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梅看着懷中僵硬的妹妹,心如刀割,口中無聲地呢喃:“妹妹,你是姐姐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可姐姐卻沒有能力救醒你,你讓姐姐該如何是好?”
她茫然地擡起頭,無助的目光轉向了果果,卻發現果果目光平靜之極,竟然沒有絲毫悲痛之色!
這一瞬間,葉天梅的心中一痛,暗道:“罷了,妹妹,他爲你做的已經很多,如此珍貴的生機泉,他都沒有絲毫猶豫,便都給了你。即便你是通靈之體,這個回報也足夠了。只是,看着他平靜的目光,姐姐爲何如此悲痛?”
想着想着,她的眼裡,便涌起了一團霧氣,這霧氣迅速凝結成水滴,從她那美麗的眼眸中,緩緩連珠滑落。
桐華不忍再看下去,也轉向果果,柔聲道:“弟弟,你可以救回天菱對嗎?”
果果好似從沉思中被驚醒,下意識地道:“當然。”
桐華陡地眼睛一亮!葉天梅瞬間嬌軀一震,立刻熔化了眼中的風霜,帶着驚人的灼熱,死盯着果果。
果果這才真正從沉思中清醒過來,他整理了一下思緒,分析道:“兩位姐姐,我們躲在水晶棺中,便可以逃避被石化,這意味着什麼?”
沒有等兩女回答,果果繼續道:“這意味着能讓人石化的東西,是一種有形的東西,近似於一種毒;而不是無形的東西,比如法則之力。”
葉天梅和桐華都茫然地點頭。
果果的眼眸中放出睿智的光芒:“而這種近似於毒的東西,也可以看做是肌體細胞間多出了一種污垢,而‘醉煙霞’酒,恰恰是無垢仙禾釀製,最能清除體內多餘的污垢!”
說話間,果果將那半桶酒取了出來。
葉天梅沒見過醉煙霞,但聽果果如此肯定,她也熱切地看着眼前這個足有大半個人高的粗壯酒桶。
而桐華卻瞠目道:“你要將這半桶酒,從天菱鼻孔灌下去?”
“那怎麼可能?”果果一笑。
旋即,他揮手取出一柄斬仙刀,罡元灌注之下,那刀芒瞬間從酒桶上方薄薄地掠過,那煙霞木製作的酒桶,被這一刀直接掀開頂部,變成了一個敞口酒桶,一股酒香瞬間溢滿了水晶棺。
“咕嘟。”角落裡的阿醜,下意識地吞了一下口水。
兩女瞬間明白了果果的想法。葉天梅立刻抱着妹妹,想要將妹妹放進酒桶,果果趕緊攔住道:“梅姐姐,這穿着衣服效果不好吧?”
葉天梅臉色一紅,讓她當着男人面脫妹妹的衣服,她有些不適應;但如果當着自己的面,讓一個男人脫妹妹衣服,她會更加不舒服。可果果是妹妹的道侶,又沒道理讓他轉過身去。
可就在這時,果果已經回身怒斥道:“阿醜,你還不閉上你那驢眼睛?”
阿醜嚇得立刻閉上了眼睛,口中卻嘀咕道:“我怎麼是驢眼睛?”
就這麼一句話的工夫,葉天梅已經震碎了妹妹的所有衣衫,迅速將妹妹放入了酒桶中。而那半桶酒被葉天菱這一擠壓,立刻變成了滿滿的一桶,墨綠色的酒漿,將葉天菱的頭都淹沒,徹底浸泡在醉煙霞中。
葉天梅拿過那薄薄的酒桶蓋,重新又蓋上,以免那酒中能量流失。然後便目不轉睛盯着酒桶,感受着酒桶中的動靜。
片刻之後,葉天梅喜道:“這辦法還真有用!只是恢復速度慢了一些。”
果果仔細感受着葉天菱的靈魂波動,過了一會兒,輕聲道:“梅姐姐,照這個速度,大概需要一年才能醒來。”
葉天梅依然欣喜道:“一年可以恢復,我已經很高興。這裡畢竟從來沒人活着出去過。現在我守着妹妹就可以了,你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果果心中苦笑,在葉天梅心中,別的男人對她妹妹再好,她也感覺不如她自己。
桐華連忙接口道:“弟弟,這裡太危險了,我們先離開再說吧!”
果果卻微微搖頭,目光凜然穿過水晶棺,望着石魔谷的深處,強悍地說道:“不行,還沒給菱兒報仇,怎麼能離開?”
葉天梅一怔,意外地看向果果。
桐華卻嚇了一跳,以爲果果受刺激了,趕緊安慰道:“報仇也不急在一時,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對抗半神還是有很大差距的。如果你非要報仇不可,至少也得三年之後吧?”
果果再次搖頭,目光堅定地說道:“報仇,就在今天!”
桐華看果果如此固執,立刻求助似的看向葉天梅。
葉天梅心中暗道:“從今天的事情來看,他是個極度冷靜的人,甚至有些冷酷。可他爲何要做如此不冷靜之事?難道是做給我看?等我一勸阻,他正好收篷?他如此博取我的好感,是想從我這得到什麼?是我的通靈元·陰嗎?哼,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可真要失望了。”
這些念頭只在瞬間閃過,葉天梅已經開口試探道:“我覺得樺姐姐說得也有道理,我們是即便是報仇,也得有把握才動手。”
這話像是勸阻,又像是激將,把桐華聽得一愣。
果果深吸了一口氣,左右看看兩女,道:“兩位姐姐留在水晶棺中就可以,千萬不要出去,你們絕對扛不住石化。”
葉天梅一怔,旋即就茫然了,難道他真敢出去?
桐華卻瞪大了眼睛,驚訝地問道:“難道你能抗住石化?”
果果一笑,卻轉身道:“阿醜,我們走吧。”
“是,少爺!”阿醜狂喜地大叫一聲,瞬間衝出了水晶棺。在他看來,少爺這是不怪他了。至於出去是死是活,那不用他考慮。跟着少爺在一起,他從來不用動腦筋。如果出去會死,少爺肯定不會出去。如果到了該跑的時候,少爺肯定不會向前衝。
果果的身形,也緊隨阿醜之後,衝出了水晶棺,直接落在阿醜的背上!
“啊!!!”
剎那間,桐華被嚇得一聲驚呼,裹挾着發自靈魂深處的顫抖!
而葉天梅的腦海中,卻瞬間一片空白,好似某種東西轟然坍塌,一息之後,她首先想到的卻是:完了,我把妹妹的道侶逼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