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絕他的餵養。
可是來硬的我從來敵不過他,餵養結束他便開始要索求回報。於是我滑魚一般的用手護住自己的關鍵部位,他才微微擡起頭來咧着嘴對我壞壞的笑。
嫣紅的血液越發將他的脣色襯得蒼白,我這才仔細的看過他的臉,此刻認真觀察起來,才發現他的臉色蒼白了許多,整個人像是一張憔悴的白紙。
原來我是這樣的沒良心,竟然從來發現過他輕微的變化,只顧着自己使性子,卻從來沒有在乎過他的付出。
我的手不自覺得就擡起來撫上了他的臉頰,越發覺得他的下巴變得消瘦起來:“你老實說,失去這些血會不會對你有影響?”
他愣了一下,隨即笑意直達眼底,用手指挑撥着我的發:“只要你不離開我,自然不會有什麼事。不過就算你離開,有事的人也不會是我。”
我又問他:“你是不是很想要我?”
這一刻我忽然覺得欠了他好多,哪怕把我自己拆骨割肉都償還不了他。
楚譽呵的一聲笑了,我竟覺得他蒼白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紅暈:“你說呢?”
我也笑,覺得把這一生都交給他也不爲過。
愛意漸濃,彼此火熱的身體難耐情慾很快便交融在一起,而他在我身上勤奮的耕耘着,有時候不禁想就他這樣的玩法,再肥的地也能被他耕成沙。
也許是彼此的心意交通,我早已放下矜持,竟然會主動的迎合着他,然後將彼此送上興奮的高點。
我累的只有喘氣的份,像一條幹死的魚被拍扁在牀上,楚譽用手支着頭看我,半晌道:“我感覺我遲早要死在你身上。”
切,說這話也不害臊。
我翻了個身佯裝生氣不理他,他果然靠了上來,撥開我的長髮擁着我的腰,在我耳邊吹氣:“你說,你究竟是醫我的藥還是讓我淪陷的毒?”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對於我來說他一定是讓人上癮的毒藥。
“是因爲愛你所以纔想要你。”耳邊又是一聲曖昧的輕語。
那一刻,我的身體是暖的,心也是暖的,這一句話的分量在我看來比世上千百句的情話來的都讓人心動。
也是因爲愛你,所以才留下完整的自己,只爲有朝一日獻給你。
洗過澡以後楚譽擁着我一夜好眠。
次日一早,他比我醒得早,我睜開眼睛的時候他正支着腦袋看我,我甩給他一個明媚的笑臉,然後伸了個懶腰起牀。
和他一同洗漱過後,他將我按在妝臺前,非要說什麼幫我畫眉,我心裡自然是開心的樂翻天,嘴上卻不饒人的說他庸俗。
楚譽專注的用眉筆在我眉上描畫,而我卻忍不住想翻白眼擡頭看他,他察覺出我的舉動,用手捏了我的下巴:“老實點,畫花了可別怪我。”
我唯唯諾諾的應了聲,然後被他一手擡着下巴一手描畫,而我的手也沒閒着,小心翼翼的不敢發出大動作從懷裡掏出上次他給買的那隻脣脂。
“好了……”楚譽一聲輕笑,讓開身去,我隨即在鏡中左右看了自己的眉毛,淡而長如柳葉,訴盡無數風情。
歪頭和他對視,我隨即壞笑:“沒想到你還練出了這等好功夫,一定身經百戰了吧?”
他白我一眼,隨手拿起木梳站在我身後幫我打理頭髮,我心裡洋洋得意的開心,臉上便笑了出來。
伸出小指挑了一抹脣脂均勻的在脣上化開,像是初冬的第一抹紅梅,璀璨奪目。
簡單的將頭髮挽了個鬢,楚譽拿起那隻銀瓣紅蕊的蓮花簪按到了我的發上。
“不錯。”他的手搭在我的肩上,沉醉而迷離的欣賞着鏡中人影。
“其實我顧君珏長的也不賴嘛……”我腳跟一轉站起身來用手掌重重的拍了他的肩頭:“小夥子,眼光不錯嘛。”
楚譽繼續白我一眼,拉着我的手準備出去,而我也忽然想起正事,便停下了腳步。
“楚譽,你是不是還是不想我去見我哥?”
“你見了他也沒有用,跟着我浪跡天涯,再也不管這些塵間事不好嗎?”
“可是……”我猶豫道:“我很擔心我哥……”
楚譽別過頭去看向不知名的方向:“你哥也很擔心你,所以纔不想讓你牽涉其中,而你跟着我纔是最安全的。我說過我只會守你一世,你以爲一世很長嗎?”
一世的時間對於楚譽來說只是白駒過隙,眨眼一瞬,可對於我來說卻是未知數,我真的要用這或許明天就會消逝的生命在追逐那些身外事嗎?
拉着楚譽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我的心意再次動搖,要不然走一步看一步,如果我哥的事情大到需要我幫忙的時候,我再去也不遲。
畢竟我現在需要靠楚譽的血才能維持蠱毒不發作,而且就算我現在找到我哥,他也一定不願意我插手他的事情……
我知道一切都只是藉口,原因只是因爲我想要跟楚譽走。
我和楚譽商定先回望城和詩詩告別,至於花玲現在在哪裡我沒有問過,而他也沒向我提過。
我走在前面開門,本來笑意盈盈的臉上在看到門外站着的人時忽然就僵住了。
“董公子?”我驚訝的低低的喚了一聲,然後楚譽聞聲走了出來。
“你怎麼在這裡……”我有些心虛地問,氣氛尷尬到極點。
而董致卓在看到我時也是一臉錯愕,而看到楚譽和我從同一個房間出來以後更是臉色一變,青白不定。
不過很快董致卓便鎮定了下來,只是我注意到他握成拳頭的手在微微發抖,開口的話語也像是從後槽牙裡擠出來的一樣:“昨晚暴雨,客房人滿,承蒙有位姑娘讓出房間,讓我得以一夜安眠,所以今日特地來道謝,沒想到那人卻是你。”
董致卓的眼神飄忽不定,卻從未用正眼看過我,一臉悲疣的表情氤氳不散,讓我忍不住覺得要是沒人的話,他一準會一拳砸到牆上。
氣氛有些尷尬,我開口緩解道:“董公子還沒有吃飯吧?正好我們也沒吃,不如一起?”
怎麼覺得我話一說完,董致卓的臉色變得更僵,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我不把事情做絕他便總有總會抱有一絲希望,這樣於人於己都不是好的決斷方式。
董致卓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好啊,然後用不怎麼善意的眼光打量了一眼楚譽,轉身率先走下樓去。
我訕訕的看了楚譽一眼,對他擠了個尷尬的笑,而楚譽則哼了一聲,面色不爽的挖苦道:“是誰教的你招蜂引蝶?”
我呵呵乾笑了兩聲,有些逃命意思的閃身下樓。
如果說招蜂引蝶這種本事也可以與生俱來自學成才的話,楚譽會不會一巴掌把我扇回房間,然後逼我和他在牀上說話?
等到下了樓,坐到董致卓選的位置時,我忽然強烈意識到這個董家公子在片刻的時間裡換上了一股強大的氣勢,這種感覺在楚譽坐到我身邊的時候更加強烈。
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陣勢在嘭嘭爆發。
我有種預感,這頓飯一定會是我人生當中吃的最震撼的飯局之一。
董致卓就修養的把菜單推到我面前:“在下已經先點了一些飯菜,玉兒姑娘看看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儘量點就是。”
“彭”的一聲,董致卓將鼓鼓囊囊的錢袋丟在桌上,還有意無意的拉開錢袋一角,漏出裡面的金光。
旁邊的小二看的兩眼放光,哈巴水子差點沒掉桌子上,服務態度自然上了不是一個檔次。
我咂嘴,有錢人家出手就是不一樣,不過這好像對楚譽夠不成什麼卵威脅,因爲他從來沒有把錢看在過眼裡,因爲他用不着。
我手剛碰到菜單,楚譽便伸手將菜單拿了過去,然後溫和的對我一笑:“我來選吧。”
我唯唯諾諾的點頭,直覺楚譽又要使壞心眼。
果不其然他翻看了兩眼菜單,然後朗聲道:“水晶蝦仁餃,太師糕,還有銀裝素裹。”
這是我平常喜歡吃的菜式,但是價格卻都很平民。
董致卓一臉淡笑,眼角卻掩蓋不住鄙夷之意:“這位公子大可以點一些名貴菜品,在下付的起銀子。”
楚譽的坐姿擺了個很撩人的姿勢,然後用極度風雅的語氣回到:“這些都是她平日喜歡的菜品。”
接收到楚譽略帶威脅的目光,我連忙點頭稱是。楚譽這招太損,明顯的在向董致卓炫耀,有錢又怎麼樣?我可比你懂她。
第一回合,以董致卓臉色漸變的失敗而告終。
這裡的氣場太過詭異,很快我便發現有不少客人的目光朝這邊投射過來,一時間有些不適應,臉上滾燙。
明明我和詩詩兩個人也曾陷入如今日一般的局勢,可爲什麼他們一開場就這麼殺人不見血,損人不帶髒字的?果然高手對決,不可一般。而我今日處於和楚譽當日相同的位置,爲什麼我如此膽戰心驚,他卻能各種淡定自若,然後在我和情敵對決中,他總能成爲最終的受益者?
老天實在太不公平了,同時我也總結出楚譽能夠將沾花惹草爭風吃醋這種事情處理的如魚得水也一定是與生俱來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