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門的衰落已成定局!”
楊君山下的這個並不算太困難的結論得到了在場大部分楊氏族人的認同。
“接下來在與域外勢力的作戰當中,如若焚天門再次應對失措的話,那麼修煉界各方勢力也不會介意在抵擋域外勢力入侵的同時,再來一場瓜分修煉界曾經第一宗門的饕餮盛宴!”
楊君山的話令議事廳中不少的楊氏族人神色愕然,只有周毅、顏沁曦等幾位卻是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不過能夠有資格參與到如此宏偉的事件當中,還是令他們難以自持心中的忐忑和激動。
“而事實上,恐怕現在針對焚天門的陰謀已經不止是域外一方了,若是我猜測沒有錯誤的話,那麼接下來就算焚天門應對得當,也會有人促使他們‘忙中出錯’,我們楊氏家族在這一場盛宴當中,要做的便是在保持自身實力不受損的情況下,儘可能的收刮各種好處。”
楊君山的話再次令不少的族人面面相覷,甚至感覺到不可思議,然而楊君山卻並不打算做出更多解釋,這種修煉界赤裸裸的利益爭奪,早一點讓他們在別人身上認識到,總好過將來吃個大虧再明白過來要好得多。
“至於與域外勢力作戰的事情,此事便由我來做便是了,我楊氏家族新晉崛起,底蘊淺薄,修煉界不是一直在說楊氏世家乃是‘一人之世家’麼,那麼正好這一次咱們坐實了這個說法便是。”
楊君山的話卻是令議事廳中但凡有些尊嚴的楊氏族人感到羞赧,儘管楊氏目前涌現出來的高手越來越多,世家大族的底氣也越來越足,但不可否認的是,所有這些人加起來都比不上楊君山一個人帶給整個楊氏家族的安全感和榮耀感。
炎州乃是大州,一州之地共分八郡,內中各方勢力範圍犬牙交錯,大致而言,擁有道境存在坐鎮的勢力在炎州便達到了五家。
在這五家勢力當中,僅僅只是焚天門便獨佔爐、燭、焚三郡之地,乃是炎州當之無愧的魁首,甚至曾經號稱修煉界第一宗門勢力,餘下四家勢力當中,金烏派將煌郡劃作勢力範圍,真陽宮的主要勢力在燈郡活動,炎陽門佔據了炬郡,號稱“火獅家族”的鄧氏家族則佔據了大半個煙郡,除此之外,尚有無數勢力、家族主要活動在煉郡以及其他各郡的大勢力掌控的邊緣地帶。
楊君山已經決心響應仙宮的號召前往炎州,而事實上在他尚未進入炎州的時候,便已經連續接到了除去金烏派之外的其他四大勢力的邀請,當然,更受重視的自然不是楊君山慶雲境的修爲以及實力,而是他陣法宗師的身份。
不過在經過仔細的權衡以及從楊君昊、寧斌二人從炎州傳來的消息判斷,楊君山最終還是婉拒了其他三家的邀請,單槍匹馬趕往焚天門。
儘管楊君山對於炎州的形勢已經有了足夠嚴峻的預估,可當他真正趕到炎州的時候,這裡持續惡化的形勢還是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之外。
焚天門五位道境修士遇襲之後,儘管給整個炎州修煉界造成了極大的恐慌,可實際上炎州的道境存在卻並沒有將鬼族的威脅放在心上。
這其實也是在楊君山來到炎州之後纔得到的消息,當日刺殺焚天門五位道境存在的鬼族修士同樣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刺殺華蓋境修士赤泉道人的兩位最終一死一走,刺殺兩位慶雲境修士赤山道人和赤原道人的鬼族修士則是與二人兩敗俱傷,至於隕落的兩位瑞氣境道人則是焚天門的新一代真傳弟子紅楓和紅巖,刺殺他們的兩位鬼族修士得手之後卻是受到了焚天門其他修士的圍攻,最終一傷一擒。
鬼族修士的刺殺之術犀利無雙,往往令人防不勝防,一旦襲殺成功或者失敗馬上遁走,其遁術同樣精妙無比,往往令人難覓其蹤。
可對於道境存在而言,其護身的空間領域大有言出法隨之勢,總是鬼族修士遁術再神妙,在空間干涉之下也難以全身而退,六位鬼王突襲五位道境修士,固然令其三死兩傷,可自身也付出了一死一擒三傷的代價,在炎州道境存在有了防備的情況下,至少短時間內炎州修士不虞有鬼王境的存在出手。
然而道境修士雖然不懼鬼王偷襲,可道境以下的存在仍舊在被鬼族修士威脅,甚至厲鬼境和判官境鬼族修士的肆虐,令整個玉州道境以下的修士人心惶惶,出行之時必定拉幫結夥,生怕落單之後被人偷襲。
再加上金烏派突然反戈一擊,在所有人都不曾想到的情況下,金烏老祖帶領金烏派一干鐵桿黨羽宣佈加入金烏王族追隨者的行列,金烏派隨即分崩離析,不少不甘心成爲妖族爪牙的金烏派弟子被屠殺,域外勢力從不同的方向涌入,煌郡大半卻已經淪陷爲域外勢力盤踞之地,甚至煌郡旁邊真陽宮所在的燈郡以及焚天門堅守山門所在之地的焚郡都受到了波及。
焚郡的位置大約是在炎州中心,其地位大略與瑜郡之於玉州相當。
焚天門的山門所在之地便是在焚郡,而地火淵獄同樣也是在焚郡廣袤地下世界的中心位置,雖然沒有經過證實,但大多數炎州修士都相信,焚天門的山門所在之地便是在地火淵獄的頭頂上方。
或許正是因爲地火淵獄正上方有着焚天門山門鎮壓的緣故,從地火淵獄之中源源不斷涌入的域外修士,在出現在地面上的時候,卻往往分佈在焚郡不同的位置。
在楊君山趕到焚郡的時候,儘管同樣有從爐郡和燭郡趕來的焚天門修士正在源源不斷的增援山門駐地,但整個焚郡局勢已然糜爛,焚天門的山門所在其實已經與一座孤島無異。
所不同的是,焚天門宗門道場畢竟是焚天門傳承數千年的經營之地,哪怕焚天門先前遭遇重創,想要打破山門,覆滅整個焚天門卻並非是一件易事。
楊君山的到來自然受到了焚天門的熱烈歡迎,然而焚天門似乎正處於羣龍無首的狀態當中,儘管招待的很是熱情,但卻始終不曾有一位有分量的焚天門修士出面接待。
楊君山似乎也並不着急,一整天的時間只是在焚天門山門之中允許的範圍內四處閒逛,卻是讓他碰上了不少與他一般同樣趕來馳援的外州修士,不過楊君山細心查看之下,卻是發現這些外來修士當中居然是以習州修士最多。
不過並非所有修士都如楊君山這般彷彿被遺忘了一般,大部分修士在被接待之後,很快便被焚天門分配了職守,隨後編入焚天門修士的巡守編制之中離開。
一些道境老祖如若在焚天門有相熟之人倒也還罷了,若是沒有,片刻之後也馬上會有焚天門的道境修士前來拜訪,雙方密談片刻之後便會從這個負責接待的地方離開,有的時候分別會有兩位甚至三位的焚天門修士同時拜訪同一位前來增援的道境修士,這些焚天門修士之間明顯不和,彼此之間相遇時常常怒目相向,甚至爲了爭奪一位增援修士的去向而爆發爭吵,卻是往往令那位前來增援的道境存在所處的位置顯得尷尬無比。
然而隨着一位位前來增援的修士被焚天門安排後離開,一直被放空的楊君山便越發的顯得突兀,甚至於其他勢力的修士看向楊君山的目光也越發的顯得詭異無比。
焚天門對於楊君山這種不聞不問的狀態整整持續了一日一夜,待得第二日清晨,整座焚天門的山門道場突然爆發劇烈的地動,道場之內有五六座山峰在搖晃當中倒塌,沖天而起的亮黃色岩漿在降落之時已經化爲赤紅色,刺鼻而濃重的灰霧瀰漫,轉瞬間小半個道場都受到了波及,
就在這時,一名長髮被隨意一束披在腦後的年輕修士急匆匆而至,遠遠的看到楊君山便拱手道:“可是玉州君山道友當面?”
楊君山笑了笑,道:“正是楊某,看來貴派終於想起某家來了。”
來人面帶愧疚之色,道:“道友勿怪,並非是宗門對道友不加重視,實在是因爲太過重視,各方爭執不下,反而不好定下道友職守。” ωwш⊕тт kan⊕Сo
楊君山雖早有猜測,但真正聽得眼前修士承認,心中卻也駭然,焚天門內門爭鬥居然已經臻至如此地步。
“不知道有如何稱呼,之前既然爭執不下,如今卻爲何要讓道友前來?”楊君山笑問道。
“在下紅陸,乃是本派的三代弟子。”
來人自我介紹了一句,然後忽然臉上帶了微笑,道:“其實道友職守至今仍舊未曾定奪,只是如今情景道友已經看到,地火淵獄之中域外修士猖獗如斯,在下卻也等不得宗門幾位前輩扯皮,且先將道友請來再說。”
紅陸道人說罷,眯起的目光之中甚至還帶了三分得意和三分狡黠。
“原來是同輩之人!”
楊君山有些驚訝的看了紅陸道人一眼,自從楊君山進階慶雲境之後,同輩修士當中,哪怕是那些名門大派之中,進階道境的不是沒有,但卻大多都是瑞氣境而已,而這紅陸道人還是楊君山第一次見到的同輩慶雲境修士,而且不論雙方的真實實力,單論修爲氣度上來說,那紅陸道人進階慶雲境的時日定然還在楊君山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