了採盈的衝動,取出一隻玉瓶,搖了搖黑壺,將那金蟾口中的液體穩穩接住,回到陣裡。
採盈馬上湊了過來,急道,“那就是,那就是本宮覺得很舒服的好東西,給我吃!”
“我知道,別急。”
周舒輕輕點頭,按照常理來看,煞魂中的煞氣被抽走,剩下的這些應該就是殘魂,也就是能夠給採盈這樣的精靈提供養分的好東西。
那些殘魂都被凝聚成了液態,極爲純淨,看不出一點雜質,就如同天然生成的靈物。
但是,究竟是不是好東西,也不是靠看就能看清楚的,萬一其中還有雜質,或是還殘餘着執念呢?
若真是如此,採盈用了,執念成魔,那可絕不是什麼好事。
凡是事關神魂的東西,都必須要萬分謹慎,一點馬虎不得。
但要真的是純潔無瑕的魂魄力量呢?
那不止是採盈要用,便是周舒自己也可以使用,用它們來提升自己的神魂和神識。
這一大片血霧裡,煞魂根本就難以計數,怕是要以十萬百萬來計算,要是都轉化成了這樣的液體……那他和採盈,甚至加上小滾,都不知道會成長到什麼地步。
想到這裡,周舒心中不由一陣悸動。
“快給我,給本宮啊。”
邊上的採盈吵吵嚷嚷的,“什麼別急嘛,根本不用多看,本宮知道,這些絕對是好東西,沒有壞處的!”
“是不是,試一下就知道了。”
周舒看了眼採盈,頗顯鄭重的拿起玉瓶,“不過不是你試,我先來試。”
相比不設防的採盈,周舒的神魂要強大得多,而且之前被人奪舍過,也算是有一些經驗,就算有什麼錯誤也有彌補的可能,而採盈一旦吃錯了,那就真的完了。
“哦。”
採盈有些喪氣的歪在一邊,低聲嘀咕着,“明明就是自己想吃……”
周舒笑了笑,不去理她,守住心神,小心的將那一滴液體倒入口中。
沒有多餘的步驟,直接在神識的保護下進入識海。
那液體被神識包裹着,懸在識海之中,周舒找了一個遠離神魂之樹的位置,將其放開,瞬間,液體便化作雨絲落下,點點滴滴的滋潤着識海。
如飲瓊漿玉液,一股清涼之氣,迅在識海中滋生,難以言說的暢快感覺,讓他全身都舒爽起來。
液體很小,雨絲也很少,幾息間便被完全吸收乾淨。
識海恢復正常後,周舒細心的檢查着識海里的所有地方,不敢有一點疏漏,這個過程持續了大約一刻鐘。
然後,他終於可以確定,除了神魂神識的增長,他沒有受到一點負面影響,這也說明那液體裡面沒有一絲雜質,全都是對自己有益的。
簡直不可思議。
看看黑壺,又看看外面的血霧,周舒了好一會呆,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絲呆笑。
這麼多煞魂……都轉化成那種液體,那會是多麼瘋狂又多麼美好的事啊!
達了!
“有問題麼?喂,你是不是變傻了?”
看到周舒的神態,採盈有些擔憂,飛到他面前不住的詢問。
周舒稍微定了定神,大笑起來,“放心,我一點問題都沒有,那真的是絕好的神魂補品,我打算叫它魂液,魂液對我有效果,對你應該也是一樣。我們這次賺大了!哈哈!”
“本宮就說是好東西了,嘻嘻!”
採盈身上頓時出光來,蝴蝶一般的圍着周舒翩翩飛舞,“快,快,再弄些來,本宮也要!”
“當然,少不了你的。”
周舒點了點頭,他的臉上還帶着激動,看向血霧的眼睛裡也像是閃着綠光,一滴魂液雖然少,對神魂的增長也很有限,但架不住數量多啊!
數不清的煞魂,本來是難纏的麻煩,但現在卻變成了香餑餑,恨不得再多些纔好。
說起來,能把煞魂轉變成可以利用的魂液,這個無名的黑壺,真的是寶貝啊。
西門白那邪修,只知道收集魂魄煉化魂珠,卻不知道黑壺還隱藏着這樣的關竅,真是白擁有了那麼多年,現在落在周舒手裡,纔算物盡其用,但如果沒有計算推演這樣的天賦,其他人得到,多半也會和西門白一樣,不明白真實的用途。
“這樣的寶物,應該大有來頭纔對,多半和下面的三頭金蟾有什麼關聯。”
看着黑壺,周舒似有所思,“出去以後要查找一下,不過千萬不能問別人了,就練無雙城也不能說,這樣的寶物,怕是任何人都想要。”
採盈的聲音又響起來,“快些嘛,本宮等得要死了……”
周舒點點頭,走出陣法,如法炮製,又釣來了一隻煞魂。
這次的煞魂似乎細了一點,轉化成的魂液也小一點,不過採盈卻不在意,得了周舒的允許後,立刻從劍裡鑽出來,把魂液吞了進去。
剛吞下去,她就興奮的喊叫起來,“真的好舒服啊!本宮還要,還要!”
“快回去,包你吃到飽。”
周舒瞪了她一眼,又出去釣了。
如此反覆了十幾次,才把採盈餵飽,她顫顫悠悠的,好像喝多了酒,鑽回劍裡舒舒服服的休息了。
周舒笑了笑,暗想道,“你吃飽了,我卻纔剛剛開始,不吃上幾百只,怕是飽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