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忙過了一天,顧琛從軍區出來,直接繞道去醫院接慕晚遲。
“這邊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時間也不早了,回家吧。”
慕晚遲正想回話,安倩就跳了起來,“小晚,麻煩你送我回學校吧,明天還有課呢。”
“倩倩,你剛纔在偷偷摸摸寫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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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倩把小本子藏進包包裡,朝慕晚遲眨了下眼睛,“這是攻略,我還沒寫完,等寫完了,我再給你看。”
今天是顧琛自己開車,因爲要送安倩,所以他們先繞到了南大。
在下車的時候,慕晚遲不放心,“倩倩,要不你和我一起住吧,寢室就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安倩擺擺手,輕鬆地從車上跳了下來,“安啦安啦,不就是失戀嘛,姐姐又不是沒經歷過,再者我都已經決定重新撲倒大叔了,現在的我戰鬥力滿滿,放心放心,我是絕對不會做傻事的!”
“倩倩,有任何事情,都要打電話給我,不要一個人扛着,知道嗎?”
安倩點點頭,笑着對慕晚遲揮手,“知道了,時間不早了,小晚你快回家吧。”
等慕晚遲的車開遠了,安倩還站在原地,只是脣邊的笑容,漸漸消失。
這個世界上,最簡單的是僞裝,而最難的,是控制自己的心。
自從慕晚遲搬走之後,寢室裡也就只剩下她和杜悅然。
而今,杜悅然所做的事情敗露,她這輩子,是徹底地毀了。
也因此,整個寢室,也就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就好像是回到了在醫院,蘇昱風和她說分手的時候,似乎是整個世界都傾塌了。
也是那個時候,安倩才知道,原來真心喜歡一個人,當你知道,他和你在一起,只是爲了補償你,而從未愛過你,原來是這樣心痛到無法呼吸。
整個寢室只剩下她一個人也好,這樣,她就可以窩在角落裡,不用再僞裝,而是酣暢淋漓地哭個痛快。
而在這時,電話忽然響了,是安媽媽打過來的。
安倩趕忙擦掉眼淚,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才接聽了電話:“媽媽,有事嗎?”
“倩倩你還沒睡吧?其實啦,也沒什麼事,就是你不是已經快一星期沒回家了嗎,明天就是週末了吧?你爸爸也回來了,他特意囑咐我,讓我跟你說一聲,明天帶小風一塊兒來家裡吃個飯!”
安倩心口一滯,強行歡笑道:“媽媽,明天我學校裡有任務,而且……大叔他最近很忙,也沒時間。”
“哦這樣啊,沒事沒事,我們改天再約也行,就是你爸爸特意從外面帶了一罈酒,原本想着和小風一塊兒喝的,看來只能等下一次了。”
眼角又是一酸,安倩摸了把眼淚,回道:“我知道了,我會和大叔說的,不早了,媽媽你早點兒睡吧,我掛了。”
醫院。
把軍區的事情處理完後,席東晁趕到了醫院。
今天上午的時候,蘇言蹊就從重症監護室出來了,只是依然處於昏迷當中,但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生命體徵漸漸穩定了下來。
席東晁過去的時候,蘇昱風正坐在牀邊削蘋果。
門是半掩着的,席東晁本來想敲門,結果眼睜睜地就看着,蘇昱風這一刀下去,把手指給割破了!
“二哥,你沒事吧?”
席東晁幾大步上去,抽了兩張餐巾紙。
蘇昱風將餐巾紙拿了過去,隨便擦了下手指上的血,“沒事,你那邊都審問完了?”
“傅謹青的嘴裡已經挖不出什麼東西了,至於杜悅然那個該死的女人,現在還處在昏迷之中,暫時也問不出什麼東西來。”
蘇昱風點了下頭,將蘋果扔給了席東晁,“今晚你看着小蹊。”
席東晁楞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我……可以留下來陪言蹊?”
蘇昱風看着他,良久,忽然向席東晁彎下了腰,是一個標準的鞠躬姿勢!
這一下可是把席東晁給嚇着了,他趕忙阻止蘇昱風的動作,“二哥你這是做什麼?”
“東晁,謝謝你。”
蘇昱風是謝席東晁,在他當時處於崩潰狀態的時候,席東晁幫他把真正的罪魁禍首給抓了出來。
席東晁喉間微動,“二哥,這都是我應該,也是必須做的,二哥你的臉色不大好看,先去歇會兒吧,言蹊這裡有我看着,有任何情況,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東晁,我打算帶小蹊去K國,那裡有最先進的醫療水平。”
楞了一下,席東晁纔回道:“二哥你打算……什麼時候動身?”
“過兩天吧,等小蹊的情況再穩定一些,我們就過去。東晁,我不在帝都,大嫂又懷着身孕,你要多幫大哥分擔一些,明白嗎?”
席東晁點了下頭,“二哥你放心,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任性妄爲了。”
蘇昱風離開病房後,整個病房更顯得安靜,只有儀器滴滴答答的聲音。
究竟有多久,沒有這麼近距離地,看着他了呢?
不是不能看,而是不敢看。
席東晁怕自己多看一眼,就會下不了這個決心,又會做出傷害蘇言蹊的事情來。
但是眼下,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過幾天,他怕是又要有很長一段時間,看不到他了。
這麼想着,席東晁慢慢地伸出了手,撫上蘇言蹊的眉眼。
脣邊化開一抹笑容:“言蹊,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麼愛你,因爲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如果這次……我是說如果,你沒從搶救室出來,我會去陪你,我從來都不怕死,可是我最怕失去你,我不知道如果你不在了,我該怎麼活下去,不如干脆,陪着你一起死。”
說着說着,席東晁就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握緊了蘇言蹊的手。
“這次等你好了,我一定要好好地說說你,以後要是再遇到危險的事情……不對,這是最後一次,再也沒有以後了,你不要再衝在最前面,傻瓜,那樣你真的會沒命的……”
摸了把眼角的淚花,席東晁又笑了,“不說這個了,我們說點兒開心的事吧,我今天去你那兒把毛球抱回來了,那小東西,八成是餓壞了,看到我就一個勁兒往前竄……”
夜色很長,席東晁覺得,就算是這樣,和蘇言蹊說一輩子的話,他都不會覺得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