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邁出幾步,敏銳的凌雲就感受到空中一絲異樣的氣氛,令人精神頹廢的古怪感應。
突地從人山人海、熱鬧非凡的鼎沸街,來到門庭冷落、淒涼慘淡的荒蕪道,熱度驟然下降,彷彿深秋暴雨過後,不期而至的陰冷,凌雲若有所覺,禁不住打了個激靈。
放眼望去,這條街鋪的攤主,無論老少,個個無精打采,死氣沉沉,耷拉着腦袋,雙眼無神,目光遊曳,來回掃視路過的行人,期盼能尋到可口的獵物。
凌雲遲疑一下,馬上恢復精神,從衆多攤鋪中,一眼看中一位與自己年紀相近,皮膚黝黑,嘴脣寬厚,一身藍袍的年青道士。
左看右顧,凌雲踱着慢步,漫不經心,迂迴朝他走去。攤位不大,陣列的貨物不多,十幾枚上古儲物戒,二枚古樸玉簡,和一個法寶模樣的東西。
看似敦厚的藍袍道士見客人上門,登時精神一震,悅聲說道:“道友隨便看看。”
站在商鋪前,凌雲不動聲色地拿起其中一枚黃色的古樸玉簡,勉強認出上面四個古字《巨壟手札》,隨意問道:“這枚玉簡多少晶石?”
藍袍道士掃了凌雲一眼,脆聲應道:“一萬晶石。”
在這種店鋪兜售的古樸玉簡,皆爲上古修士所遺之物,都有極其難破的“止窺陣”。
玉簡上面的“止窺陣”等級,比古儲物戒的等級低上許多,只是功法玉簡僅存文字和圖像,質地脆弱,如不得法,強行破陣容易損壞。而古儲物戒裡包羅萬象,丹藥、法寶、玉簡應有盡有,所以價格比它高了何止幾個檔次。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凌雲志不在功法玉簡,所以沒有放出神識,試探其中“止窺陣”的威力。
“嗯”凌雲不動聲色放下手中的玉簡,拿起那件似鐵非鐵,似玉非玉,墨綠色的碑狀法器,把玩起來。
用手仔細摩挲,認真研究起來。半晌,也沒在上面找着一字,更沒發現它的功用,只覺它入手細膩,滑不溜手,手感極好。
凌雲雙手捧起它,偏頭斜視,暗暗送了靈力,金、木、水、火、土,一連變換五種。如牛陷泥海,激不起丁點反應,看來沒有它的獨門功法是無法使用,於是本着多多益善的好學精神,問道:“這個多少靈石?”
藍袍道士堆起笑容,詳細說明,熱情推售:“雖然這個上古法寶沒有出處,不易找出它的使用之法,但煉製它的主要材料‘鐵玉’極爲珍稀,可以提煉出來。如果道友想要,三十五萬晶石。”
話雖如此,只是任何一個法寶裡都布有複雜繁瑣的陣法、符術,有的法寶還蘊含威力巨大的能量,想要提煉它是件極其危險的事情,一不小心,引起法寶的暴炸,得不償失。只有少數名門大派和煉器名家,通過各種大型陣法及特種法器才能安全提煉它們。
嘿嘿,凌雲心如明鏡,暗笑道。他對陣法與符術方面深有探究,諳熟其中的道道。
凌雲故作失望地放下碑狀法寶,取出在臨海小鎮購得的三枚上古儲物戒,微笑着,說出來此的主要目的:“道友幫我看看,這三枚古儲物戒值多少晶石。”
生意沒有希望,藍袍道士大失所望,輕蔑地瞥了一眼凌雲手中的戒子,不悅答道:“哼,它們最多值四千晶石。”
雙目奪眶,雙腳幾乎立即跳了起來,凌雲失聲叫道:“什麼?這些可花了我十萬晶石。”
聽到這話,藍袍面色稍霽,頗有興災樂禍的味道,感嘆道:“呵呵,看來道友最近沒有出來走動,消息閉塞,不知現在的行情與一月前有天壤之別。”
凌雲急道:“哦,我真不知道,究竟發生何事,讓它們的價格一落千丈?道友快給我說說。”一月時間,無端損失十萬晶石,令他一時無法接受。
“一月前,大陸上忽然傳言,神女崖的聖主傳出聖意,從今往後,不再接受任何人的委託,破解上古儲物戒。就是出再多晶石,再有名的儲物戒也不行。道友想想,放眼整個大陸,只有聖主一人能破解上古儲物戒,她洗手不幹了,就沒有最終的客源,誰還願意高價買它。”
“唉,以前那些赫赫有名的古儲物戒人人追捧,價格被擡到天上,現在個個成爲燙手的烙鐵,沒有人敢接,價格也從九霄雲外墜入萬丈深淵。道友知道嗎,一月前,上古修士中重量級人物‘耀日神君’的貼身之戒,在最能打動聖主之列的,曾經開價五千萬晶石,現僅開三百萬晶石,也無人問津。”
“唉,如今那些高價古戒通通身價暴跌,成了死貨,不知有多少人傾家蕩產。而做我們這行的,爲其投入無數晶石與心血,也全化爲泡影。唉,聖主怎能說出這等不負責的話,以後這行還有什麼前途,日子將怎麼過,唉,我連死了的心都有了。”
藍袍修士面色黯然,連連哀嘆,語氣中對聖主頗有微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