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將一大堆的資料放在了辦公桌上,“總裁,這是按照您的意思,新擬定的合同,這是……”
將大致的資料都彙報完了之後,助理又拿出了一份行程表,“晚上六點有一個飯局,是和盛悅集團的老總……”
“推了。”
不等助理說完,紀以臻就以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打斷了他的話。
助理楞了一下,才道:“總裁,晚上的飯局商談的是公司和盛悅的合作,這是在三天前商定的,就這麼推了,不大好吧?”
紀以臻頓了下筆,思忖了片刻才道:“那就讓徐經理代替我參加吧,有什麼情況,電話裡彙報給我就成。”
說着,紀以臻看了下手錶,立馬就把手裡的鋼筆放了下來。
在助理還一臉懵逼的時候,紀以臻站了起來,拿起椅背上放着的外衣。
“以後,超過五點的任何活動,一律取消,我早上九點過來,晚上五點會離開,中午吃飯的時間不會呆在公司,你就按照我說的其他空餘時間,重新安排行程,明白了嗎?”
助理覺得非常地不可思議,作爲工作狂的總裁大人,有朝一日,竟然會按時上班,準時踩點下班。
這種事情,只有下頭的那些小員工纔會每天這麼做吧?
集團上下的人,誰不知道,總裁工作的時候是有多麼地拼命。
但是眼下,作爲工作楷模的總裁,竟然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別人不知道這個中的緣由,但作爲助理,整天在公司和紀家來回跑的助理而言,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總裁這麼做,一定是爲了江舒意,他名義上的嫂嫂,實則,卻早已是他的女人!
但這個真相,助理可是不敢向任何人透露半分。
吩咐完了之後,紀以臻就離開了公司。
一回到紀家,管家就迎了出來,“二少爺您回來了。”
“舒意在哪兒?”
一到家,張口詢問的就是江舒意,不過管家已經是習以爲常了,“大少……江小姐在臥室休息呢。”
在紀以臻的面前,紀家上下都不敢稱呼江舒意爲大少奶奶。
畢竟,紀以臻爲了江舒意,可是公然和紀澤遠作對,而且眼下,江舒意還懷了紀以臻的孩子。
這個時候如果在紀以臻的面前,還稱呼江舒意爲大少奶奶,豈非是不識好歹?
“這個時候還在睡,她今天的胃口怎麼樣?”
管家笑着回道:“江小姐的胃口不錯,今天中午,吃了一碗飯,飯後還去花園散了會兒步,大概是四點左右說是累了,就上樓休息去了。”
這麼說,是睡了快一個小時了。
雖然孕婦的確是比較容易嗜睡,但睡多了也不好,因爲晚上會容易失眠。
紀以臻打開房門,房內的視線很昏暗。
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果然便瞧見,江舒意窩在牀上睡着了。
但她睡着的時候,整個人是蜷縮在一塊兒,縮在最角落裡。
這是極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現。
有時候,即便是紀以臻陪在她的身邊,她也是這樣缺乏安全感。
紀以臻慢慢蹲下來,正打算把被子往上拉一些。
忽然,江舒意叫了一聲:“不要!”
雙手驟然舉起,紀以臻在下一瞬,就握住了她的雙手。
並在同時,將她嬌小的身軀帶入了懷中,輕輕地撫摸着她的後背,“不怕,是噩夢,不怕。”
似乎是聽到了紀以臻的聲音,江舒意顫抖的身子,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而後,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當看清近在咫尺的男人之時,她有片刻的恍惚,“以臻?”
“是,是我。”
江舒意把腦袋埋入了男人寬厚的懷中,而後,有悶悶的聲音響起:“你回來了。”
這些天以來,江舒意發現,只要紀以臻沒有陪在她的身邊,她一個人睡着了,就總是會不斷地做噩夢。
也只有這個男人,真真切切地在她的身邊,觸碰到他的體溫,聞到只屬於他的味道,她的心才能慢慢地平靜下來。
紀以臻當然是感覺出了江舒意的害怕,撫摸着她的後背,“舒意,是不是做噩夢了?要不,我不去公司了,就在家裡陪着你,好不好?”
在公司的每分每秒,紀以臻都覺得是度日如年。
他的心裡,一直惦記着江舒意,在想她有沒有乖乖地吃飯,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總之,滿腦子想的,都是江舒意好不好。
一個人在家裡,就要面對紀澤遠,江舒意是非常地害怕。
可想到,紀以臻掌管着君臨集團那麼一家大公司,她不能這麼自私地,把他拴在她的身邊。
而且,君臨集團是紀以臻辛辛苦苦打拼下來的,江舒意不希望,到時候因爲她,而讓集團面臨危機。
這麼想着,江舒意就從他的懷裡擡起頭來,“不用了,我在家裡挺好的,剛纔只是做噩夢了,孕婦總是容易嗜睡,也容易做噩夢,沒什麼關係的。”
紀以臻撫上她的面容,將她額前的碎髮輕輕地別至耳後,“舒意,辛苦你了。”
說着,紀以臻忽然發現了什麼,“咦,好像是胖了呢。”
“你之前不是說,要把我養得白白胖胖的,現在我胖了,你不高興?”
聞言,紀以臻就笑了,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把江舒意直接給抱了起來。
江舒意被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地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以臻你要帶我去哪裡?”
“先等等。”
說着,紀以臻就把江舒意放在了沙發上,而後折身出去。
回來的時候,手裡拿着一個體重器,還有一個本子和一支筆。
江舒意有些奇怪,“你拿這些東西做什麼?”
“從今天開始,每天我都要測量你的體重,記錄下來,還有,我們每天都要拍照,我會做一個相冊,這樣等我們的寶寶生下來了,我可以告訴他,他的媽媽是有多麼地偉大,多麼地辛苦,才把他生下來的。”
看紀以臻這麼興致沖沖的樣子,江舒意心裡趟過一股暖流。
從之前她就知道,紀以臻一定是一位好爸爸。
糖糖出生的時候,沒有享受這樣溫暖的父愛。
而肚子裡的這個小寶寶,如果能在如此溫暖的父愛包圍下,健健康康地降世的話,讓她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她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