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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回事兒蚱蜢叔?我哥這是?”
兩條腿軟綿綿的垂着,褲子上都是血,氣若游絲,瞅着比柳氏的傷還重了不少。
“縣尊打的的嗎?”
“那倒不是。”蚱蜢一臉的愧疚,“縣尊還不敢打秀才公,你那個四叔突然反悔了,縣尊大人震怒,將我們給哄了出來。
然後突然出來了兩撥人正在打架,就把我們給裹了進去,你四叔趁機逃跑了,那兩撥兒人突然合到了一起,我們沒注意,少爺捱了一棍子,要不要找大夫?”
絲絲嘆了口氣,不用問,敢在洛州城這麼幹的還能有誰呢?
“蚱蜢叔,咱生意先停一部分,將莊子裡的人調過來一半,護院。
找人去打聽一下縣尊大人的住址,把神農白菜堂的孫有爲請來,讓他不要聲張,我不想麻煩別人。”
蚱蜢若有所思的領命走出去,又回來了,“小姐,要不要通知老大一聲,洛州城他還是能說的上話的。”
“不要。”小天突然睜開了眼睛,“不要,就不要驚動鬱叔叔了,這點小事我們能,能解決。”
“對。”絲絲也點了點頭,“我們要用自己的本事救出娘。”
鐵打的漢子蚱蜢,心頭就是一酸,多懂事的孩子,這樣的孩子都欺負,天打雷劈的。
很快孫有爲來了。
“孫叔兒,能治嗎?”
“好懸那,你們惹了誰了,這差一點兒就拍到了腰上了,要是腰折了,大羅金仙也沒辦法了就。不過也夠毒的,板子上居然釘了釘子。”
絲絲狠狠的捏住了拳頭,秦家,咱樑子結大了。自家的仇要自己報,因此她不想把這些事情跟孫有爲講。
“孫叔兒。我們哪裡知道啊,我們攏共來洛州城都沒五次。”
小丫頭還挺謹慎,也很仗義怕連累人,可是不說老子就查不出來了嗎?
下午一個小小的身影來到了縣尊家的後院兒。四下無人,一棵喇叭花順着狗洞鑽了進去。
“主銀主銀,我聽到一件事不知道有用沒有。”
“講。”
“老夫人正在準備花,三天後就是花會,勝出的將代表洛州作爲貢品進獻上京。”
絲絲猶豫都沒有猶豫。將小老鼠放了出去,下達了一個命令,讓那些花花草草斷根,一棵不留。
作爲菟絲小仙,她也不忍心這麼幹,可是爲了救母親,拼了。
“小主銀,府裡大亂,老夫人讓管家去仙人橋尋訪,那裡是花鳥市。
將小老鼠和喇叭花收進來仙苑。絲絲也閃身進去,開始運轉仙靈之力。
喇叭花死死纏住了絲絲的大腿,“小主銀你要做什麼?”
“我要讓晴雨樹發芽。”
“你瘋啦?晴雨樹已經死了”喇叭花點着小喇叭頭,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花蜜,權當是眼淚了,葉片也跟着一抽一抽的,“你那點兒仙靈之力,支撐這個仙苑都有難度,還妄想催生晴雨樹,還要晴雨樹按照你的意識催生出種子來。這不是吃人你說夢嗎?
搞不好你會毀了仙根,變成渺小的凡人的。”
絲絲吐了吐舌頭,一點兒不悲觀,而且顯得很瀟灑。
“爲了疼我的娘。變成凡人又如何,我覺得值了。”
仙苑裡掀起了滔天的巨浪,以及彩兒痛苦的嗚咽,她只能用這樣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悲傷,卻不能阻止,絲絲的意志就是仙苑的意志。沒有人能夠違抗。
絲絲將自己身體裡所有的仙靈之力,源源不斷的融進了晴雨樹的根莖裡,先是白色的稀薄的和煦的霧氣,漸漸的變成了金色的暖流,最後變成了鮮紅的血淚。她的小小身子也跟着搖搖欲墜起來,矮了有小半頭。
終於晴雨樹上生出一片紅綠相間的葉子,生機,晴雨樹終於恢復了生機。葉片下,散發出了三色的光輝,喇叭花爬上去,將葉片翻開,一棵泛着三色光輝的種子在哪裡悄無聲息的誕生了。
喇叭花將種子摘下來捧到了絲絲的手裡,就在這個時候異象陡生。
“哈哈哈哈,讓我吃了你吧,你這麼渺小笨蛋的東西,根本不配擁有這等仙府。”
一個黑影突然遮住了絲絲所有的視線。
“老龜你?”
“一個神仙混到這個份兒上,你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呢?不如把仙根讓給我,助我昇仙。”
“絲絲快走。”
喇叭花的身軀驟然擴散開來,死死的纏住了老龜的腿。
唧唧一聲,小老鼠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跟刺蝟一樣衝着老龜的眼睛射了過去。
“渺小的東西,你們主人都不是我的對手,你們算什麼呢?”
老龜的腿兒一蹬,喇叭花瞬間碎成千萬片,老龜脖子一縮,小老鼠狠狠的撞到了堅硬的龜殼兒上,變成了一灘血水。
“小喇叭,金毛。”
“他們倆已經去了,現在送你去作伴兒,怎麼樣?開心嗎笨蛋?”
老龜的腦袋獰笑着伸向了絲絲,就在這個時候,一股強大了的水流將絲絲一卷,下一刻,絲絲跌到了地上。
“小喇叭,金毛,你們等着,絲絲會爲你們報仇的。”小拳頭在地上捶了一個坑,“該死的老龜,居然敢恩將仇報,都給老紙等着。”
艱難的爬起來,艱難的挪到了街口,正好遇到了一頂空轎子,用脖子上的瓔珞作爲交換,讓轎伕把她擡到了仙人橋。
她現在身上沒錢了,從來沒有想到過,跟了自己無數年的仙苑會被別人霸佔,荷包裡只剩下了幾個銅板,平常數着玩聽響動的,她現在特別的喜歡數錢。
用兩個銅板買了一個包子,渾身沒有一點力氣,希望能讓自己舒服點。
用八個銅板買了個花盆,讓好心的店主送了他一些泥土,並且澆透了水,搬着花盆到了仙人橋的橋頭,坐到了那裡,將種子種上,沒一會兒一株含羞帶怯的水仙便長了出來。
雖然不是彩虹瀑布澆灌出來的,卻飽含對母親濃濃的深情和救母的決定,以及擔心母親安危的重重憂思。
因此此花讓人看一眼,悲從心生,看兩眼,催人淚下,看三眼,百轉千回,忍不住停下腳步,憂慮起自己白髮蒼蒼的老母親在家可安好。
不一會兒就聚集了不少的人,自然也引起縣尊家管家的注意。
“小娃娃,你這花——。”
還沒問完就看見地上有沙子歪歪扭扭的畫的幾個字:賣花救母兄,花賣有緣人。
“你老母可在堂?”
“家母已經故去多年。”
“那不賣,我這花名叫遊子吟,只賣高堂在世的人,請回吧。”
這叫什麼破規矩呀?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