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悔恨

可是那道銀芒速度還是不減,在水心厲落地的那一剎那射中了水心厲的脖子,然後這個身體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嘭!”塵土飛揚。

“不啊!少爺!”黑子頓時仰天怒吼起來,眼裡是滿滿的悔恨,淚水揮灑。

那幾個少年都呆住了。

其中一個少年似乎猜到了什麼,哆嗦着雙脣,全身顫抖的道:“剛……剛纔那道銀光是什麼?”

“另一個少年也是臉色慘白地望着水心厲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身體,道:“我……不知道……”

然後他們同時看向了龍星羽,只見龍星羽面色淡漠,彷彿只是做了一件隨手能做的事。

這時小銀從水心厲的屍體下爬出,憤憤的嚎叫了一聲,低頭聞了聞,確定這個人已經死了,然後叼起插在水心厲喉嚨中的銀刀,搖着尾巴回到了龍星羽的身邊,將銀刀交給了他。

“幹得不錯。”他微笑着摸摸它的頭,接過銀刀擦去上面的血跡。

黑子從地上爬起來坐在地上,臉上除了痛苦還有無比的憤恨,重重的喘着粗氣,死死地盯着龍星羽道:“你竟敢殺了少爺,你死定了!!!”

“你死定了!!!”他大聲的吼道,眼中滿是怨毒和悔恨,恨不得將龍星羽剝皮抽筋。

聽到這話的少年們,終於確定了這件事,臉色紛紛變得慘白。他們是跟隨水心厲的,現在水心厲死了,他們肯定會受到牽連,不止他們,連他們的家人都可能會有麻煩。

“少爺死了……”他們不敢置信地看着水心厲的屍體,那個一向作威作福,號稱要得到天下所有美女的水心厲就這麼死了?

無時無刻嘴中唸叨着美女的人,現在卻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靜靜無言的躺在那裡,這是何等的諷刺?

“完了完了,少爺都死了,那我們估計也沒什麼好下場了,長老們肯定會不會放過我們的……”

“都怪那個小子,是他殺了少爺,我們要幫少爺報仇!”有人激動的叫了起來。

“對!給少爺報仇!殺了他!”頓時羣情憤慨,指着龍星羽大叫,似乎忘了他們剛剛被龍星羽教訓的樣子了。

他們紛紛張牙舞爪的向着龍星羽撲過去。

“你們如果想和他的下場一樣的話,就過來吧,我不介意多殺幾人。”龍星羽淡淡的聲音傳來,他們中頓時就有三人停了下來。

這人看着龍星羽手中出現的三把銀刀,明白剛纔就是這銀刀殺死了他們的少爺,頓時臉上呈現驚慌之色。

他們知道就算自己上去了也是死路一條,根本沒有任何意義,所以動搖了。

其餘的二人看着他們畏懼的樣子,忍不住怒道:“你們幾個膽小鬼,反正少爺死了我們估計也活不了了,還不如干脆和他拼命!”

這幾人驚疑不定的看着龍星羽,然後其中一人狠狠一咬牙道:“要送死你們去吧,我可不奉陪!”

說完,轉身就跑,和他一起停下的幾人也急忙跟着他跑了,留下那幾個在原地大罵。

“靠!真的跑了,妄少爺平日裡待你們不薄,你們跟着少爺吃香喝辣玩女人,現在竟然一點義氣都沒有!混蛋啊!”

龍星羽冷冷的看着他們,然後再看看抱着右臂臉色慘白的黑子道:“你要跟他們一起上嗎?”

黑子臉皮一陣抽筋,沒有說話。

龍星羽冷笑一聲,將目光轉向那幾人,道:“要上便上,我不會手下留情。”

他這麼一說,頓時又有幾人怕了,臉色極爲難看,腳步略微向後移動了一點。

其中一個少年深吸一口氣,給自己壯膽了下,大喝道:“來就來,你莫認爲我會怕你!”說完舉起拳頭就衝了過去。

但他還沒跑出去幾步,就見龍星羽右手一甩,一道銀光脫手而出,那個少年還沒來得及反應,便插入了他的喉嚨。

他眼珠一瞪,露出一股強烈的不甘心,然後身體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見到這一幕,其餘的人哪裡還敢再上,剛剛的勇氣和狠勁頓時全無,於是爭先恐後地轉身就跑,還一邊發出驚恐的大叫。

“救命啊!殺人啦!”

“……”

龍星羽將他們逃跑的方向心中,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看向了黑子。

黑子全身一顫抖,感受到龍星羽的殺機,心中漸漸絕望了,臉上的怨毒消失,閉上眼,低聲道:“你殺了我吧。”

“放心,我沒有要放過你的打算。”龍星羽淡淡的道,隨即臉色突然嚴肅起來,慢慢的邁動腳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望着帶着殺氣的他慢慢靠近,黑子還是忍不住頭皮一陣發麻,心中苦澀無比,沒想到他終有一日也落到了這個地步,這就是他多年來助紂爲虐的報應嗎?

龍星羽看着他的表情,已經猜到了他的心中所想,定然是他在臨死之際想到了生平所做的孽,纔會露出這種表情來,心中突然有了一個疑惑。

他站在黑子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道:“你是個好苗子,天賦不比水心厲他哥哥差,爲什麼不選擇在天霧門好好的安心修煉,而要跟着水心厲橫行霸道?”

黑子聽着他的話,心中思緒萬千,想起了以前的自己,嘲諷地一笑,道:“天霧門……呵呵……”他的目光中漸漸有了恍惚,看着龍星羽,緩緩地道:“也罷,反正要死了,就告訴你我的事吧。”

“我是個窮人家的孩子,從小就吃不飽飯,每天跟着爹孃乞討,而爹孃又都是手腳殘廢,爲了能從其他的乞丐們搶到食物,於是我練就了一身打架的本事,每天都在爲食物弄得遍體鱗傷,這種日子我現在想起來,也是苦不堪言,但我爲了能讓爹孃吃飽飯,我愣是這樣撐着走了過來,直到我八歲那年,我和一箇中年胖子打架的時候,水心厲少爺路過,看到之後讓人幫了我一把,從那天起,我就開始記住了他,他似乎對我也很感興趣,每天派人偷偷的給我送食物來,我把這些食物全給了父母,對他們說是我幫別人幹活賺來的,現在我還深深的記得他們那欣慰的眼神,所以我就決定,今生我一定給他們一個好的生活。所以,我答應了水心厲一件事……”

說到這裡,黑子的眼神有些暗淡,或許他的命運就是在那時發生了轉變,如果他當時沒有選擇這麼做,如今也不會落到這個下場吧。

“我答應了水心厲做他的手下,他出錢幫我報名法靈覺醒的儀式,所以那時我的命運發生了改變,先天四道靈痕,土之泥牆元靈形態的我成爲了天霧門的外門弟子,同時,我也永遠的成了水心厲的手下,任憑他使喚。你說、這是不是一種諷刺呢?哈哈……”黑子淒涼的笑了起來,話語中的悲哀讓那個少女都聽得出了神,忘記了害怕和委屈。

“從此,我跟着水心厲,他做壞事,我保護他,他要殺人,我幫他殺,只要是我能力範圍內的,我什麼都幫他做過了。”他看着那個少女一眼,道:“像今天這樣的事,我不知見了多少次,每一次我都只能站在一旁,聽着女孩們的慘叫和哭泣,什麼都不能做,有時甚至還要幫他按住不聽話的女孩,以便他施暴……”

少女臉色頓時又慘白了,尖聲罵道:“你這個畜生!”

黑子聽了,沒有生氣,只是自嘲的一笑道:“沒錯,我就是畜生,我幫他幹了無數畜生的事,心中雖然不忍,但長時間也就慢慢習慣了。今天若是這位少俠沒來救你,你也會成爲那些女孩中的一個,要麼被玩弄之後悲憤自殺,要麼從此跟着水心厲做他的情人,有的還會自暴自棄,離開村子到外面做了青樓女子。”

女孩的臉色更加慘白,身子不停的顫抖着。

龍星羽:“……”

“就這樣過了六年,我已經數不清我爲他擋下了多少次麻煩,受了多少傷,但我沒有後悔,因爲他能給我爹孃好的生活,他們到現在還不知道這些吃穿到底是哪裡來的,我還一直告訴他們這些錢是我經商掙回來的,他們竟然都信了,哈哈哈……”

他突然拜在龍星羽的腳跟前,悲聲道:“少俠,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這樣我死也能瞑目了。”

龍星羽的眼神微微動容,道:“說吧,如果我能做到的話。”

“請少俠在我死後轉告我爹孃,他們的兒子不孝,做了很多傷天害理的事,現在遭到了報應,讓他們……不要傷心。若……若有下輩子,他們的兒子一定會選擇呆在他們的身邊……做一個好兒子。”黑子的肩膀在不停的顫抖着,聲音有些哽咽。

龍星羽悄悄一嘆,他的經歷和自己前世何曾相像?都是同一個爲了目標而走在了一條不該走的道路上,結果越走越遠,最後徒留傷悲。

他看着這個青年拜倒在自己腳前的身影,突然有些下不了手了,他總覺得這個青年身上有着自己曾經的影子,若是殺了,心中定然不忍。

黑子跪着,龍星羽沉默着,就這樣過去了不知多久,才傳來龍星羽的一聲嘆息。

“你起來吧,今天我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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