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我叫楊戩，當你見到這一頁生死簿時，我已經死了！
周清見到這一幕，微微吐息。他知道，這是無常劍中太乙痕跡徹底消退的徵兆。
“李道長是打算拋棄無常劍嗎？”周清心裡生出一個疑惑。
某種意義上，李志常介入周清前世因果衍生的宇宙，成了周清的老師。所以他和魔童，還算得上同門師兄弟。
至於誰先誰後，肯定要用拳頭來說話。
但以李志常的無拘無束，無牽無掛，未必會認可這段師徒情分。
畢竟老李當初都直接說了，幫他是爲了要周清的人情。
周清自然也不會舔着臉去拜師。
他從魔童手裡接過鏽跡斑斑的無常劍，上面的斑駁鏽跡，分明是一段段古拙的歲月。
而在鎮元子眼中，周清身上有種不可言喻的隱秘修行氣息散發出來。
“他距離混元無極，怕是越來越近了。”鎮元子心中做出判斷。
周清很清楚，他的道心經過前世衍生宇宙的淬鍊，加上進入三清之墓的那段路，三清之發的考驗，以及壁畫時空的經歷，令他的境界愈發向着混元無極靠攏，但終究不是混元無極。
在這片時空中，大天尊嚴格來說，其實是混元無極，只是隱在幕後。
這裡到底不是真正的初古紀元，而是拓印版本。
在外界多元宇宙中，證得混元無極的大天尊，恐怕是通過了某個道祖的幫助，進入這處壁畫時空裡。
周清猜想，很可能那位道祖就是媧皇。
也就是說，大天尊的目標，很可能和他一樣，其實是乾坤鼎，並且掌控山河社稷圖，甚至利用這處從初古紀元拓印下來的時空，更接近道祖的境界。
這應該是媧皇和李風的賭局。
大天尊亦是媧皇眼裡的工具。
又或者是看牢人？
山河社稷圖，便是牢房。
無常劍徹底沒有太乙痕跡後，與周清愈發融洽。
周清曾經掌控過絕仙劍，而無常劍與絕仙劍是完全不同的感受，他心裡冒出一個念頭，哪怕無常劍的殺機如此可怕，死在它的劍身下，竟也是一種美好的解脫。
這和絕仙劍的絕滅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他甚至從無常劍傳遞的感覺裡，看到了一尊尊驚才絕豔人物的隕落。
這些萬古天驕，飲恨劍下，居然都沒有怨恨，那是一種朝聞道、夕死可也的感覺。
死在無常劍下，居然能在死去的剎那，得悟大道。
周清想到，此前李風就說過無常劍的特性，那是修道人用來自殺尸解的法劍。
兩相印證，這種奇怪的特徵，倒是不難解釋了。
周清心裡豁然生出一種明悟。
鎮元子原本是死在上清手中的，如果死在無常劍下，對他而言，命運會不會向着更糟糕的境地流動呢？
周清下意識看了鎮元子一眼。
鎮元子禁不住心裡發毛。
“道友想到了什麼？”
周清沒有回答，而是笑道：“法會已經結束，道友該請我們吃草還丹了。”
鎮元子禁不住一撫須，“該當如此。”
周清揮了揮袖袍，一個肥頭大耳模樣的元神從袖袍中滾出來。
這元神身影正是天蓬，“多謝天尊。”
天蓬向周清行禮。
周清灑然一笑：“天蓬道友，你這真身我暫時救不得，如今先隨我在五莊觀做客吧。”
天蓬想到那個張家溝的恐怖，哪裡還敢回去，說道：“法身再修一具便是，就不勞煩天尊費心了。”
周清微微一笑：“這樣也好，只可惜元神之軀嘗人蔘果，多少有些沒滋沒味。”聽到人蔘果，天蓬也是元神法眼一亮。
“我也能吃到？”
周清看了看鎮元子。
鎮元子含笑道：“天蓬元帥自然有資格吃人蔘果。”
天蓬：“天尊和鎮元大仙，打算要小仙做什麼事？”
周清灑然道：“以道友的能力，能幫到我什麼嗎？”
周清的話，好似刀子，照着天蓬的元神捅去。
天蓬苦笑道：“幫不到。”
周清：“但有人能幫到。”
“弱水？”天蓬反應過來，隨即搖頭：“天尊，那我寧可不吃這人蔘果了。”
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想連累弱水的。
周清：“我有地仙之法，名爲天河真法，需要天河相助，所以貧道的意思是，希望到時候弱水道友，別給我添麻煩就行，難道這也不行嗎？”
天蓬：“只是如此？”
周清：“道友覺得我有必要對你撒謊？”
天蓬：“……”
說話間，清風仙童已經用金擊子敲下人蔘果，取到大殿來。
一人一個，各自服用之後，還剩了三個，卻被周清收下了。
鎮元子也不問周清緣由。
隨後，周清就勢在五莊觀內打坐，周天星辰隨之受到牽引，有無窮無盡的星力涌向五莊觀，玄妙莫測，化生出一座大陣來，驚動了天庭、地府。
…
…
楊戩踏着黃泉浪濤，天眼睜開，看向天庭。
那巍峨森嚴的天庭，道蘊重重，即使這爲曾經作爲司法天神的大人物，如今也看不透天庭。
在三十三天上，一尊無法想象的存在，俯瞰塵世，掌控着三界六道衆生的命運。
“舅舅，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當他來到人間道，解救被地獄道入侵，陷入苦難的衆生時，赫然發現一個驚人的秘密。
那就是他的舅舅——三界至尊，赫然將三界六道衆生的命運掌控着。
一道道天條，本是媧皇曾經所設，卻成爲他舅舅操縱滿天神佛的鎖鏈。
當楊戩發現這一點時，毅然決然斬去了天條鎖鏈，同時也窺視到了萬劫不磨之境。
當他踏入這個境界時，更加意識到，重重天闕，猶如一座座神山，壓在他的道心上。同時，亦察覺到了自己元神裡，居然還有師父玉鼎真人的本源。
他的師父，玉鼎真人，一度是十二金仙中，戰力最強的存在，如今居然已經隕落了。
當他追根究底時，赫然發現，自己的過去和未來，居然都陷入虛無中。
原來他，這位司法天神，元始門下，第三代最出色的弟子，已經“死”了。
偏偏楊戩根本沒有任何關於他已經隕落的記憶。
同時，他還在不久前，見到了生死簿最後一頁。
“我叫楊戩，當你見到這一頁生死簿時，我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