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訣 530章 收飛鳥門 全本 吧
顧顏先將驚天圖收回來,韓千羽以“化形逐影”之術,將自己的軀殼留下,神魂遁走,被九嶷鼎收去而煉化,他的本體在驚天圖中被殺氣一圍,頓時便化爲虛無,隨即顧顏便向着遠處飛去。
本來顧顏以九嶷鼎鎮住萬象輪,又以夢幻空花惑住鎮海盤,這時韓千羽已死,這兩件法寶本來與他身心相合,主人一死,便失了靈性,在空中飄浮不定,顧顏人還未至,雙手連揚,十幾道靈訣毫不停頓的打出,數十道紫焰縱橫,在空中織成一張大網,將兩件法寶罩在其中,隨後顧顏一張手,一隻金光大手便出現在空中,隨後向着下面直抓下去。
這時,那兩件法寶上,忽然亮起了一道耀眼的白光,緊接着便有一個模糊的人影浮現出來,似乎是穿着華服的道者,他一手立在胸前,掐着法訣,目光凌厲如電,萬象輪與鎮海盤被白光一罩,上面無數的花紋全都閃耀起來,一道白光如經天長虹一般,轉眼間便破空飛起,連顧顏所設下的禁制都擋不住。
顧顏慢了一步,不禁連連扼腕,想必是丹鼎派的長老們,在法寶上加持了禁咒,雖然韓千羽已死,但法寶靈性未失,被他們隔空攝走,她覬覦這兩件法寶已久,真真可惜了。只是那個模糊的人影,看上去,怎麼像是有一些眼熟?
那隻大手虛空按下去,落到手中的,也便只有一柄九玄天兵而已。
遠在蒼梧大陸中央,雲霧隱藏,不知深處的一座洞府之中,有一個端坐在白玉牀上的老者,他所身處的,是一間極爲簡陋的石室,除了一牀一凳,別無長物。他端坐在上面,雙眉低斂,全身上下無一處動彈,像是不知道沉睡了幾千幾百年一樣。
忽然間他的眉頭一皺。雙目隨即便睜開來,洞府之外寶光閃動,雲氣蒸騰,他一揚手,外面就自行的開了一道縫隙,隨即一道白光便直入進來,老者伸手一招。便自行落在他的掌中。
正是已經不知道縮小了多少倍的萬象輪與鎮海盤,此時這兩件法寶寶氣全無,黯淡無光,老者那像是古井深潭一般,歷經了千年都不波動的眸子,忽然間一抖,“這是怎麼回事,千羽從不離身的法寶。如何會自動飛了回來,難道他出了不測?”
他一揚手,外面發出了清脆的銅鐘鳴聲。有兩個稚嫩的童音說道:“祖師有何吩咐?”
老者說道:“去看看你們韓師兄的元命燈,另外,告訴掌門人,查探一番,最近九大派的那些老傢伙,都有什麼動靜?”
他的聲音低沉,卻遠遠的傳揚開去,驚起了數只飛鳥,鳴聲傳於林間。隨即又漸漸的散去,似乎一切又都湮沒於無聞。
但隨着那記鐘聲響起。丹鼎派的弟子們卻知道,出了大事了,那位閉關近百年,誰也不見的華嚴祖師,終於再度出關了!
這些事情,遠在百萬裡之外的顧顏自然不會清楚。這時她正凝神看着手中的那柄天兵。
一柄長長的寶劍,這時正靜靜的橫躺在她的手中,窄窄的劍鋒,上面印着一汪碧血,握在她的手中,裡面有一股柔和的氣息在自然的流轉,全然沒有在韓千羽手中時那股陰煞之氣,這也讓顧顏感到十分的奇怪,難道這口天兵天生與自己有緣?
她仔細的看去,才發現自己手中的這一柄,與開始時那些人所爭奪過的,略有些不同,在那一汪碧血的盡處,有一個小小的血痕,刻在那裡,像是一汪碧水深潭一樣。這倒讓她想起了在玄都秘境中,被收取進去的那一大塊血玉,顏色差相彷彿。
她試着將一絲靈氣釋放出去,就覺得如同泥牛入海一樣,似乎不管釋放出多少靈氣,全都會被吸了進去,就像她剛開始使用朱顏鏡一樣,這是個不折不扣吞噬靈氣的怪物。
顧顏便不再將靈氣釋放出去,而只是用神念感應着劍上的氣息,她不知道這九口天兵於何時鑄造,但卻能從上面感受到源自於上古時的那種渾厚之氣,這九口劍,應至少是成於那次道魔大戰之前的。當年的那位修士,於古戰場中要尋訪自己所找的東西,遍尋不至,卻將九口天兵埋於其內,到底用意又是什麼呢?
這時九嶷鼎內終於漸無了聲息,只剩下騰騰的烈火仍在裡面不停燃燒,將韓千羽的殘餘氣息徹底的滅殺。畢真真見顧顏站在那裡,默然無語,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輕聲叫道:“阿顏?”
顧顏這纔回過神來,回過頭,畢真真說道:“現在他們那邊打的熱鬧,我們該如何行止,要不要先避一避?”要知道雖然元家態度未明,但秦家卻是極欲得她而甘休的,只是現在兩家打得太過慘烈,一時抽不出手來顧及他們而已。
秦重也是有苦難言,事實上他也覺得費解,明明是他從段無修的口中得到了那個消息,按情理來說,應該是元子檀更應該去關注顧顏纔是,可是他卻像對這件事不聞不問一樣,只任憑着那個神秘人去自己行事。
這時眼前的血腥爭奪仍在進行之中,爭奪天兵似乎已經不再變得那麼重要,而是兩派人馬絞殺在一起,將這裡徹底的變成了一個修羅場。他扭頭望去,遠遠的山巒將顧顏的身影隔斷,但遠處仍能感應到她的氣息,本來像是在爭鬥,現在卻漸漸止歇,他喝道:“封兒,你帶着兩個人,過去看看!”
秦封手握一柄天兵,另一柄他已交給了他的四叔,也是秦家同輩中最傑出的一人,論修爲只在秦重與秦靖之下的秦浚保管。聽了秦重的吩咐,便說道:“遵命!”他飛快的召來兩人,三人一起便向着顧顏所在的方向飛去。
顧顏聽到了畢真真的話,苦笑道:“只怕走不了。”她回過頭,望着遠遠處仍在廝殺的戰場,悠悠的說道:“殺戮的慾望,就如同被困在人心底的一隻怪獸,一旦釋放出來,那麼就沒有人能夠再約束住他。這一場大戰。沒有贏家,只是誰若先退了,那必是輸家!”
在爭鬥的戰場中,不光只是元秦兩家。還包括着他們的下屬與附庸勢力,數千年的積累下來,相互的仇恨,傾軋,彼此的恩怨,遠不是一兩句話能夠說清楚的,大風已起。無人能置身事外!
顧顏的這番話說得有些沒頭沒尾,諸鶯還在思索着其中的深意,顧顏忽然轉過頭來問道:“虞商,我先前曾跟你說過,若有機會,便幫你救段無修出來,現在機會到了,不知道你考慮的如何?”
虞商早就想過了這些事。但是沒想到顧顏會真的幫他,不禁又驚又喜,開口答道:“蒙顧仙子垂憐。如此大恩,如同再造,虞商粉身碎骨,亦所不辭,願永世爲役使之。只是師恩深重,若要加入碧霞宗,須得師父允准……”
諸鶯聽他開頭的話還算順耳,後面卻突然來了個轉折,不禁氣惱起來,一腳踢在他的腿下。把虞商踢了個跟頭,怒道:“當我們上趕着請你是不,師叔,我們不管他的事了!”
顧顏一笑,讓諸鶯不要說話,對虞商說道:“倒不全是爲了你。我亦有一事想請問段門主,但碧霞宗不能白白爲你出力,你若不聽我之言,那麼可爲我的靈園執五十年苦役,以還此情。”
說完,她也不等虞商說話,便踏上青天玦,說道:“我們向那邊去!”
以隱雲澤的中心爲分隔之位,元、秦兩家分立一邊,兩座遙遙相對,高高的山峰之上,元子檀與秦重相隔着有近裡許,面對面而站,他們凝視着對方的眼睛,誰也沒有率先出手,這兩人彼此都知道,若是到了他們出手的地步,那麼戰勢亦將難以挽回。只是現在,想退卻也不行了。正如顧顏所說,戰下去,雖不能勝,但誰若退了,則要一敗塗地!
在眼前這方圓只有數裡的狹窄範圍內,無數的劍光寶氣,沖天而起,不時的傳來慘叫之聲,隱雲澤之下,已不知橫了多少屍首,這時秦封帶着兩名叔伯,脫離了戰場,向着顧顏所在的那邊飛去。他剛飛出隱雲澤的邊緣,就見顧顏駕着青天玦飛來,青光耀眼無比,他心頭頓時一震,再見顧顏手執一柄天兵,便大聲喝道:“休走,將天兵放下!”
他雙手一託,手中的凝翠峰便當頭壓下。
顧顏這時對秦封已經釋然,也理解他身爲家族的重負,只是卻也回不到先前的情誼了,正如她先前所講,此刻面對,如同路人而已。見秦封的凝翠峰當頭壓來,亦不多話,一隻金光大手伸在空中,頓時將凝翠峰凌空托住。無數的雷火在凝翠峰上炸響,碎石飛濺,煙塵滿天。
秦封也知道一擊不能奈何於她,見顧顏對自己如此漠然,心中不禁有些惱怒,他也不說話,揮動手中的天兵,便當頭劈下。
顧顏揚起手中的天兵,與他在空中交了一擊,兩口天兵相交,頓時發出了“丁”的一聲脆響,隨即劍鋒便牢牢的粘在一起。
隨着兩劍相交,秦封忽然覺得體內的靈氣在順着手中的劍飛速的向前抽離,他心中大駭,再看劍身上的那一汪血痕,這時鮮豔欲滴,似乎要順着劍鋒而流淌出來,他這時忽然醒悟過來,喝道:“你這是九玄天兵中的主劍!”
顧顏不知道九玄天兵中還有主次之分,但聽秦封的意思,想來主劍可以壓制次劍?她微微一笑:“秦兄承讓了!”長劍順勢一帶,兩口劍倏地分開,一股靈氣向回撞過去,秦封氣血翻涌,長劍幾欲脫手,而顧顏已趁勢駕着青天玦而走。
她周身圍着無數紫焰,其勢如風在空中前行,殺氣逼人,那兩名修士懾於她的威勢,居然不敢攔阻,放她過去。一道青光飛遁而去,轉眼間便衝到了秦家原來所居的營地之處。
那裡零七八落的搭着十餘個帳篷,還有秦家的弟子在那裡看守,只是戰事一起,這裡看守的人手也都去參戰,只剩下寥寥幾名弟子,在這裡看守俘虜。
根本用不着顧顏出手,林梓潼發出青冥劍,諸鶯揮動紫藤鞭,數名弟子便望風而逃。有一兩個堅守陣地的,被林梓潼一劍斬去了頭顱,虞商這時已經飛快的衝下來,他自然可以感應到段無修的氣息。飛快的衝進帳篷中,果然段無修正在其中。
他身上被密密的繩索綁着,顧顏這時也無暇多說,身後還有追兵襲來,她一把抓起段無修的領子,說一聲“得罪了”,便扯着他飛上青天玦。一道青光便又遁走。
這時諸鶯驚喜的叫道:“師叔,你看這是什麼?”
顧顏轉頭看去,才發現在她的手中拿着一大把陣旗,至少也有五六十面,頓時便反應過來,這裡原先是秦家的營地,他們先前所取的陣旗,必然也收藏在這裡。顧顏正發愁這次大比所得的陣旗太少。不夠出挑,這時便老實不客氣的收納了。還讚道:“這次辦得不錯!”
諸鶯得了誇獎,頗爲高興。忽然轉頭,見虞商正手忙腳亂的去解段無修身上的綁縛,便不屑的說道:“這是雲中絲,專困修士的經脈的,你還是省省吧!”
虞商也聽過雲中絲的名字,非有五金之精不能斬斷,便將求懇的目光向着顧顏看來。
她們這時站在青天玦上,秦封已經回去稟告秦重,兩方的人馬仍在混戰,一時居然沒人注意到她們。這裡有了難得的片刻安靜時間。顧顏並不急着爲段無修解縛,她淡淡的說道:“段門主,我已經聽虞商說過前事,有件事想問你,不知可答否?”
段無修是個身材高瘦的中年人,長得便如凡人中最普通的人一樣。一點也不像個修士般的仙風道骨,反倒如同個市井中的攤販。他聽了顧顏的話,便說道:“先前是我行事有差,多蒙顧仙子相救,若有事儘管相詢。”
顧顏問道:“你可知那日韓千羽所說的枯枝,究竟是什麼?”
段無修一愣,“我只聽人叫他韓真人,卻不知道居然是韓千羽。”他心中忽然冒起一股冷意,元家與丹鼎派相勾連,踏入雲澤的地面行事,這是極大的忌諱,若讓元子檀知道了,必定殺他滅口!
顧顏淡然的目光望向他,段無修定了定神,才說道:“我實在不知,那天聽了此事,覺得可能對秦家有用,便特地趕來報老祖師,誰知道……”他頓了一頓,“誰知道秦重當時便翻了臉,將我扣下來,但是並未逼問我什麼,只是一直被看押在此處。直到被仙子救出。”他爲人精細,沒等顧顏再問,便將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股腦兒全說了。
顧顏聽了一笑而過,想想也是,自己在融天嶺上得了玄都令與那根枯枝,引來這麼多的事情,段無修只不過是其中一個無辜的炮灰,不過這也要怪他自己,若不是他上趕着給秦家報訊,哪會給自己招來災禍?
她略一沉吟,便說道:“段門主,我與你說實話,你的弟子皆被抓走,我也沒時間去幫你救他們,此處行止,你請自決吧。但是你這位弟子,已答應了爲我的靈園服五十年苦役,須得踐了前約,才能脫身。”
段無修毫不猶豫的在青天玦上拜倒,說道:“蒙顧仙子垂憐,只是如今飛鳥門已經不存,將來難免分崩離析之局,在下願加入碧霞宗,望仙子允准!”
顧顏不禁有些愕然,這個人,見風轉舵倒是夠快。她不知道,段無修在雲澤是出了名的精細圓滑之人,在幾次風波中,都能夠保得飛鳥門無恙,但也因此,行事有失氣度,於雲澤修士中的交情不過泛泛,真正出了事情,也沒有人爲他出頭。這次他的弟子遭擒,只有虞商拼死命救他,只要大比結束,他們手中沒有陣旗在手,便難免分崩離析之局。反倒是碧霞宗正是蒸蒸日上之局,若是現在先投了碧霞宗,將來必有厚報。
段無修只覺得顧顏淡然的眸子在自己的身上打了幾個轉,便將心思全都看透了,但他反而揚起頭來,坦然說道:“飛鳥門一直在夾縫中求生存,只是元秦兩家勢大,不得以而投之,良禽擇木而棲,大比之後,分崩離析已不可免,只求能爲門派留一傳承,投入碧霞宗,願在此地立下血誓,將來若有異心,則天誅之,地誅之!”
顧顏不禁笑起來,他說的倒是實話,看來他是押準了碧霞宗這一寶,認爲碧霞宗必將在大比之後崛起。她想了想便說道:“此事我可先應承下來,但仍需回去告知掌門人及另外兩位長老,都無異議方可。既如此,段門主便留在此地,與我等合力作戰吧。”說完她取出太阿劍,順着段無修的身上一劃,無數雲中絲頓時根根折斷。
段無修束縛盡去,站起身來,拉着虞商,向顧顏深深的行禮,顧顏也坦然受之,她剛要說話,忽然見遠處的戰場起了異狀,兩邊的修士都飛快的向着中央聚攏過去,八道血色的光柱從隱雲澤沖天而起,直入雲霄。
顧顏手中的那柄天兵,忽然間劇烈的震動起來,幾乎要破空飛去,顧顏用手緊緊的抓住劍柄,只覺得一股透骨的寒意襲來,讓她的牙齒都不自禁的打起戰來。
忽然間劍鋒之處,發出一道刺目的血芒,隨即便脫離了顧顏之手向上飛去,劍鋒銳利,居然將顧顏的手掌劃傷了一道口子,一絲鮮血飛快的浸入了劍身中去。
顧顏一把沒有抓住,眼睜睜看着劍芒直衝向天,飛快的掠到八根血色光柱之上,然後一道紅光直射下來,第九道光柱深深的射入了地面。整個隱雲澤的地面頓時顫抖起來。
秦重與元子檀都飛快的前衝,他們幾乎是同時大喝出來:“誰撬動了陣法?”
九玄天兵合一,便可以控制古戰場中的九個上古遺留,最爲厲害的陣眼,誰控制了這九個陣眼,便算是立於了不敗之地。
可是明明九口天兵還未合一,怎麼卻突然間自行的發動起來?
要知道,此地非尋常之處,乃是上古秘境,若是陣眼爆發,引得空間坍塌,那麼除了修爲較高的十幾人能夠逃生以外,其餘的人全要被埋葬在這裡,那麼整個雲澤的精英將一朝喪盡,無論是秦家還是元家,誰也擔不起!
他們想要的是消弱對方的勢力,而不是把自己也搭進去,因此兩人同時的前衝,想要將打算合併的九口天兵截下來。
但那九口天兵像是自動具有靈性的一樣,八條光柱沖天而起,將所有人都隔在了外面,無數的法寶如暴雨一般的轟擊過去,但是九條地脈已經同時被撬動起來,以那口主劍爲中心,無數的靈氣順着地脈的出口傾瀉而出。
整個隱雲澤的地面這時已全被翻騰起來,地底下甚至可以看到一條條的靈脈在不停的流動。整個古戰場的靈脈,像是一條四通八達的蛛網,所有的靈氣,這時全都輸送到了隱雲澤這裡來。
這時的元子檀忽然失聲驚呼道:“有一個陣眼破碎了,難怪陣法會失去控制,難怪九口天兵會自行聚合,斷雲崖,一定是斷雲崖!”
秦重幾乎將自己的牙咬碎,這時他纔有了深深的悔意,爲何要一意支持積雲峰去圍殺碧霞宗,只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可吃,他只是後悔當初爲何要小看了顧顏!
他與元子檀不約而同的向着中央的那口主劍衝去,要先將這口劍控制住,在這一刻,兩個生死大敵,居然爲了同一目的而聯起手來,爲的就是要避免同歸於盡的下場。
那八條光柱沖天而起,整個天空都被照得一片血色。那口劍在空中盤旋不定,強烈的光芒向着地下射去,將地底的靈脈全都引了上來。慢慢的在空中聚成一個血色的光幢,然後忽然間拔地而起,向着遠方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