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斯”高級會所。五樓的貴賓區。
在侍應生的帶領下,白馨兒停在了502號房前,看了一眼這個數字,嘴角微微向下垮了垮。
“您請,老闆就在裡面。”侍應生替她拉開門,將她迎了進去,然後才關上門離開。
走進去之後,白馨兒才摘掉掛在鼻樑上的碩大墨鏡,露出那張精緻的臉蛋。
這個房間屬於上官浩的私有,沒有他的允許,閒雜人等休想踏進一步。而白馨兒發現,這個房間的擺設,跟之前她住的那個小公寓的臥室擺設,一模一樣。
這個發現讓白馨兒的臉色更加陰沉,腳步也因此停滯不前,她真不該答應上官浩來這裡談事情的。
“怎麼了?是不是地毯太軟走不穩?”上官浩放下紅酒瓶,趕緊走過來,準備攙扶着她過來。
“站那兒別動!”白馨兒連忙喝住他,然後穩步向前走來。“地毯挺不錯的,你眼光一向很挑。”
上官浩微楞之後,無奈一笑,連忙替她拉開椅子,好讓她就座,然後取來兩支高腳杯,斟上兩杯香味醇厚的紅酒。
“正好昨天朋友送我一瓶他自己珍藏的柏翠。”上官浩舉起酒杯,示意白馨兒來一杯。
但是她今天過來並不是喝酒的。“既然是難得的好酒,那就留着自己喝吧,我是來說正經事的。”
上官浩笑容微暗,兀自抿了一口,醇香頓時在脣齒間蔓延,這麼難得的好酒,不喝真是可惜了呢。“跟我也不用客氣,直接說吧,什麼事情?”
白馨兒從自己的包裡取出幾張照片,放在上官浩面前。“去查這是誰的孩子。”
“你從哪裡拍到的?”上官浩看到照片上面的孩子,頓時驚訝了。
“美瑩在醫院拍到的,務必秘密調查!”白馨兒的聲音已經無比冷澈了。冉靜真是太會演戲了,竟然說這是顧家同宗的孩子,顧家同宗的孩子又怎麼會跟齊家的人混在一起!
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覺實在太強烈了,齊家的圈子基本上跟顧家的圈子重疊,除了齊家本身,白馨兒從未聽說過還有哪家新添了男孩子的,她唯一不熟悉的就只有文雪的圈子了,可是能讓文雪如此悉心保護,足以見得文雪和孩子的家人關係有多麼密切!
那個淡出自己生活的女人絕對不可以擁有顧北辰的孩子!不然她一定會徹底毀掉那個女人的一切!
“這孩子一看就知道是顧北辰的種,還用查?”上官浩譏笑着說道。
“我讓你查女人!”都已經到這個關頭了,他竟然還有心思笑?
這個孩子對白馨兒來說,是個威脅,對上官浩來說,卻是一張王牌。白馨兒會找上上官浩,也是賣給他一個人情。
先不管生下這個孩子的女人是誰,單是這個孩子就足夠上官浩好好利用一番了,而白馨兒則希望,他永遠不要出現在顧家人面前!一旦讓冷碧雲發現這個孩子的存在,那麼她的一生幸福都將被毀滅,她是決不允許別的女人爲顧北辰生下孩子的!
“這孩子顧家人知道嗎?”他要掂量掂量,如果顧北辰知道這孩子的存在,那他動手就等於是送死。
“目前只有冉靜知道,在其他人之前,我希望你能將這個孩子帶走,利用也好,弄掉也罷,總之不要出現在我的視線範圍內!還有那個女人!”不管來之前如何剋制,此時白馨兒還是被氣得夠嗆。
上官浩適時地遞上一杯紅酒,讓她消消氣,這次白馨兒沒有拒絕,舉着酒杯,仰頭一飲而盡。即便是好酒,在她這裡,也不過是暴殄天物。
“看這孩子的年紀,也就三四歲左右。這幾年,顧北辰身邊就只有你,在這之前,他的身邊也就只有一個慕千語,孩子是誰的,不是很明顯嗎?”上官浩覺得自己的臉上此刻一定是幸災樂禍的笑容,顧北辰和慕千語連孩子都有了,白馨兒還會有什麼機會。
“你閉嘴!”白馨兒惱羞成怒,這一點難道她猜不到嗎?只是她不願意承認罷了。“我要證據,不要無端猜測。如果真是她的,我一定不會放過她!”
一個人的執念啊,何必守住一個不屬於自己的人。“其實想要知道是不是慕千語的,並不難,有個人絕對最合適,還不會引起顧北辰的懷疑。”
這幾年,顧北辰一直緊盯着他,就是想看看他會有些什麼動作,所以不管顧北辰是否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他都不能讓顧北辰知曉自己的動作。
“誰?”白馨兒想不出來還有誰能比上官浩更適合調查這件事情。
“不是別人,正是你們的媽媽,張月琴。”這顆算不上棋子的棋子,總要派上用場才行。
白馨兒錯愕地看着他,不明白爲什麼他會扯到張月琴身上,的確,張月琴去查這件事情不是什麼難事,只是爲什麼上官浩的笑容看上去這麼刺眼?
“她和慕千語已經老死不相往來了,你怎麼能保證她會去查這件事情。”
上官浩嘆了一口氣,喝完杯中的紅酒之後,站起身來,對白馨兒說道:“你跟我過來,但是你必須保證不可以生氣到失去理智,另外,我不會露面,你也不要忘了你的目的是什麼。”
爲什麼要說得這麼嚴重?白馨兒涌上一股不太好的感覺。“不要囉嗦了,快帶我過去。”
另一件貴賓室內,張月琴正坐在沙發上,半眯着眼睛。阿龍站在她的身後,爲她按摩,力度剛剛好。“姐,你知不知道這裡的老闆是誰?”
張月琴緩緩睜開眼睛,她還真不知道繆斯的老闆是誰。“你知道?”
“我知道得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偶然間得知罷了。好像是一個富家公子,叫上官什麼來着。”
“上官浩?!”
“嗯?姐你認識他?似乎是這個名字。”
張月琴頓時心驚肉跳,這裡竟然是上官浩的產業,難怪上次會在這裡遇見他!這個小子,只怕是在守株待兔吧?
見她神色慌張,阿龍疑惑不已。“姐,怎麼了?”
雖然上次被上官浩撞見,但是他一直遵守諾言沒有告訴給白鴻發知道。張月琴不會天真到這小子是爲了白家的和睦纔不說的,一定還有其他的目的。
正想着,門鈴卻響了,張月琴被嚇了一大跳,阿龍看了她一眼,柔聲說道:“是侍應生吧,不是叫了酒嗎?”說着,他便走去開門了。
站在門口的的確是侍應生,可是他的身旁還站着一個女人,阿龍認識,這是曾經的大明星白馨兒,張月琴的大女兒。
阿龍大爲吃驚,想要關上門已經來不及,白馨兒鄙夷的目光掃視過來,“給我站在這裡不許動!”許是這目光,這聲音太過威嚴,阿龍真的站在原地不敢動了。
裡面的張月琴聽見白馨兒的聲音,驚慌不已。她寧願發現的人是白鴻發,也不要是女兒。這裡並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況且白馨兒已經大步走了進來。
母女對視的那一瞬間,張月琴的慌張忽然就平定了下來,可是白馨兒在驚訝之後,憤怒到不能自已。
難怪上官浩要給她打預防針,想不到張月琴竟然跑到這裡來丟臉了!白馨兒一步一步朝張月琴走進,然後狠狠給她一巴掌。“你真讓人噁心!”
這一巴掌,張月琴覺得是自己應得的,所以毫無怨言,她不想辯解什麼,也沒什麼好辯解的。可是阿龍卻有些看不過去,他和張月琴本就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剛想要開口說話,張月琴卻對他擺了擺頭。“阿龍,你先出去吧。”
“可是……”
“沒事,你先出去,不會有事的。”
兩人的“柔情蜜意”讓白馨兒更加覺得噁心,緊握着雙拳,恨不能衝上去狠狠揍她一頓!
房間裡就只剩下她們母女倆了,張月琴坐在沙發上,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似的,起開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喝了起來。“坐下吧。”
這種若無其事的態度,再次觸怒了白馨兒。“張月琴,你還要不要臉?你不要臉我們白家還要臉,你都一把年紀了,還做這種事情,不覺得害臊嗎?!”
“這個問題你爸爸應該能解釋得更好。存在即是合理,不過是心甘情願,各取所需罷了,沒什麼好丟臉的。”世界上的買賣千千萬,她這樣的算不得稀奇,更何況,她根本就未做什麼不齒的事情。
但是白馨兒卻不會這樣想,上流圈子裡,貴婦們常有的消遣,她不是不知道,只是爲什麼這種事情要發生在他們白家?張月琴的身份本就一直被人詬病,爲什麼還要這樣自甘下賤,跑來做這樣難以啓齒的事情。
“我怎麼能忘了,你一向不要臉。”白馨兒想不出更惡毒的詞彙來了,應該她覺得對於一個不要臉的人,即便是世界上最惡毒的話,也不足以形容張月琴的噁心!“我來這裡不是爲了看你有多骯髒的,是來告訴你一件事情。”
雖然在這個地點,說那樣嚴肅的事情不太妥當,但是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了,任何阻擋住她幸福的人,都要清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