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女子也不答話,突地拂起衣袖騰地而起,旋風在她飄忽的衣帶下似一個巨大的龍捲風席捲而起,楊翰海和王真人拼過沒勁形成的巨坑再次飛沙走石、葉舞枝顫,衆人再看時,那深坑被白衣女子的裳衣舞起的凌風颳成一個乾淨的坑洞,管下我看到,那塊泣血幽冥似一個股凸的眼球瞪在那裡,脫離了繡帕的包裹,在深坑裡以幽深恐怖的眼神凝望着人間。
楊翰海即刻丟開管下我,也沒有去追問神秘女子的來歷,大鉻着“泣血幽冥,老夫的泣血幽冥”就朝深坑飛撲而去,卻聽得一陣破風聲起,忽然一道白練飛舞,似蛟龍一般把泣血幽冥捲走了,楊翰海瞪着大眼睛還沒回過神來,轉過臉仰望着那白衣女子謹慎道:“楚老前輩,那泣血幽冥是我派的聖物,您老人家作爲前輩高人,怎好出手奪取。”
那白衣女子約莫二十五六上下,膚如雪脂,眉似冷露,眉眼一派神秘仙氣,好似沒有聽到楊翰海講話一般,只在嘴角掛着一抹清冷的笑意。
楊翰海又望向王真人:“王老道,快把泣血幽冥還給我,別以爲有楚心虹老前輩在這裡爲你撐腰你就可以胡作非爲,奪取我派聖物。”
管下我看到那楊翰海左一個右一個叫那女子爲楚心虹老前輩,心裡驚歎不已,楚心虹是比萬曆爺還早,到現在不得一百多歲了,怎麼可能是眼前這個驚豔的白衣女子,除非像江湖傳說的那樣,她正在修煉着長生之術,或許就與這泣血幽冥有關。還有楊翰海好生可笑,那白衣女子沒有出現之前是何等的蠻橫兇狠,那白衣女子一來,他倒成了個動不動就講道理的孝子賢孫一樣的乖巧角色,哎喲,老子的胳膊,被這老小子都給廢了。
楊翰海望着那白衣女子恭敬道:“楚老前輩,在下隱靈派掌門楊翰海,特地拜見您老人家,也請您老主持公道,那泣血幽冥實是我派聖物,對我派意義非同一般,希望您大人有大量,讓王真人歸還我派聖物。楊翰海拜訖!”
管下我這纔看到,那塊泣血幽冥已經落到王真人手上,莫非剛纔楊翰海飛撲過去要搶奪的時候就已經被那白衣女子以衣袖捲起,擲給了王真人?那女子武功深不可測,連楊翰海在她面前也得畢恭畢敬,一點脾氣都沒有,她卻反覆戲耍,把那老頭子耍的像猴子一樣。
那白衣女子只是不說話,楊翰海又說:“楚老前輩,你不好這麼欺負晚輩,再說看在我派前兩任掌門跟您老人家多少還有點交情的份上,您老人家就把泣血幽冥交還給晚輩吧。”
多鐸等天下一衆武林人士看着靈隱派大掌門被這白衣姑娘耍的團團轉已經詫異不已,對於他一口一個楚老前輩的稱呼該女子更是一頭疑問,但是那年輕白衣女子的武功修爲看着又比楊翰海高出太多,又不是一個年輕小姑娘短暫的芳華就可以練就的,大家都在一旁愣怔着看戲,跟娛樂圈看瓜的羣衆一模一樣。就連黃河四鬼的肥田螺也受不了楊翰海的窩囊樣了,哇啦啦叫道:“楊掌門,憑你武功之高,怎麼會對一個年輕小女子畏手畏腳,舉足不前,真是丟了靈隱派的臉,如果我武功有你一般,我倒要跟她比劃比劃兩下!”
“閉嘴!”大家才聽楊翰海話沒說完,聽到啪啪兩聲,黃河田螺怪已經被抽掉了兩顆牙,那田螺怪掙脫着想還手,可剛纔那兩巴掌怎麼捱得都還整明白,看着楊翰海陰鷙盛怒的表情,竟然嚇得不敢動了分毫,戰戰兢兢忸怩不安得像個肥婆娘。
肥田螺就又來看老大駝碑老黿和老二老三,那黃河四鬼中的其餘三人自知憑着自己是個也無法勝的了那楊翰海,老三烏鱧怪一副幸災樂禍揶揄道:“四弟,你武功即高,一時半會勝不了靈隱派楊老頭,也無需氣餒,要不你去找那楚心虹,請她跟你過過兩手?”
那肥田螺雖然害怕楊翰海,平時和烏鱧怪卻打得不相上下,此刻便吞下一顆牙齒,舞着琵琶骨大刀就朝烏鱧怪劈過來,老大駝碑老黿手掣判官筆,以柄凌厲戳在肥田螺的腋下,那肥田螺頓時吃疼,那腋下是個穴位,剛好封住了他的肺氣,頓時一句話都還說不出來,光剩下吭吭了。老二金刀魚怪道:“老四,都不知道大哥說過你多少回了,你就是不長記性,什麼事情沒個輕重,不分場合,每次都哇啦啦的,多鐸貝勒在那邊呢,你瞎打胡砍,這還成何體統,若是這樣,下次我們出來行動,你就不要出來了,你就好生安住在鴨嘴灘吧。”
那肥田螺嗯嗯吭吭,股凸着一雙眼睛,頭臉漲得通紅,像被堵了食管一般,駝碑老黿道:“老二,你別說他了,他被我點了穴道,說不上話,你這樣倒會讓他急火攻心,會死的。”
老三烏鱧怪笑嘻嘻道:“這次我覺得二哥做得對,就該收拾一下他的鳥脾性,那肥佬,本事不大,脾氣不小,每次事情都壞在那小子嘴上,二哥,落數他,你說完我來說,把他往日的窩囊事情全部說給他聽。這個法子實在是好,平時我說他他就急着跟着動刀,兩位哥說他他也不服氣,話還沒說完,他小子就嘰裡呱啦還嘴,比兩位哥講的都多,真真是沒有家教!”
駝碑老黿咳咳乾咳了兩聲,金刀魚怪拿眼睛斜視他,他才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黃河四鬼不分彼此,自小都失去父母,浪跡漂泊於江湖,從來沒有體會過家庭的快樂,又哪裡來的家教。
烏鱧怪頓時領悟到二哥那個眼神的意思,只是嘴上仍不停的對着田螺怪落數:“老四,你可知道,我們黃河四鬼行走江湖多年,也多有俠名,在河南河北更是讓對手聞風喪膽,如雷貫耳,就是因爲你,拉低了我們整個團隊的形象,你這肥傢伙,武功拙劣,又貪財好色,而且整天一張破嘴哇啦啦瞎掰扯,口闊的沒邊沒棱,你說今天該不該教訓你?”
田螺怪說不出話,嗯嗯啊啊瞪着烏鱧怪,眼冒着怒火和血色,嘴牙咬的咯嘣響,一副要拼命的樣子,只是奈何被駝碑老黿點了穴道動彈不得。那老三烏鱧怪越發得意,一副毀人不倦的勁頭:“哈,四弟,你就現在這副尊容最妙,動不得,說不得,好像配種配不上的種豬,好玩,好玩,就得這樣收拾你的心性。”
烏鱧怪正自得意,田螺怪氣頂腦門,哇呀一聲大喊,一大口老血吐在他臉上,田螺怪用食指指着他,嘴上一大口老血吐在他臉上,嘴上好像要說:“日你…”
話沒說完,轟一聲到底,塵土飛揚,金刀魚怪和駝碑老怪趕緊湊身查看:“老四!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