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木狼飽含期待的一擊,確鑿的落在了餘列的身上。
但是一道白光浮現在餘列的周身,輕易的就將鳥籙強大無比的攻擊,給抵禦在了餘列的身外。
這一幕讓奎木狼的表情,直接就呆滯住了。
也讓所有瞧見這一幕的人等,全都神色僵硬。他們完全沒有意料到,丹成符寶的攻擊,居然能如此輕易的就讓餘列給抵擋下來。
“這、這餘家子的身上,也有符寶不成?”
但是緊接着,更加讓他們難以置信的情況,又出現了。
餘列在擋住鳥籙的攻擊之後,他並沒有抓住機會再急切的離去,而是駐足在了半空中,望着那一擊不中,即將再次攻擊向他的鳥籙。
他的雙手一攤開,做出了彷彿要受死一般的動作。
只見在他的雙手之中,陡然間就出現了一道虛影,比他人還要高大的門戶,嗡的出現在天地間,迅速擴大!
其餘人等看見餘列的舉動,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餘列是要施展什麼手段。
但是奎木狼一看見,它的臉上當即就露出大驚之色:
“不可能!井木犴,你居然開府成功了?不可能!”
餘列此時在身前展開的門戶,正是通往他紫府中的門戶。
剛纔那鳥籙的一擊,是他動用仙寶鳥籠,完美的庇佑自身,剋制了鳥籙。
但是仙寶鳥籠只是防禦護身的法寶,並不擅長於鬥法殺敵,也不擅長於收攝敵人,除非敵人主動的鑽入到鳥籠當中,餘列方纔能夠借用鳥籠將對方鎮壓掉。
好在鳥籠不擅長收攝敵人,但是他的紫府可以啊,一旦敵人進入他的紫府當中,便是相當於進入了鳥籠!
須知餘列剛剛之所以臨陣脫逃,可不是他真個膽怯,被奎木狼的手段給嚇住了。
他就是爲了能夠將鳥籙從奎木狼的身旁引開,方便自個收拾對方。
只不過,若是奎木狼謹慎,始終和鳥籙不分開,餘列當然也不敢主動上前挑釁,而是會順着坡就下。
如果對方都不拼命追殺他了,他又何必非要上前打生打死?逃才爲上策。
三四十里地外。
餘列站在半空中,凝視着半空中殺意騰騰的鳥籙,心中頗是驚喜:
“哈哈!奎木狼啊奎木狼,此鳥籙與你分隔幾十裡,汝之神識觸手不及,如何能操控它?此等蠢物,還是由貧道來爲你收起來吧。”
眼下鳥籙無人操控,便只能呆板死硬的攻擊餘列,餘列只需要將紫府入口在身前展開,對方的一應攻擊就都會落入他的紫府當中,並極大概率的,衝殺進入餘列的紫府。
“不好!不!”
被鴉八纏住的奎木狼,當瞧見餘列的紫府門戶後,它也是陡然間就想了起來,餘列身上可是有手段,能夠將裝着白巢道師肉身的仙寶都給收走。
此刻餘列大開紫府門戶的舉動,極可能就是想要讓他的鳥籙自投羅網。
不、不是極可能,而是就是如此,且餘列的把握極大!
因爲一個築基道士的紫府,且是開闢不滿一甲子的紫府,其絕無可能承受丹成符寶的攻擊。尋常的道士,珍惜養護紫府都還來不及,絕也不會用紫府來擋災。
餘列的此舉,明顯就是有十足的把握,處理鑽入其紫府中的鳥籙!
奎木狼電光火石間醒悟過來,目眥盡裂,它龐大的狼身發抖,不顧一切的就朝着餘列衝過來,要接應鳥籙。
此獠口中還發出咆哮:“回來!回來!寶貝聽令,速速回歸。”
可是奎木狼的動作終歸還是慢了數拍,且它的聲音想要傳遞到三四十里開外的地界,也是需要耗費上一點時間。
這點時間對於丹成鳥籙而言,其動作甚快,迅猛至極,已經足以對餘列發動數次攻擊了。
剛纔奎木狼便是靠着鳥籙的迅猛,追殺上了餘列。而現在,成也迅猛、敗也迅猛。
梟的一聲!
鳥籙大發神威,它見一擊殺死餘列,口中噴吐出股股白光,瘋狂的朝着餘列紫府中打去,然後雙目純白,殺意大盛,縱身也朝着餘列飛來。
一絲絲白線都出現在了它的周身,赫然是白巢的神通——大割裂術的影子。
然後如此威勢赫赫的鳥籙,便衝到餘列的跟前,殺入了擴張到近百丈高大的紫府門戶中。
嗡嗡,猶如泥牛入海般,其沒入門戶中後,浩大的聲勢陡然消失。
在餘列的身邊,尖嘯聲、空氣激鳴聲,也統統都消失不見了。
只剩下他緊閉着眼睛,獨自的站立在半空中,連忙打量紫府天地。
“回來!”奎木狼的呼喚聲,這時候才傳遞到了餘列的跟前。
並且它更加淒厲憤怒的吼聲,也是滾滾來襲:
“不、不!你還我鳥籙。”
奎木狼望見鳥籙消失,氣得是目中噴火,口中吐血。
它的身子也像是掉落進了寒窖中,隱隱發抖,又氣又怕:“姓餘的,他手裡的究竟是何種仙寶……”
一時間,奎木狼心中退意大升,它都有點不想再去管什麼好處,而想着自己是不是應該快點開溜纔是。
否則的話,餘列都能輕易的將其鳥籙收走,會不會也能動用仙寶,將它也翻手鎮壓掉!?
但此子若是輕易能動用仙寶,剛纔就應當將它鎮壓,不必玩這一出。奎木狼糾結的身子發抖,其他所有瞧見這一幕的人,也都是身子發抖。
特別是從餘列硬抗住鳥籙,再到他收走鳥籙,其間的費時還不足一息時間。
沒幾個人認得出餘列是開啓了紫府門戶,因此在他們的眼中,餘列僅僅是身子一頓,然後一揮手,剛纔還聲勢浩大的鳥籙,就被其收走了。
然後就是城隍廟上空的奎木狼,如喪考妣。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無數人口中喃喃自語,壓根不明白餘列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即便他手裡面也有符寶,也不該如此的輕鬆寫意啊。
特別是潛郡城隍,它神軀戰慄,一個勁的在心間顫聲,慶幸:“好險好險,差一點就站錯隊、投錯人了。”
而餘列這邊。
他在引誘鳥籙攻入他的紫府中時,原本是做好了紫府天地受創的準備,畢竟就算有仙寶鳥籠出馬,丹成符寶也不是好惹的對象,大概率的會在紫府中鬧騰一陣子。
可結果卻是,鳥籠像是恰好剋制鳥籙似的。
對方的白光打入餘列的紫府中,當即就被定在了空中,其所化的整個白巢虛影跳入紫府中,也是當即就被定住。
然後在鳥籙一聲聲不甘心的啼叫中,它被股股白光擠壓着,打回了原型,化作一方印璽狀態的木籙,懸浮在餘列的紫府天地中。
除去在紫府中充當太陽的白巢肉身,其氣血又是消耗了一陣,餘列的紫府天地可以說是絲毫未損,一顆土坷都沒有壞掉。
於是餘列的意識化作人形,打量着被定住的鳥籙,口中是嘖嘖稱奇:
“順利的程度,完全出乎我之意料啊。”
但他也來不及過多的感慨,趕緊的虛抓着鳥籙,往雲霧籠罩的化靈池中甩去。
眼下鬥法尚未結束,鳥籙可得趕緊的炮製,能早一息的清除掉其中的奎木狼烙印,便得早一息。指不定,餘列待會還會迫不得已的,就得將它拿出來用上。
畢竟仙寶鳥籠用於護身尚可,但用於主動鬥法,可就絲毫不給力了。
嗖的。
餘列的主要意識迴歸外界,他轉過身子,望着那氣急敗壞的朝着自己撲來的奎木狼,露出了清爽的笑容。
他拱手道:“多謝木兄送寶,每次和木兄相逢,餘某總會大有收穫。
上次是仙功,這次是符寶。敢問木兄,不知下一次又會是什麼?”
這話落入奎木狼的耳中,更加讓它氣得跳腳,大吼大叫:
“婢子養的!本道纔不是你的送寶童子,你快快將鳥籙還給我,否則本道吃了你!”
餘列聽見,以憐憫的目光看着氣急敗壞的奎木狼。
除去餘列之外,潛郡城中的百萬人等,也都是以異樣的目光望着奎木狼。
連依仗的寶物都被人收走了,卻還想着對方還給它,這廝莫不是腦子壞掉了?
啞!
在餘列收掉鳥籙後,鴉八們也是機靈,它們不再拼死阻攔奎木狼,而是伴飛在奎木狼的四周,口中還幸災樂禍的大叫:
“吉祥物、吉祥物!”
“送寶童子、送寶童子!老爺的送寶童子!”
啞啞啞!雅雀聲嬉鬧一團。
奎木狼氣得是渾身都綠了,恨不得將全城都屠殺殆盡。
但是下一刻,讓它瞳孔微縮的一幕出現。
因爲餘列目中的憐憫盡去,取而代之的,是他臉上濃郁的獰笑。
只見餘列身形閃爍,騰雲駕霧的,又朝着奎木狼主動的撲殺而來,他口中大呼:
“無須下一次了,木兄今日,就再爲餘某送上一份大禮吧。”
餘列初開紫府二十年,二十年間連半條細微的靈脈都沒有遷入進去,府中任何靈株靈植都無,甚是荒涼。
他現在也可謂是乞丐敲門,窮到家了。就連前不久留給樸杏的“嫖資”,都是他找尋寶竹鼠借的。
因此奎木狼的鳥籙被收,其道行又是和餘列一樣,對方自然也就被餘列盯上,想要借它身家一用,養肥自身。
數十里的距離,在兩人的雙向奔赴下,眨眼就跨過。
奎木狼開始膽顫,餘列的面色則是愈發猙獰,冷笑呼喝:
“你的紫府,本道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