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渾的九仞真元,強橫的鍛體修爲,法天象地神通給肉身帶來的加持,再加上作爲頂尖寶器的“銀空”,所有這一切加在一起,便是楊君山敢以徒手接下蘇約道人的下品道器趕山鞭的真正底氣!
然而這一幕對於楊君山來說自然是做足了準備,可落在其他人的眼中,便只剩下“驚悚”二字了!
原本在大戰開始之後,幾道在附近若隱若現徘徊的神識當即如同受驚的兔子一般撤走,緊跟着原本與蘇約道人暗中有着合作的蕭巽乾也顧不得仗義,舍下了此時已然是木若呆雞的蘇約道人,走得那叫一個無聲無息。
而楊君山此時卻如同隻手擎天一般,左手將趕山鞭牢牢的握在手中,右手已然祭出了山君璽,迎面向着蘇約道人砸去。
而此時的蘇約道人卻是避無可避,然而於生死之際卻也爆發出了最大的求生意志,直接捨棄了趕山鞭的爭奪,面對飛來的山君璽,蘇約道人的身後有靈氣真元涌動,隨後在其身後升騰起一條巨大的蛟蛇元神,卻見那元神仰頭髮出一聲無聲的嘶吼,而後在虛空之中蜿蜒着身軀,便向着飛來的山君璽撞了上去。
轟隆!
就如同在半空之中炸開一道晴天霹靂,神通爆發的餘威向着四周擴散,遠處的符陣空間當即被撕裂了一道巨大的空間裂縫,可惜從中立馬便有澎湃而濃郁的赤霞金光涌出,卻是讓人也看不清楚符陣空間之中到底有什麼。
因爲靈元相激而迸發的燦爛散去之後,楊君山仍舊懸空而立,卻見他伸手一招,山君璽於虛空之中飛回落入他的掌中,然而在他身前數十丈之外,哪裡還有蘇約道人的影子?
然而楊君山卻暗道一聲可惜,待得右手山君璽消失之後,指尖掐出幾道印訣,然後在半空之中一引,便有靈光在指尖閃爍,而後便見得他將右手在左手中仍舊緊握的趕山鞭之上點了幾點,指尖的靈光落在趕山鞭本體之上,隨即化作一道道靈光禁制,將這件下品道器封禁並鎮壓了起來。
也正是因爲如此,卻也證明了楊君山剛剛那一擊最終還是沒有能夠要了蘇約道人的性命,蘇約道人仍舊還活着。
楊君山一人懸立半空之中,嘴角掛着嘲諷的笑意向着四周打量了一番,然而四周入眼之處靜悄悄的一片,看上去沒有絲毫的動靜出現。
收起了臉上的譏笑,楊君山發出一聲重重的冷哼,隨即身後有一道空間門戶打開,楊君山後退一步,整個人就此消失不見,只剩下林間的威風還在搖曳着周圍的斷肢碎木,見證着剛剛發生的一切。
符陣空間之中,楊君山的身影從人蔘果樹附近出現的剎那,身子便是一個踉蹌,差一點就要站不穩。
站在一旁的楊沁瑜見狀大驚,連忙上前要攙扶,卻見楊君山已經站穩了身形,便朝着他擺了擺手,道:“無妨,只是左手暫時失了知覺,一時間有些把握不住平衡罷了。”
楊沁瑜聞言大驚,道:“爹,可是剛剛你單手接了那蘇約道人道器的緣故?”
楊君山“嘿嘿”一笑,神色間帶着莫名的意味兒,道:“一位雷劫道人的傾力一擊又哪裡是那麼容易徒手就能夠接得下來的,只是四周窺視之人太多,爲了防止其他人趁火打劫,便只能行此冒險之舉,以圖速戰速決,也好震懾其他懷有不軌之心的各方勢力,唯一可惜的是,最終還是讓那蘇約道人逃掉了。”
楊沁瑜聞言心中一沉,道:“那,這蘇約道人傷勢如何?他本就與爹你素有仇怨,此番更是在爹的手下險死還生,一旦此人傷勢痊癒,肯定會試圖報復。”
楊君山擺了擺手,冷笑道:“此番他的元神幾乎被我毀去,自身本源已然被重創,能不能痊癒還在兩可之間,縱使最終能夠好轉,沒有幾十年的功夫耐心將養,也別想能與人動手。”
頓了一頓,楊君山接着又道:“更何況,這修煉界向來雪中送炭的少,可落井下石的人卻多,此番他身受重傷,能不能在衆多大神通者的窺視之下保得性命,恐怕都不大好說。”
楊沁瑜又請教道:“那,爹,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楊君山看了一眼仍舊在吞吐這赤霞金光的人蔘果樹一眼,道:“接下來應該能夠清靜一段時間,想來沒什麼不開眼的人敢再次找上門來,爲父需要閉關幾日,身外化身需要主持符陣空間,你便照看着這人蔘果樹,再過幾日想來便要掛果,你且每日裡需注意這靈植的變化。”
接下來數日,符陣空間周圍果真便是一片風平浪靜,各方勢力的大神通者仍舊在明霞島上進進出出,將大量砍伐的靈木送到島外,而明霞島上原本覆蓋的大面積靈木正在快速減少,不過在符陣空間的周圍,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保留下來的一片靈植樹林卻是一直不曾有人前來砍伐,當然,這片樹林本身便已經在之前的那一場大戰當中摧毀了大半——
明霞島外的某片海域,原本平靜無波的海面之上突然蕩起一陣陣漣漪,而後海面上空的虛空突然開始扭曲,渾身浴血的蘇約道人從中跌出,他甚至無法控制自己的身形,直接落入到了海水之中,濺起了老大的水花。
“咳咳咳——”
蘇約道人的咳嗽聲中帶着一片片的血沫子,浮在水面上的臉看上去帶着三分猙獰,三分怨毒,三分驚懼,還帶着最後一分慶幸。
“還好還好,總算沒被其他人追上來!”
蘇約道人喃喃自語了兩句,索性便任由自己浮在水面之上,同時運轉自己的修煉功法,儘量的聚攏體內原本已經所剩無幾的點滴真元。
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聲輕笑從海面上傳來,可在此時的蘇約道人聽來,卻不啻於好大一場驚嚇。
幾乎是下意識的,蘇約道人的身軀便要從海面上沉下去。
然而剛剛那道輕笑的聲音再次傳來,卻是打破了蘇約道人最後一點奢望:“蘇道友好興致,居然還有心思在這海面上鳧水!”
看着不遠處海面上突然出現的那道身影,蘇約道人幾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頓道:“張玥銘,居然是你,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張玥銘看着眼前狼狽不堪的雷劫道人,臉上浮現出一絲戲謔道:“若是張某說自己此番純屬路過,那麼蘇道友你信嗎?”
蘇約道人聞言只是發出一聲冷哼,看向張玥銘的目光已經充滿了戒備和隱約間的一絲——絕望!
張玥銘卻是“呵呵”一笑,道:“看來蘇道友大約已經明白自己的下場了。”
蘇約道人死死的盯着張玥銘,道:“蘇某現在只想知道,你到底是如何找到我的?”
“這個問題麼——”
張玥銘語氣一頓,人卻是突然撲過來,在海面上瞬間劃開一道巨大的溝壑,獰笑道:“你以爲張某會告訴你嗎?想要自殺也要也要問過張某同不同意!”
卻見張玥銘一舉欺近蘇約道人三十丈範圍內的同時,一道流光已經從他的手中飛出,卻是在瞬間越過兩人之間的距離,出現在蘇約道人的面前,不等他做出什麼反應,那流光已然準確的命中了蘇約道人的額頭。
不遠處,張玥銘緩緩收回了伸出的手臂,人便站立在海面之上,身形隨着海面波濤的涌動而上下起伏。
而在數十丈之外的海水之中,一塊尺許長的令牌貼在蘇約道人的額頭之上,幾乎遮掩了他半個面部,然而此時他整個人看上去卻僵硬如木,整個人在海水當中起起伏伏卻是一動不動。
張玥銘見狀頓時神色大喜,拍手笑道:“好造化,當真是好造化,不曾想張某的第一位地元靈便是一位雷劫境修士,說來此番還要謝過那楊君山!”
說罷,卻見張玥銘伸手一引,接連從他的背後飛出了三塊尺許長的令牌,連同貼在蘇約道人面部的那一塊地元牌,四枚令牌法寶看上去風格一模一樣,只有在令牌表面的篆刻之類纔有着明顯的不同。
張玥銘得了四元道人當年留下的道術傳承四元封靈術,需要集齊四元道人當年留下的四靈元牌四件法寶,分別是地元牌、水元牌、火元牌和風元牌,之前張玥銘便已經得到了地、水、火三塊元牌法寶,便只剩下了風元牌據說是在紫風派手中。
然而如今看張玥銘手中這四道元牌,地水火風齊全,分明已經得到了最後的風元牌,只是不知他用了何等手段,才能夠從紫風派的手中拿到最後的風元牌。
三枚令牌飛到那地元牌附近,四張元牌分別佔據一個方位,而後隨着張玥銘掐出幾道印訣,體內真元勃發,頓時大喝一聲,道:“地水火風,四靈門開,啓!”
卻見那四道令牌各自有不同的光華閃爍,而後四道光華在半空之中相互融合,漸漸的形成了一道空間門戶,那被地元牌鎮壓的蘇約道人便在此時突然被那開啓的空間門戶吞沒,而後這道空間分戶便又重新化作四道不同的光華,分別迴歸四靈元牌並漸漸收斂不見。
張玥銘伸手一招,四靈元牌飛回到他身周緩緩旋轉,仔細瞧去,四靈元牌似乎並無變化,不過當他的手撫向地元牌的剎那,卻見在地元牌的上方隱隱間有一個頭像勾勒而出,看上去簡單的幾根線條,卻是與蘇約道人有着八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