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被那對叔侄修士所念叨的黃某人卻正坐在火堆旁邊,一邊大口啃着烤狼腿,同時將一塊傳訊玉簡握在手裡感應着其中信息,還時不時拿起旁邊酒葫蘆喝上一口,當真是逍遙自在,簡直跟在崑崙山自家小院裡也沒兩樣。
旁邊慕容英都有點受不了黃昶這種故作悠閒的表演,斜眼瞪視着他道:
“我說,你這也裝的太過火了吧,人家一看就知道是誘餌了。”
“不不不,我可沒有裝——白天走了一天了,晚上當然要好好休息。難得找到些能生火的東西,不好好弄上一頓烤肉,那怎麼能對得起自己呢!”
“哈哈,對對!既然有了美味的烤肉,若是提神小酒能再多一點兒,那就更妙啦!”
旁邊金榮亦是大笑着支持,但慕容英轉頭看了他一眼,卻是一聲冷笑:
“你要是不把戰刀和盾牌始終掛在胳膊上,說這話倒還可信一些。”
被慕容英揭了老底,金榮臉色尷尬,嘿嘿一笑:
“這畢竟還是在戰場上,謹慎仔細些也不是壞事麼……我的兵器可不像你,本命飛劍一念即起,放哪兒都一樣。”
這邊三人嘰裡咕嚕的閒聊鬥口,旁邊抗着一根大石柱的吳大牛卻是不聲不響,可嘴巴也一刻沒停,吧唧吧唧吃的正香。轉眼之間便將大半條狼後肋吃的乾乾淨淨。又拿起一大塊臀尖,嘎吱一口便咬掉一大半……
這幾天他們天天都吃這玩意兒,在習慣了狼肉的粗糲質感以後倒是覺得別有風味,再加上黃昶的燒烤手藝也是在快速提高的,而最關鍵一點是他們以自身法力化解和吸收妖狼肉中所含靈氣的能力也在慢慢增強。這些變化最直接的體現便是:他們的食量越來越大,本來每次燒烤一頭狼便夠四人分食,現在至少要兩頭。
而黃昶對此也是樂見其成——他需要儘快清空包裹呢。先前清理東面羣妖已經佔滿包了,接下來與北方妖族的戰鬥,肯定還會有不少“戰利品”,而且估計檔次更高,到時候要被迫扔掉一部分,可就心疼了。
所以現在他一有機會大搞燒烤晚會,順帶着也把多餘的妖狼屍體處理掉。狼肉若吃不完就先烤乾醃製起來,狼皮剝下待用,其餘筋骨肌腱等有用部位也都儘量先簡單加工一下。至於洗剝出來的內臟下水則挖個坑埋掉,若非白天還要趕路,簡直就像個職業獵人,專程跑這裡面來狩獵的——若是窮散修這麼幹也就罷了,身爲崑崙弟子,丟份兒啊!
本來黃昶還想分一些給公冶乾他們,但戰令堂前輩眼界多高啊,纔看不上這些低等妖獸呢。按他們的說法,先前路上殺掉的妖怪境界高的可多了,很多都來不及收拾,只能放棄掉,只聽得黃昶大喊浪費。
而公冶乾等人對他的龜毛磨嘰其實也頗有微詞,按照他們戰令堂的風格,既然決意向北那就痛痛快快,各種加速術法施展開來,白天晚上都跑起來,即使要保持必要警惕性,防止遭遇偷襲,一晝夜少說也有二三百里的腳程,用不了兩天就能回到他們先前遇敵的地方了。
而且這樣快速移動其實反而不容易遭遇伏擊——對手的移動速度未必有他們快,就算能追上,倉促之下也更容易露出破綻。可黃昶偏偏卻毫無大門派弟子的氣魄,卻跟個垃圾佬似的連一點蠅頭小利都不肯放過,悠哉遊哉的,每天走不了多久便停下來忙着處理先前獵物,一路上到處埋內臟下水,完全不在乎暴露形跡。
於是紅隊便拒絕再和黃隊走在一起——紅隊那幾人可是嚴格按照戰場規則行動的:移動時注意隱蔽身形,休息時更加謹慎小心,包括吃東西也都儘量選擇沒氣味的,解手之後更要將穢物深埋……那兩個散修其實就是跟崑崙派接觸多了,偷偷模仿的戰令堂規矩。
相比之下,黃昶他們這一隊大大咧咧的自然而然就成了誘餌了。然而他們其實都是受過這方面訓練的——戰令堂那位齊師兄先前的十天訓練中,很大一部分內容便是在向他們講解這些。黃昶不可能對此沒有概念,他是故意的?
作爲黃昶的老朋友,慕容英,金榮和吳大牛三人在大多數時候都已經能夠理解他的想法了,但偶爾還是會抓不住頭緒——比如這一次就是如此。他憑什麼肯定這種引誘一定能成功呢?先前洪成勇他們也在這方面多方試探過的,不照樣沒起到作用麼?
對於幾位師兄弟的疑問,黃昶倒也沒賣關子,很痛快的給予了回答:
“就是因爲洪師兄他們的方法失敗了,所以我纔要換一條路子啊。”
“嗯?怎麼說?”
慕容英當然要追問下去,而黃昶也直接回應道:
“以洪師兄他們的經驗之老道,在隱蔽和防備方面肯定是不會露什麼破綻的,但卻依然遭到偷襲。所以我們只能這麼認爲:對於那個隱藏在暗中的襲擊者來說,指望讓它找不着這條路走不通,我們無法擺脫對方的跟蹤。”
“既然躲不開,那就只能反其道而行之——咱們要想辦法讓它主動出手。或者,搶先找到它。”
聽黃昶這麼一說,慕容英頓時撇撇嘴:
“不太可能,洪師兄他們先前也是百般挑逗,故意露出很大破綻,那頭豹子精不一樣沒上當。”
“沒錯,它很有耐性,頭腦也足夠好,隱藏能力想必更強,不會因爲一些破綻就輕易暴露,所以我們纔要換一種方式。”
黃昶哈哈一笑,忽然指了指旁邊一隻沒怎麼開口的吳大牛:
“大牛,自從接下這宗門任務以後,咱們從崑崙山上接受訓練算起,這一路行來,本門和別派的七重天以上後期修士也算遇到不少了,你覺得他們都有什麼特點?”
“特點?”
吳大牛一愣,隨口道:
“實力都挺強的。”
“呵呵,沒錯,煉氣後期實力當然強悍。所以呢,在和他們打交道時,你最明顯的感覺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