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緩緩起身,忍者腹間劇痛,‘顏子卿’那一掌已經將紫府劍嬰擊碎,現在,紫宸已經在硬撐了。
“你不是子卿,你是誰?”紫宸看着對面的‘顏子卿’說道。
“早就聽聞天極門大師兄顏子卿與劍心閣三弟子紫宸相交莫逆,沒想到竟是真的。”‘顏子卿’說話間,變成了一個渾身包裹着黑色煙霧的人影,黑影不知是嘲諷還是讚歎。“閣下到底是誰。”“將死之人不必知道的太多。今天我來會會那把天元劍!”
紫宸見對方不肯表明身份,只好作罷,“天元劍是我派祖師所留,豈是你能覬覦的。”“嘿嘿,劍癡小兒當年機緣得到天元劍,算起來還有我的一份功勞呢。”“放肆!”衆弟子齊聲大喝。“長輩說話,你們插什麼嘴。”黑影一揮手,衆弟子持劍相御,可惜,巨大的實力差距讓他們一瞬間就飛了出去,“噗!”吐血聲四起。
“不要輕舉妄動,對方可能是元神境大能,或者更高。”紫宸揮袖示意衆弟子安靜。“嗯,識時務者爲俊傑,看來你深得君子之道啊。”黑影誇讚一句。
“那你還偷襲!”有弟子怒斥。“偷襲?年輕人,這叫用最少的代價取得最大的利益,再說了,我的目標是天元劍,你們,切,雜魚。”黑影不屑搖頭。黑影說完,無視衆人,向天元巨劍所在行去。
“且慢。”紫宸出聲阻止。“怎麼?你現在這樣還想攔我?”“職責所在,門規所定,哪怕粉身碎骨,也是要攔上一攔的。”“哼,哼哼”,黑影怪笑,“有骨氣!那我就看看你怎麼攔?”黑影繼續向天元劍所在行去,步伐故意放慢,好像在等紫宸使出手段。
“林棟!”“弟子在!”“佈陣!”“遵命!”林棟收劍入鞘,轉身行禮,“有勞各位師叔師伯!”“我等願聽師侄安排!”衆白袍弟子轟聲應諾。
“劍心閣劍意大陣,起!”
“鏘!”衆人抽劍舞動,劍影煌煌,精神意念氣勢隨着劍身舞動迅速融爲一體。
“天地有正氣!”“喝!”衆人氣勢凝聚出一道虛幻劍影。
“有意思。”黑影看着虛幻劍影說道,雖然他揮手就能破去,但他沒有那麼做。
“雜然賦流形!”虛幻劍影慢慢凝實。
“下則爲河嶽!”天地之間有浩渺氣息涌來。
“上則爲日星!”更多的天地浩渺氣息涌來。
“於人曰浩然!”凝實的巨劍顯露出鋒銳的氣息。
“沛乎塞蒼冥!”劍勢已然蓄勢待發。
“皇路當清夷!”“含和吐明庭!”林棟兩句說完後,衆人又是齊聲應喝,“喝!”凝實的仿若真劍的劍意,帶着浩然正氣向着黑影激射而去。
黑影先是不屑,然後漸漸變得重視,又變成了凝重,現在看着飛來的劍意大劍,心中升起濃濃的忌憚。“一羣雜魚還能讓我忌憚?哼!”黑影憤怒出聲,氣勢全開,對着襲來的大劍悍然一擊。
沒有爆炸聲,因爲大劍和黑影對峙,竟然旗鼓相當。“簡直豈有此理!”黑影不能接受沒有一掌擊退大劍的事實,爆喝一聲,一股巨力爆發。大劍被擊退,但打了個旋兒,又飛了回來。
那邊林棟繼續朗朗出聲,紫宸看着臉色通紅的衆人,喚出本命劍,看着君子二字,微嘆,“老朋友,今日也許就要再見了。”紫宸摸摸劍柄,感受着劍中傳來的不捨,微笑。那一笑,宛若可使天地失色。紫宸催動破碎的元嬰,感受着天地間無處不在的天地正氣,緩緩運劍於胸前。
“風檐展書讀,古道照顏色!”劍意巨劍氣勢達到頂峰,重重的撞擊在黑影身前,黑影雙手運掌抵擋,“噗!”黑影吐血,但劍意巨劍也是強弩之末,被黑影擋住之後,瞬間潰散,凝聚大劍的衆弟子紛紛吐血昏迷。
“噗,咳咳。”林棟雖然不需要凝聚劍意,但他要引導浩然劍勢,氣機牽引之下,他也吐血重傷,癱倒在地。
“一羣雜魚也能讓我吐血,你們死後也該驕傲了!”吐血的黑影彷彿沒受什麼重傷,說着手上一拍就要把那些人滅了。
這時天地間因爲大劍潰散而散開的天地正氣彷彿受到指引紛紛向着一處涌去,那架勢比剛纔還要迅捷。
“嗯?”黑影感受到異動,轉頭看出。只見受重傷的紫宸彷彿已經好了,渾身氣勢正在節節攀升,元嬰巔峰,化神,化神中期,元神後期,大乘期…最後停留在一個虛無縹緲的境界。
“你,你做了什麼!?”黑影驚恐出聲。
紫宸沒回答他,仍舊保持着運劍於胸的姿勢。“君子爲正。”風淡雲輕的一句,似乎在說着某種天地至理,若不是至理,怎麼連整個天地都回蕩着紫宸的話呢?
…普陀寺,正在念經的慧岸,停下誦經聲,“慈悲爲正。”…極樂宮,爲靈花澆水的憐衣,輕聲應和,“情意爲正。”…某處地下空間,正在絞殺黑色怪獸的萬晨,變得更加難看了,“修羅爲正?哈哈哈…”…萬靈山脈,磐石和力鼎幫一隻靈獸搭建好巢穴,風聲吹過,他們什麼都沒聽到…
“吟!”君子劍劍鳴聲迴應紫宸的話,天地有一瞬間的失色,失色過後,黑影倒地,已然重傷。
“林棟。”紫宸收劍,負手而立。
“弟子在。”一旁看呆的林棟起身行禮。
“我走後你便接替我管理門派事物。”紫宸輕聲回道,聲音有些縹緲。
“師,師父,您…”“原本你還未到金丹境界,不該給你門派道號,但我馬上就要羽化,便給你取一個吧。”紫宸身體開始虛化。“師父!”林棟跪地大呼。“起身,男兒膝下有黃金。我劍心閣弟子只跪拜天地。”紫宸面容模糊。“是!”林棟起身。“君子當虛懷若谷,如淵如海。便給你取個淵字,道號極淵。你看如何?”紫宸的身影已經模糊不成形狀。“弟子謝師父!”林棟低頭行禮,擡頭再看時,哪裡還有紫宸的人影。“師父!”林棟,哦,不,極淵跪地痛呼出聲。
天地間凝聚的浩然正氣向着天空散去,好像正在迎接他們的君王迴歸。紫宸所在的地方留下一柄鏽跡斑斑的劍,似乎已經死去,不再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