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誇張地抽動鼻子,眼睛微眯,神情陶醉,讚道:“這麼香,什麼香水?”
一縷幽香飄蕩着,神乎其神,倏地鑽入心肺。凌雲默默的品味着,靜靜等待她們三人的反應。
第一轉,清新可人,像晨曦之霧沁人肺腑;第二轉,淡薄暖人,彷彿一縷暖風拂過神經;第三轉,幽遠惑人,若有若無,忽明忽暗,思緒隨之越飄越遠。
第四轉,婉轉引人,昏暗中一道光影婷婷向你走來,婀娜多姿;第五轉,雅緻迷人,愈來愈凝實,搖曳環步,陽光穿過枝葉,斑斑點點灑在草地上;第六轉,奔放醉人,宛若兩條濛濛發光的光影追逐着,纏綿着。
第七轉,舞魅誘人,若即若離,欲拒還迎,卻總是空歡喜一場;第八轉,迴盪激人,款款深情,好似兩股浪花緊緊相擁,濺起千萬斛晶瑩玉珠;第九轉,飄渺幽魂,一縷幽魂戀戀不捨萬丈紅塵,化作嫋嫋青煙淡淡遠離。
以上描述,都是玉簡裡識香高手的留墨。這些胭脂水粉的道道,凌雲哪裡懂得,簡直對牛彈琴,只覺得“九轉滴露幽魂香”極其好聞,如此而已。
凌雲心裡胡亂數着一、二、三……,忽然,他憶起花月如那獨特的體香,令人銷魂蕩魄的幽香,只覺得那纔是世上最好聞的香氣。
霎時間,一股懊惱之意充斥他的胸臆,當時怎麼就忘記送“九轉滴露幽魂香”給她,假若她柔美的嬌軀再灑上這種稀世香水,那飄渺的體香又將變得如何?
凌雲受極品香氣一蕩,又開始胡思亂想:“嘿嘿,也許天下間的男子都要失魂落魄。唉,現在要能聞上一聞就好了。”
大廳中間,那位最美女店員驚得花容失色,心情激動難抑,喃喃說道:“九轉滴露幽魂香,真的是它。”
“羽馨姐,你說它就是……就是九轉滴露幽魂香。”柳離煙不能置信,眼前這位長得一表人才,卻不張揚的年青修士,竟然身懷這等奇珍,說話有點口吃。
最後一位女店員接口道:“沒錯,應該就是它,僅‘九轉滴露幽魂香’能有九種變幻,讓人如癡如醉。”
感覺三隻小魚兒已經咬上他放下的魚餌,凌雲洋洋自得,尋思道:“嗯,識貨就好,我就不信你們能抵住它的誘惑,傳說它是天下所有女子的剋星,即使男子也會爭得頭破血流。”
“唉!”凌雲稍稍昂首,煞有介事扼腕嘆道:“我本想用三滴‘九轉滴露幽魂香’換得葉輕風的消息,看來是行不通了。可惜,此物不能盡其所用,可惜呀。”
凌雲賊溜溜的烏眼輕轉,快速地掃了三人一眼,見她們個個貝齒輕咬紅脣。顯而易見,聽了他這一番自言自語,她們心情反而大起波瀾,彷彿一件垂手而得的珍寶,眼睜睜地與之擦身而過。
雙手負背,踱着細步,凌雲彷彿對着空氣說話,循循善誘:“要是有一位陌生男子在櫃檯上撿到一張絹紙,上面寫着一些關於葉輕風的瑣事,也許他就會落下一個小玉瓶,裡面裝着三滴九轉滴露幽魂香’。而這個男子不是我,算不算違背當初口頭的約定。”
聞言,三人心中突地一跳,面面相覷,顯然有所心動,可誰也不願第一個接口。
凌雲不緊不慢,繼續拾柴添火,柔聲說道:“誰能理解一位母親思念遠在他鄉兒子的愁苦心情?我能,親眼所見,她無時不刻的牽掛,心如針刺的擔心,寢食難安,日漸憔悴,形如枯槁。設身處地,這樣一位偉大的母親,只因某個人的喜怒哀樂,而得不到些許的寄託。我們這樣做,是對了,還是錯了。”
沒有人插嘴打斷,凌雲自由發揮,半晌,見她們還不搭理,漸漸沒詞了,稍顯不自在。
略感尷尬,凌雲硬着頭皮說道:“我並是想與你們做交易,這不是貶低三位美麗的道友……”
羽馨忽然打斷:“你是葉輕風什麼人?”
凌雲如實呈情:“我是他父母晚輩,十分熟悉,來潛龍港時捎來一些物品,要交與他。”
長有美人痣的女店員插口道:“‘九轉滴露幽魂香’乃貴重之物,我們買不起,也用不起,你真願爲他而損失三滴香液。”
凌雲心急了,口中花花:“怎麼用不起,像你們這樣蘭心慧質的美女,最合適不過了。”
“撲哧!”柳如煙忍俊不禁,心裡甜絲絲的。
羽馨抿嘴笑道:“那好,我們需商量一下,你且等會兒。”說完朝倆人招了招手,要她們聚攏過去。
很快,三人團團圍住,竊竊私語,美目不時朝凌雲瞄來,生怕他聽見。
片刻,三人商量完畢,重新分散開來,眉目之間難掩興奮之意,凌雲登時放下心來。
果然,爲首的羽馨代表她們,微笑說道:“也許凌道友說對了,稍後,真有一張絹紙放在櫃檯上,就不知道來人是否真心實意。”說話間,一對丹鳳眼秋波流動,在凌雲身上打着轉兒。
木已成舟,凌雲心情大好,開始調侃起來:“我心可鑑,願與三位一觀。”頓了頓,乾脆挑明說道:“不過,我要看到那位道長怒不竭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