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靈看着君岐決絕的背影,突然有種無力的感覺,頹坐在椅子上,有些不明白,她辛辛苦苦給紫冥府釀酒又是爲了什麼?難道她所換來的就是這樣的決絕?
她想了很久,也試圖開解自己,告訴自己那個神獸可能不是白澤,告訴自己神獸那麼做是有它自己的理由的。www,[]
可就算是這樣,她依舊無法讓自己從那種無力的感覺中解脫出來。她覺得她應該去做些什麼,可是她又覺得自己什麼都做不好。
天色漸暗,暮色四合,一切似乎都安靜下來,世界似乎靜止了。
她起身,看着夕陽在地上留下的淡淡的金色痕跡,一陣發呆。
又是一天過去了,到魔界已經快半年了。
她回想起和白澤一起生活的日子,突然意識到,雖然白澤如此對她,而她卻不能棄它於不顧,白澤於她,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朋友。它現在都是被將軍拋棄的神獸,她應該去照顧它,去安慰它。
想到這裡,她便匆匆出了房間,要去尋白澤。
還未出醉花園,便有幾個人怒氣衝衝地踢開醉花園的門。
他們一進來,便看到了雲靈,冷笑道:“公子有事找你。”
“我現在有事,請公子稍等。”她說着便要出去。
那些人攔住她道:“你以爲你現在還是那個不可一世的董姑娘嗎?我告訴你,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一聽這話,她便知道,公子要準備懲罰她了。
她有些意外,她以爲公子會念在她爲紫冥府釀了這麼多酒的份上,饒過她。沒想到,他也是一個無情之人。
“我不接受他的懲罰,我並沒有做錯什麼。^我現在有事,不要攔着我!”
“還這麼囂張!”一張巨大的網直直向她飛來。
她手中靈劍一揮,那網便散落一地,變成細絲,繼而消失。
“沒想到你還有兩下子。”爲首的一人道。
說話間,四面八方已經全部都有靈網向她飛來。
她斬斷一張網,卻又有另外一張網向她飛來。而且那些網越來越堅固,她手中的靈劍已經無法一劍斬破。
終於,一拳難敵四手,她被押解至賀長風跟前。
賀長風坐在榻上,一手擁着一個緋衣女子,一手持着玉杯,冷笑道:“入了宜君樓的人,絕對沒有好下場。”
“宜君樓怎麼了?那不過是個風月場所罷了,你對它何必如此恨之入骨?”雲靈道。烽。火。中。文。網
賀長風聞言,被觸到心中隱秘的地方,原本鎮靜的面容,突然變得憤怒,大吼:“來人,把她關入椎骨樓。【葉*子】【悠*悠】”
“賀長風!”她怒道。
話剛說畢,左臉突然火辣辣地疼。
那個緋衣女子上前搧了她一耳光。
她狠狠地看着那緋衣女子,她趙雲靈就算再怎麼錯,也輪不到她來教訓!
她氣得渾身發抖,卻無法掙開那緊緊鎖着她的靈網。只能任由那些人把她拖往椎骨樓。
長這麼大,活了這麼多年,她何曾受過這樣的侮辱?一路上她都在盤算着如何滅了紫冥府,讓賀長風和那個緋衣女子跪在她的腳下求饒。
可當她看到椎骨樓中各種恐怖的刑具時,她懷疑她能不能活着離開紫冥府。*
她所在的牢房陰暗潮溼,不時會有莫名的東西從腳上爬過,那種又癢又詭異的感覺,讓她背後不住地冒出冷汗。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靠着也不是,最終只能乾站着。
“賀長風!我要讓你血債血償!”她大吼道。
她的聲音迴響在地牢中。
當一切重新歸於平靜的時候,她聽得一聲冷哼。
“誰?”她在手中凝起靈氣。
沒有人回答。
“你是誰?你哼什麼?”
“幼稚。”
雲靈聽出來是一個成熟的男低音,她道:“你憑什麼說我幼稚!你不也是被關在這裡了嗎?!”
又是一陣冷哼。fhzww點com
“你哼什麼哼!”
她的聲音在地牢中一聲聲迴響,過了許久,才漸漸消散。
一切都安靜下來,安靜得彷彿剛纔與她對話的人已經不存在。
這種安靜,讓她回到的現實。如今她在地牢中,她逃出去的機率幾乎爲零,而她活着出去的機率也幾乎爲零。
她有些頹喪,有些後悔,或許剛纔不應該如此強硬。若是她好好思量,向賀長風認認錯,或許也不至於落得這樣的下場,至少可以在紫冥府活着。
或許真的是她太不成熟了,要是她一開始能夠想到一個遮蔽賀長風耳目的方法進如宜君樓,她也不會如此狼狽。或許現在還可以在醉花園中飲酒賞花。
或許,她真的向那個人說的,爲人處世太過幼稚,太欠考慮,一切都由着自己的性子來,完全不顧後果。
“唉~~~”她長長嘆了一口氣。
一陣急急的腳步聲從門口傳來,她的心一緊,這些人很可能是過來對她用刑的。
果然,那些人在她面前停住腳步,打開牢房的門,將她拽了出來。
“放開我,我自己會走!”她甩開那些碰她的人。
“都死到臨頭了還這麼高傲,我真看不出來你哪裡值得你去驕傲了。”
她擡眼一看,是那個緋衣女子,她記得自己似乎沒有得罪過她,唯一一次的相遇,她還給她讓路了。
吸取方纔的教訓,她決定裝得乖一點,便低頭不語,做認錯狀。
那個緋衣女子嘴角冷笑着扯了扯,道:“帶她去澆鐵臺。”
到了澆鐵臺,雲靈才知道什麼是酷刑。澆鐵臺就是將燒得滾燙的鐵,裝在一個漏斗中,漏斗的下方很細很細,每分鐘會滴下一滴鐵水來。行刑者會用一個鉗子夾着漏斗,將鐵水滴在人身上。
此時,那燒紅的鐵水正注入漏斗中,漏斗下方細小的出口還未打開。
看着那亮紅亮紅的鐵水,雲靈可以想象她毀容的樣子,可以聽到她發出的尖叫聲,整個世界似乎天旋地轉了。
“大師兄,救我,大師兄,救我啊!”
可是,羽幕那翩翩白衣沒有出現,周圍依舊是一片昏暗,唯有那燒紅的鐵水炫耀着自己的光芒。
幾乎在一剎那間,她回憶起了所有。
突然,“咣噹”一聲,那漏斗掉落在地,燒紅的鐵水肆意在地上流淌,如同火山的熔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