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正面打中,就算是真君期頂峰的修仙者,不死也要脫層皮的。對這一點,血手書生信心十足,他們海修匪這麼多年,一直能夠逍遙快活,除了謹慎以外,又怎麼可能沒有別的殺手鐗。
這一手配合,便是那些大宗門的修仙者,十有八九也玩不出,利用這狼羣戰術,他們已滅殺過不少強敵了。
血手書生的嘴角邊滿是得意之色,前面鐵錚鳴的身形也同樣停下來了,三弟這一次出手,還真是妙到頂峰。對方毫無防備下被正面擊中,會不會屍骨無存呢?
他瞪大了眼珠,滿臉的期待毫不掩飾的流露,很快漫天的煙塵就散去了,雖然被蒸發上來的水汽,形成了一些濃霧,不過對修仙者來說,這點遮擋根本就屏蔽不了他們視線的。
滿臉的閒適之色。別說滅除,從他的眼中,甚至絲毫狼狽都沒有。剛纔的攻擊,彷彿清風拂過,根本就沒有對他造成分毫困擾的。
“這,這怎麼可能呢?”所有的海修匪全部瞪大了眼珠,以爲自己看錯。
狼羣戰術,數以百計的高階修士一起出手,密切配合,還有陣法的神妙加持在其中。對方怎麼可能連一點油皮都沒有擦破?
除非他不是真君,而是真我期修仙者。海中念頭轉過,別說幾位當家與頭目,連那些小嘍囉的臉色都全變了。
扮豬吃老虎?那種等級的老怪物可是他們海修匪招惹不起的。
此時此刻,也不用首領們提醒什麼,一個二個,就爭先恐後的將神識放出,可真的僅僅是真君,而且連中期頂峰都沒有達到的,衆修士面面相覷,都在思考着同一個問題,這種等級,爲何會彪悍到如此境地。
“咦,你看他的身前。”某個海盜眼尖,正確的說,也是修煉有某種靈眼秘術,當然不是什麼高級的靈眼術。
不過穿透濃霧還是沒有問題,剛剛還真的沒有注意,在宇文宙元的身前,有一層淡青色光幕,薄如蟬翼的那種,一個太極圖案在上面流轉,隱隱有神秘古樸的韻味兒流傳出來。
這是什麼寶物?難道剛剛就是這層薄如蟬翼的防禦擋住了鋪天蓋地的攻擊,衆修士的臉上滿是詫異。
不過除了這個以外,他們又實在找不出什麼合理的解釋出來。
“錚……”清脆的鳴叫傳入耳朵,隨後那光幕竟然分解消融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七面盾牌映入眼簾,每一面,上面的花紋都異常古樸,明顯這種寶貝不是凡物。
衆修士驚愕歸驚愕,幾名頭目對視一眼,卻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原來對方能夠活下去,是因爲寶物神妙而已。
這沒有關係,再神妙的寶物也是有極限地,大不了再多做幾次攻擊。這種想法原本沒錯,可用來對付宇文宙元就太天真了。
以宇文宙元鬥法經驗之豐富,怎麼可能留下那樣的破綻與空隙。
剛剛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那是沒有想到海修匪有這樣的配合與默契,如今知己知彼,這一幕自然是絕不可能再上演地。
宇文宙元右手擡起,離火玄陽劍被他握在了掌心裡。宇文宙元將法力如潮水一般的注入,一股炙熱之意從此劍表面散發而出,隨後銀光噴薄,四周的天地元氣也跟着涌入……
敵人數量衆多,修爲卻參差不起,離火玄陽劍正好可以發揮大殺傷的威力。
宇文宙元一劍狠狠的朝着下方劈去,一道亮麗的火焰從寶劍上飛出,滿目所見只有那耀眼的火光,雖不能說連天接地,但那火焰,長度也超過了百丈,表面符文吞吐,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度,狠狠的向着前方劈刺過去了。
“這……”鐵錚鳴瞠目結舌,不過這時候發呆就是拿小命去開玩笑了,他的反應也極爲迅速,身形一閃,就躲到了一邊。
這時候能夠自保就不錯,至於同伴情形如何,他也沒有什麼心情,去那裡慢慢計較了。
“不!”
“我的天哪!”
……
海盜船上,驚呼聲倒是此起彼伏,這麼炫目的攻擊,衆修士別說見,聽都不曾聽說。
血手書生的臉色,難看得與死人差不多,在宇文宙元放出劍芒的一刻,他就知道踢倒鐵板了。
然而鬱悶沒有用處,作爲首領,他的指揮還是很鎮定合格:“慌什麼,快將防禦法陣開啓,至於你們,則向着劍芒攻擊。”
他一邊說,一邊雙手揮舞,幾道法訣向着身前的陣法點出,幾名頭目,也瞭解事情的嚴重性了,忙出手相助。
嗚……很快,海盜船表面,出現了一層土黃色的光幕,土屬性的防護,本來就是五行中最爲堅固。
至於其他的嘍囉頭目,也紛紛祭出各自的寶物符籙,向着那銀色的劍芒,瘋狂的打去了,希望起到遲滯削弱的效果。
這樣的想法並沒有錯,可惜用處似乎根本就不大的。
有一些海盜臉露畏懼之色,渾身靈光大起,就想要從船上逃出去,可這種行爲,明顯是最愚蠢地。
那劍芒似緩實急,所過之處,連海水都像兩邊分開了。
那些逃走的嘍囉首當其衝,被劍芒掃過,哪怕是擦到一點邊,也被灼燒得肢殘體廢,完全失去戰鬥力了,更多則是直接吞沒,在耀眼的劍光中化爲虛無,什麼元嬰魂魄都沒有辦法逃脫。
倖存者的臉色全變了。
下一刻……
轟!劍芒直接斬在了那防禦的護罩之上,一時間,四周的天地元氣,波動都變得劇烈以極,海水更是如同在風暴中般的翻涌不已。
一個個漩渦,出現在了視線裡。戰船的保護膜,究竟能不能頂住,這是誰都想曉得的,唯有宇文宙元一臉的淡然之色,唯有他,才知道這最後的結果。
其實頂不頂得住都沒有意義,宇文宙元右手擡起,又是一道劍芒劈了出去。
見又一道劍芒出現在視線裡,海盜們大驚失色,這一次,他們是真的沒轍,原本那土黃色的光幕已遙遙欲墜了,這可怕的攻擊加入,結果簡直是可想而知的。
“噗……”有些沉悶的聲音傳入耳朵,那光幕如氣泡般化爲了虛無,一連兩道銀色劍氣,合二爲一,像着船體斬去。
哭爹叫娘聲不絕於耳多,衆修士驚慌失措,這時候頭目的叫喊也沒用了,紛紛跳船想要逃脫。
死,誰不怕,更何況海盜山賊都欺軟怕惡,這時候能活下來纔是第一位的。
原本還訓練有素的海修匪,此時卻跟烏合之衆差不多,紛紛作鳥獸散了。
然而宇文宙元又怎麼會讓他們跑,自己要奪取這夥強盜的老巢,自然不能讓人做漏網之魚,去給殘心老祖通風報信地。
否則說不定又會發生什麼變故。宇文宙元的右手一拂,大片的劍光從衣袖中飛卷而出,如有靈性般的像敵人追去了。
可僅僅這樣,依舊是不夠的,這羣海盜中,很有些有本事的傢伙,宇文宙元粗略一數,就發現七八人精通頗爲玄妙的遁術。
宇文宙元伸手一拍,將一直徑數尺的玉笛祭了起來,表面紫光閃爍,神秘異常。
“疾!”宇文宙元一指像着玉笛點去,頓時笛聲大起,不過那音波似乎並不能殺敵,倒是聒噪聲大起,無數形如烏鴉的魔鳥出現在視線裡。
然而它們的體積,卻比烏鴉大得多,而且生着三隻妖目,渾身上下,包裹着灰白色的魔火。
一股陰寒之氣沛然而出,這火焰屍鴉雖然不算什麼太厲害的妖族,但用在這種情形下卻最合適不過。
“去。”宇文宙元輕叱聲傳入耳朵,這千餘隻火焰屍鴉頓時分成了數股,聒噪聲大做,分別向着那七八名遁術最快的海盜追去了。
而劍氣這時候也發揮了效果,慘叫聲此起彼伏,不斷的有修士殞落,血手書生還想組織反擊,可這種時刻,已經沒有人會去聽他這頭領在說什麼。
戰局發展到這一步,已是絲毫懸念也無,僅僅小半盞茶的功夫,那數百嘍囉,連同頭目,全都回歸地府,海修匪本就無惡不做,對他們,宇文宙元當然沒有手下留情一說。
還活着的盜賊就只剩下兩位當家的了。
此時他們是面面相覷,臉色難看以及,獵人變成了獵物,兩人都恨死了踩點的修仙者。
那幾個小子,眼睛簡直瞎了,將這樣的大高手當成肥羊,結果讓兄弟們全都萬劫不復。
如果自己能夠活着,絕不將他們放過。可惜有機會化險爲夷麼,兩人都覺得心中充滿了忐忑,忍不住回過頭顱,身後,連戰船都被劈爲兩半。
這個敵人實在太彪悍,不論攻擊還是防禦,都無懈可擊,兩個海盜已經沒有了戰意。打下去,也是找死。
“英雄,放過我,只要你放我一條小命,我願意爲奴爲僕,終身供你驅策。”鐵錚鳴先服軟了,血手書生略一遲疑,也跪了下去,與面子相比,自然還重要一些。
“真是沒有骨氣,又玩這套把戲。”宇文宙元眼中流露出幾分鄙夷,不過倒是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這兩個人還有用途,自己需要從他們口裡,探聽更多關於海修匪的秘密。
其中最主要的一點,就是老巢的位置。雖然搜魂也可以得到同樣的效果,但有時候信息也會不全的,總之,有真人帶路,肯定要省時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