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這就讓開!”
白麪狼妖出言不遜,可把灰首老妖氣得不輕,但它很快冷靜下來,讓過位置給白麪狼妖出招。須知齊心協力才能以小代價做成一件事。
它若是獨自拼命,倒不怕這祖家小子。畢竟這小兒修煉才二十多年,想來也強不到哪兒去。但這樣做,它可絕對討不了什麼好處。
“白狼你廢什麼話,先動手抓這小子!”巨狼喝道。
“你個銀樣蠟槍頭,平常不是挺有能耐的麼。”白麪狼妖冷笑譏諷。
“你……”巨狼大怒。
祖逖見到妖怪們自己吵起來,不由啞然。他這才感覺慶幸,好在對面不是一條心。最近十年內,他經歷的廝殺屈指可數,以寡敵衆,壓力大得很。
“趁着它們分心離開?”
祖逖對那白麪狼妖驅使的那些銀蟲仍心有餘悸,那速度太快了,威能也不小!
“不,我必須得嚇住它們,不這樣的話,它們很快就能纏上來!這平時,密林必定妖風四起,如今竟無多少動靜,只有四妖圍我,卻不見它們呼來幫手。”
“爹孃那裡尚且狀況不明,亦不知那妖怪最初的言語是否有詐!我若魯莽過去,爲這些妖怪領路,豈不有罪。”
祖逖暗自思量時,他也來氣!
這些天殺的妖怪,擊落飛舟便罷了,非得現身來尋晦氣!他自幼學劍,從未親身擒狼,今兒個這夥狼妖,卻要擒他要挾爹孃!真是畜生不知力窮,當他好欺負!
“這四妖個個法術高強,本領超常,雖各有弱點,但要從中殺一個,也非易事。它們沒有狼王在側,彼此又非生死之交。”
“若以太上劍訣,御劍當空到極致,展現出超凡手段。既遠遠地讓爹孃放心,又虛張聲勢一番,震懾羣妖。它們退避時引動妖風,順勢看破那邊虛實,或許可行。”
祖逖吃着“燭火類修行之法”的痛,加速裂解自身進入二轉的“先天道之神紋”,瞬間氣息大漲,平地一躍而起,就有數十米之高。
本命神劍收起同時,九口飛劍環繞周身,隱有鳴音,引得風聲大作,劍芒四起。祖逖感覺痛楚到了一個極點後,彷彿消失了。
……
“遠小子。”
“三師伯?”
“記住,你手中的劍,同我揹着的弓相比,需要的不是威能。”
……
“一輪又一輪的劍招都一樣的,還擋不來麼?”
“我只是想記住前輩的招式。”
“不,你記下來的,須是自己的改變,這纔是你真正適合的。”
……
下方的紅狼女妖本就盯着祖逖,在他躍起時,就動手攔截,數十根毛髮般細的泛着青光的紅針,叮噹響完,全落了地。
“什麼?”
白麪狼妖同巨狼爭吵時,仍一心二用,眼見祖逖飛身御劍,以爲對方要跑。然而它自恃有銀蟲破堅,並不在意,沒想到紅狼女妖的秘術竟無多用。
祖逖出招了。
他先操控四口飛劍,遠遠斬過去,爲虛晃一招,元力未滿,另外五口飛劍元力滿注,接在後面,方向直對準白麪狼妖。
“這些老妖怪見多識廣,未必沒有碰過別人裝神弄鬼,我必須爆發出完全碾壓的實力,展現出一招制敵的效果,纔不被它們看出是在故弄玄虛。”
“四妖中,那頭巨狼毛皮堅韌,不能和它硬來。”祖逖清楚,雖然之前是一拍擊散了對方的護體月輝,但毛事沒有。
“紅狼女妖懂得金石之術,先受了我一擊,再遭一擊必然不慌。”
“灰首老妖最是謹慎小心,活了這般歲數,不知有多少防範。”
“唯有這小白狼,三者全缺,正好下手!”
祖逖此時氣息大漲,信心十足。他遙遙一指,先是令四口飛劍盡皆劃作流光飛舞,自三妖上方掃過,震懾一番,再斬向白麪狼妖。
其餘三妖驚懼之下,只是作出各自的防守,再想施法助那白麪狼妖已是來不及了。
“哼,我倒要看看你的本事。”
白麪狼妖毫無懼色,身子佝僂起來,竟是快速地現出了本來的妖獸之身。只看那鐵尾橫掃,鋼牙一咬,四口飛劍被擊飛三口,咬住一口。
後面五口飛劍仍是接着同一招,威能卻是突然大上數倍,同時飛劍之間,隱有風雷之聲。
“白麪,鐵尾,鋼牙?或許是有一絲神獸血脈的花面狼,那……弱點是在腹部?”
祖逖靠的是猜,他對狼妖一族的族羣分支,記得還很清楚。花面狼屬於血脈並不駁雜的一支,極爲有名,臉色善變,很難認。
三劍分出,劍招迅速隨風一變。駕起三才之式,如飛葉隨無形氣浪推移,翻過一個圈兒,以更快的速度,由下而上剌向妖狼的腹部。
“怎麼這麼快!”其餘三妖大驚。
“這小兒,怎看破了我罩門所在!”白麪狼妖登時膽寒,失了平常,面如土色。它躲不掉這一招,也絕不甘願放棄,當即竭盡所能,發起狂威。
嘩啦。
差距畢竟太大,那妖狼已傷痕累累,還被一口劍貫穿狼身。
“掙扎?”
祖逖輕聲自語。
他倒有好生之德,後面刺向妖狼的三劍捲過,連帶着其餘飛劍被他收了回來,順便省卻三分氣力。
“嗚~”
“啵!”
背後的偷襲者,選中了祖逖施招的停頓期,待他轉過身去,觸及對方目光,看出了幾分不安。只因劍光護體,有如芒剌在背,擋住了十成攻擊。
“死吧!”
對方話音未落,已然近身,再就此一踢,本就不多的護體劍光瞬間破裂。但祖逖並未疏忽防禦,只見本命神劍憑空出現,斜着一截。
嘭。
對方竟被震得直接遠遠倒飛回去。
“只是遁術爆發了得?”祖逖看了眼落在地上的那隻妖獸,腹部有着很大的傷口,側躺着不知死活。
“狽獸?”
祖逖認出來,這從遠處極快地竄到自己背後的,就是傳聞中與狼爲伍的狽。只是不知,這是跟隨哪隻狼妖的。
“不是說沒有狼,狽就不能行動麼?是了,都成了妖,哪還受這束縛。”
白麪狼妖已面露絕望之色,卻沒見祖逖補上一招。後者再起一式,一舉運起九口飛劍,如秋風掃落葉般,劍光連綿,寒芒乍現,打向正要靠一起的其餘三妖。
“快躲開!”
灰首老妖見此,急聲驚叫。
爾後劍芒所至,塵埃四起。
祖逖收劍回身,高聲遙喝道:“呔,妖怪!我初入修仙一途,未知天命,不敢隨性。你們活至現今,怎會這般猖狂,不自量力!”
囂張!真是氣焰囂張!
然而,三妖此刻不敢言語。它們察覺不出祖逖的深淺,更不明白他究竟施展了什麼禁術,到現在,氣息依舊保持得很強大!
這就是燭火類修行的優勢之一。
爆發歸爆發。
不論是身受外傷,還是完功結束,都不會氣息奄奄。
“怎麼搞的,這小子竟一下子強成這般?”
“老灰,剛剛是怎麼回事,還上不上了?”
紅狼女妖和巨狼先後傳音,詢問灰首老妖。
祖逖看那三妖似乎忐忑不安,輕哼一聲,氣定神閒地招出飛舟來。
“上,還是不上?”
灰首老妖看着這一幕,任由祖逖動作,沉默不答,心中也沒數。
在它眼中,祖逖身上各處都在燃燒着點點火焰,這淡黃色的火焰明明滅滅。它能法用先天之氣後,就曾嘗試過修煉‘望氣’這一類的秘術,還算略有所得,但眼前這一幕實在沒見過。
它們貿然上了,要是白狼那種下場,可就虧大發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這小子還要去荒山裡頭,就金狽那一夥的手段,這會兒應該拿下了吧。”
“奇怪的是,我那一記穿透力極強的暗爪,怎麼沒多大用?”灰首老妖心中鬱悶得很,它實在想不通。
“上!攔住這狂妄的小子!”
“不能上,咱們不是他的對手!”
巨狼和紅狼女妖互相爭吵,待祖逖馭舟離去。二妖立即就停了下來,趕忙過去救入氣少、出氣也不多的白狼和狽獸。
灰首老妖無語,都說老奸巨滑,這倆也不是什麼傻子。它湊上去,遲疑了下,單單向紅狼女妖傳音詢問道:“紅妹子,你的那門秘術用了麼?”
“用了。”
“那怎麼不起作用?”灰首老妖追問,它那一記暗爪同樣是秘術,卻比不得這紅狼女妖的那一門,何爲“聲生於心,有節於外”。
“這我就不知道了。”女妖淡淡道。
……
“報告各位大王,白狼大王它們在與人廝殺。”
破廟前這一羣妖怪開始還沒在意,沒想到才過了一會兒,底下小妖又來。
“報告各位大王,那人已闖入荒山,直奔這裡來了。”
雙頭狼妖兩臉問號。
這也太快了吧,白狼它們什麼時候這麼廢了?
難道雷族仙門那邊違禁,來的人出了前三境?
“金狽兄。”衆妖看向領頭者。
金狽老妖沉聲道:“祖鐵雲,你好大的魄力,舍了一身神通,也要跟我等鬥。”
“分明是……是你們這些妖怪……咳咳……不放過我們。”
祖鐵雲這邊的狀況很不好,他施展禁術,以神道三轉內通,暫變外通,憑一己之力,在破廟重開此方結界,引動一絲“天條法力”。
這地祇封神後,若德不配位,便是破除神格,失去對“天條法力”的溝通,連帶方圓百里荒蕪。即便有妖精乘虛而入,亦無多用,撈不到什麼好處,以致破落如斯。
禁術,終歸是禁術。施展有超乎尋常之威,而付出的代價更是不小,此時,這個男人全靠妻子護持,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