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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情緒起伏很大,又卡文,寫的時短時長,希望大家多包涵一下,謝謝大家
大廳之中,燭火通明。
紀小白聽到葉白的話,烏黑的眼睛滴溜溜的轉了轉。
“娘,我不要當私鹽販子!”
片刻之後,紀小白哭喪着臉,朝着蘇琉璃撒嬌起來,顯然只當葉白爲他規劃的未來,就是接下他的班。
“私鹽販子有什麼不好,你吃的穿的,全是你爹掙來的,你爹雖然掙了很多錢,卻大半修橋鋪路,廣積善行,懷水城中,哪個不對你爹翹指稱讚。”
蘇琉璃面色有些威嚴起來。
紀小白嘟囔道:“他們說被抓住之後,要砍頭的!”
聽到這一句,葉白和蘇琉璃,面色同時一變,葉白的面色,更是猛的難看起來,陰沉的有些可怕。
“閉嘴!”
葉白啪的一聲,放下筷子,一雙虎目裡,神色異常威凌的看着紀小白,廳中氣息,頓時森冷了下來。
“娘救我!”
紀小白到底還是個孩子,被葉白這一眼駭的不清,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躲要到蘇琉璃身後,不敢去看葉白。
葉白眼中,神色漸漸複雜而悲傷起來,或許是想到了因爲販私鹽,掉了腦袋的老爹葉大富。
“明天給我滾回去上課,哪也不準去!”
冷哼了一聲之後,葉白直接走出了門,進了夜色之中。
“……娘,爹爲什麼這麼生氣?”
過了好一會之後,紀小白才小聲說道。
“小白,以後不可以亂說話。”
蘇琉璃異常溫柔包容的道了一句,並未多解釋。
紀小白懵懂點頭。
“吃飯吧。”
蘇琉璃又道了一聲。
紀小白走回自己座位座下,再次吃了起來。神情沮喪,已經沒有半分興致。
……
月亮漸高。
蘇琉璃收拾完碗筷,又等紀小白睡下之後,進到臥室中的時候。葉白正站在窗口,仰望着星空的方向,神色依舊有些沉鬱。
“小白只是有口無心,童言無忌,你不用太怪他。”
蘇琉璃走到葉白身後。從後攬住他的腰,柔聲說道。
葉白微微點頭。
蘇琉璃又道:“葉白,你打算何時教小白修道?”
葉白微微嘆息了一聲道:“等我完成我爹對我的期望,在此之前,我都不打算暴露修士之身,更不會教小白修道。”
“何時纔算完成你爹對你的期望?”
“……快了,等京城中的那一位,給我送來天下第一鹽商的牌匾,就是我了結了這段期望之時!”
葉白嘴角勾了勾,目光亮起。
蘇琉璃欣然點頭。對於葉白的生意做的有多大,她自然是一清二楚,不過忽又皺眉道:“你真的不打算回以前的宗門一趟嗎?他們鬧的越來越厲害了。”
聽到這裡,葉白目光,再次沉鬱起來。
以他的性子,回到海風星之後,回到藍海大陸之後,怎麼可能不回去看一看連雲道宗的情況,哪怕是神識掃過,但結果卻大失所望。
連雲道宗。早已不存!
在度過了六七萬年的漫長時光之後,這個季蒼茫,葉白等人,辛辛苦苦重建的宗門。也不知道經歷了什麼變故,已經分裂成了七個小門派,分別對應着當年的七座峰頭。
七個門派中的弟子,大多輕佻浮躁,自私自利,爲了爭奪連雲正統。爲了爭奪葉白等人傳下來的法術神通,打的不可開交,死傷不知多少,氣的葉白差點將他們一起滅了!
“世間沒有長盛不衰的宗門,連雲道宗也總有消失的那一天,隨他們去吧,我就算強行統一了那七派,等我離開之後,照樣會在某一天分裂,我對他們很失望。”
葉白聲音冷冷的道了一句,將世情已經看透,或許這也是身在穹天大陸的那些尚存勢力的連雲後輩,也不願意回來收拾爛局的原因。
蘇琉璃聞言,不置可否。
一陣沉默。
葉白今天,情緒起伏,沉默了片刻之後,輕輕拿開了蘇琉璃的手臂道:“我去歸藏島坐一坐,晚一點回來。”
說完,張臂撕空。
……
歸藏島,葉白回來之後,又一處傷心之地。
漫長的時光之後,這座曾經因爲任小邪和葉囡囡而聞名的著名的散修之島,也已經荒蕪。
表面看去,仍是鬱郁蒼蒼,但實際上已經靈氣全無,成了一座普通島嶼,也不知道經歷了什麼樣的大戰,甚至連島都少了一半,小半沉淪進了海水之中。島上不要說修士,連凡人都沒有半個,只有那被青草掩埋的極深的磚瓦廢墟,訴說着曾經的人蹤。
如今的島上,不要說修士,連凡人都沒有,任小邪和葉囡囡的血脈後人,或許早已經消亡,或許已經流落四方。
葉白回來之後,曾以自身對葉家血脈氣息的敏感,尋找過數年時間,但均沒有找到。
撕空來到歸藏島之後,葉白尋了一處沙灘,摸出酒壺,飲了起來。
酒入愁腸,越發苦澀。
……
而從這一天起,紀小白對於學習,更加沒有興趣起來。
上課睡覺,下了課便去山野道冠中鬼轉,期望着自己的仙緣,一如當年的葉白一般。若非葉白和蘇琉璃善名頗佳,恐怕早就被書院革了學名了。
而紀小白的所作所爲,也並非僅只於此,不知道多少次,這個小子帶上自己攢的零花錢,買上一堆乾糧,朝着城外遠方的那些深山密林行去,最終的結果,當然是被葉白逮回來暴揍了一頓。
爲何葉白總能找到他,對於紀小白來說,始終是個迷。
凡人時光。就這樣一天天過去。
紀小白終要長大,而曾經心中熊熊燃燒的道火,似乎也漸漸平息了下去,不再提起此事。專心讀書,不過沒有去考功名,而是幫着葉白打理起了家中的生意,儼然一副少當家的架勢。
憑着葉白的智慧和手段,哪怕是不依靠法術神通。也漸漸把一個小小的鹽商生意,做到了大河國的獨一無二,早已不是最初的私鹽販子,而是正經鹽商,甚至開始隱隱影響到了大河國的財政。
這顯然不是一個帝王能夠允許的,明裡暗裡,如今的大河國君,不知使了多少手段給葉白的生意下畔子,派了多少江湖上的高手來暗殺,但均是莫名其妙的失敗了。
而最終。必然要輪到修士出場!
……
人潮洶涌的街頭,兩個青年男子,一前一後而行。
一人身高八尺,身材修長,相貌英俊,面部輪廓棱角分明,嘴角掛着一個邪氣笑意,目光明亮清澈,穿着一身藍色錦緞袍子,卻又將袖子高高捲起。雙手枕在腦後,嘴裡吹着清脆的口哨,一副吊兒郎當的公子哥的模樣。
看似沒正形,卻不知道迷死了多少女子。路邊鋪裡,不知多少青年女子,在偷偷打量着他。
正是紀小白,如今的紀小白,已經十八歲。
相貌出衆,再加上家底豐厚。又沒有一般紈絝欺男霸女的惡劣性子,當然會惹來很多仰慕,媒婆的腳步,幾乎要把葉府的門檻給踩爛了,不過均被葉白和蘇琉璃一一回絕了。
而紀小白在男女之事這一點上,和十多歲時的葉白倒有些相反,並沒有太大的興趣。
身邊一邊,身高和紀小白差不多多,但身材就要魁梧多了,國字面孔,濃眉大眼,相貌堂堂,一身勁衫,一副孔武有力的樣子。
此子正是紀小白的發小兼死黨秦虎。
秦虎和紀小白一樣,也不是讀書的料,但這小子不知道從哪裡學了一身好武藝,等閒江湖上的好手,都不是他的對手,紀小白屢次追問之下,秦虎都不肯說。
成年之後,秦虎更是莫名其妙的就進了葉家的商號裡幹活,給紀小白做了一個貼身護衛。
二人情同兄弟,紀小白當然不會拿他當外人。但秦虎卻對紀小白表現的異常尊敬,不敢逾越,連走路也是一副隨從架勢的跟在身後。紀小白說了數次,秦虎依舊堅持,只好隨他去了。
這一日,紀小白代替老爹出來,與一位黃姓商人談一樁生意,談的頗爲順利,剛剛結束,出了黃姓商人的店鋪之後,也不急着回家,就在街上溜達起來,畢竟性子還有幾分躁動。
“小白少爺!”
“小白少爺!”
一路過來,不時有百姓打招呼,並不顯得諂媚,一副發自肺腑的樣子,還要得益於葉白和蘇琉璃,賺的錢雖多,但大多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積累了好名聲。
紀小白微笑點頭。
行到一處炊餅攤時,習慣性的喊道:“王嬸,來兩個餅!”
叮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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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竄聲響,銅錢已經放下。
賣炊餅的王嬸,比起幾年前,已經蒼老了幾分,不過神色一如既往的和藹,笑眯眯的遞給他兩個餅道:“多謝小白少爺關照。”
沒有什麼不收他錢的舉動,實在是太瞭解紀小白的性子了,從不來不佔這點便宜。
“王嬸客氣了!”
紀小白接過餅,遞了一個給秦虎,二人一起邊走邊吃了起來。
秦虎吃的飛快,三兩個就吃了個乾乾淨淨,恢復到之前的護衛樣子。紀小白則是慢條斯理的吃着,彷彿吃着人間最美味的東西一樣,細細咀嚼着。
突然,天地之間,有劍嘯聲響,似乎從遠方而來一般,開始微弱,漸漸浩大。
街上的所有百姓一驚,朝聲音來處看去,只見遠方天空裡,突然飛來一團白色光芒,仔細看去,光芒之中,竟是一把冰白色的長劍,在天空裡劃出一道白虹,直刺——紀小白的方向而來,速度飛快!
“少爺。閃開!”
秦虎喝了一聲,一把將紀小白推開。
紀小白重重一聲,摔在地上。
“虎子!”
眼見長劍將要將秦虎的胸膛洞穿,紀小白駭的面上血色瞬間退去。高呼了一聲。
街上百姓,自然個個都是看的呼吸斷絕。
秦虎同樣瞳孔凝縮,但已經來不及做出更多反應,畢竟只是一個會點功夫的人間武夫。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停止!
而就在下一刻。冰白色的長劍,卻彷彿被人一把抓住了一般,詭異的停在了離秦虎胸膛寸許的地方,懸在半空裡,紋絲不動。
一滴冷汗,從秦虎額頭泌出。
一滴冷汗,從紀小白的額頭泌出。
街道之上,寂靜無聲。
“何方高人,鬼鬼祟祟,竟敢壞我的好事?”
剎那之後。一道陰氣森森的蒼老聲音,彷彿炸雷一樣,響起在一干百姓的耳朵之中,所有凡人百姓,瞬間耳膜生疼。
話音落下,無人應答。
又幾息之後,冰白色的長劍,猛的一個掉頭,電射而去,很快無影無蹤。
一干凡人。尚在震驚與疼痛之中,街道依舊寂靜如死。
而倒在地上的紀小白此刻,則是目中光芒亮了起來,想起了自己深埋心中的那個理想。
……
另外一個方向裡。葉家商鋪裡。
一把飛劍,同樣懸在半空裡,紋絲不動。
五六個夥計,駭的渾身發抖,而櫃檯後的葉白,則是面色微冷的翻看着手中的賬本。連頭也沒有擡一下,目光冷靜中帶着某種唏噓,劍尖離他的鼻子,不過寸許之遙。
“老爹,我終於明白一個道理,一個凡人,除非你座上了皇帝的位置,否則都是不可能成爲天下第一鹽商的。即便勉強成功,也肯定當不了幾天。”
葉白擡起頭顱,微凝着目光,在心中說道:“若你在天有靈,請你原諒我,要顯露修士的手段來解決麻煩了!”
心中話音落下,葉白緩緩伸出手去,一把握住長劍之後,法力一動。
喀嚓一聲響!
長劍碎了一堆鐵渣,落在地上。
一干夥計,再次看傻了眼。
掌櫃好大的力氣,但爲什麼這麼鋒利的劍刃,都沒有劃傷手?
心中疑惑生出的同時,不免浮想聯翩,很快之後,看向葉白的目光裡,流露出敬畏之色。
“你們先出去吧,今天的事情,不得亂傳。若有人來見我,只當沒看見,不必阻攔。”
葉白輕輕搓了搓手,淡淡道了一句,聲音不怒自威。傳入衆人耳中之後,衆人身軀一振,醒了過來。
“是,掌櫃!”
夥計們應了一聲,連滾太爬般的跑了出去,生怕遭了池魚之殃。
葉白揹負着雙手,等待起來。
……
只小半盞茶的功夫,就有腳步聲,遠處傳來,匆匆忙忙,越來越近。
“不知道前輩是哪方勢力的高人,我們二人受了那昏君鼓惑,冒犯了前輩,還望前輩見諒!”
人影還未到,一道有些慌張的老者聲音,就傳了過來,依然是剛纔那位攻擊紀小白的陰氣森森的老者的聲音,似乎終於想明白了葉白的厲害一般,聲音裡已經沒有一點囂張跋扈。
葉白擡頭看去,只見兩道身影走了進來。
領頭之人,是個山羊鬍子的老者,身材中等,一身藏青色道袍,眉目蒼老而又精明,有着築基初期的境界。
身後之人,則是個二十出頭模樣的女修,穿着一身黑裙,外照翠煙紗,身材高挑,卻又細手細腳,彎眉大眼,相貌只算中上,膚色微黑,因此顯得一雙眼睛,格外的明亮與黑白分明。
或許是感覺到自己二人捅了大婁子的緣故,面色愁苦,不知將要面對什麼樣的命運。眉宇之間,透着孤苦寡歡之相。
此女竟然和老者一樣,都是築基初期的境界。
葉白看到二人的時候,二人同樣看到了葉白的樣子,在領了這個任務之前,他們根本沒有去在意一個鹽商是什麼樣子,哪怕這個鹽商是全大河國第一的鹽商。
但此時此刻,見到本人之後,二人全都生出心中一驚的感覺!
對方那一雙黝黑的眼睛,彷彿兩汪最幽深的大海一樣,令人一見,便沉淪其中,生出無法自拔般的感覺,揹負着雙手站立在那裡的時候,更是有若山嶽,充滿了天地精神往來的獨絕氣象,隱隱有超然氣概撲面而來,而就是他們門中最厲害的修士,也沒有這樣的氣質。
“高手!”
二人心中一緊。
這種感覺,凡人或許感覺不到,只會覺得此人極有英雄氣概,但二人身爲修士,卻是敏銳的捕捉到了不尋常。
而葉白此刻,只微微瞥了一眼山羊鬍老者,就把目光投到了那個青年女修的身上,他的眼神,異常的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