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舟之中,楊君山的臉色陰沉的可怕!
楊樺仙尊勸道:“不必着急,西山之中如今雖無仙人坐鎮,可一株三五百年火候的靈桑王樹,又能掀起多大的亂子來?到時候孩子們自然會處理!”
楊君山嘆了一口氣,道:“其實我擔心的倒並不是那棵樹,而是留下了被木桑仙尊奪舍的桑無忌這個後患,在楊某登仙之後,此人乃是少有的能夠令本尊吃虧的存在,而且此人奪了巨木仙尊的機緣底蘊,此時怕是已經進階金身仙境,此人不得不防吶!況且此番雖得悉許多秘辛,可新的疑惑反而是越發的多了,更是讓人覺得這其中迷霧重重,摸不着頭腦。”
楊樺仙尊卻是笑道:“本尊卻是關心則亂,想那木桑仙尊可是與普元仙尊同爲開天之初的遠古存在,本尊擔憂此人成爲禍患,可普元仙尊怕是殺他之心更切,如今那木桑仙尊想要躲避普元仙尊還來不及,又怎麼可能會暴露身份去針對楊家?”
楊君山聞言不由自失一笑,道:“說的也是,就算他想要前來尋仇,至少也要將修爲恢復到大羅仙境再說,到時候楊某也未必就怕了他。”
放下了心事的楊君山頓時輕鬆了許多,兩人開始盤點起此番前來桑州的收穫來。
除了楊樺仙尊進階金身仙境之外,最大的收穫當屬楊君山從先天兩儀仙陣的陰陽陣基之中得到了木行第一至寶聚寶蓮,以及本源大損的搖錢樹主幹。
儘管爲了將搖錢樹主幹煉化成爲仙器七寶妙樹的胚子,楊樺仙尊幾乎付出了進階金仙之後一半的本源,但在靈溢宗事了之後,楊樺仙尊卻是又煉化了一顆得自靈桑王母樹精華所凝聚而成的種子,非但補足了楊樺仙尊的金仙本源,甚至還有頗多增益。
說起這顆種子,乃是靈桑王母樹在自行湮滅之後,這株存在了萬年左右的古木所唯一遺留下來的東西。
這樣的一顆種子自然價值不菲,然而剛剛經過了靈溢宗宗門道場之中的靈桑王樹動亂之後,對於這顆種子,諸仙卻是寧可毀掉也不願接手。
最後還是楊君山放棄了一棵原本分給他的靈桑王木,從巨木仙尊的手中討來了這顆種子。
楊君山雖然不曾從這顆種子當中察覺到有什麼木桑仙尊所遺留的後手,不過他原本也無需在意這些,因爲他要來這顆種子可不是爲了再重新種出一顆靈桑王樹,而是爲了給身外化身用來彌補本源不足。
在被楊樺仙尊一巴掌拍爛,將內中的本源精華汲取一空之後,任憑這顆種子裡面藏着貓膩又有何用?
在靈溢宗的事情大致搞清楚之後,楊君山並沒有再搞清算,並非是他以德報怨,而是至少現在靈溢宗還需存在。
不是他沒有覆滅靈溢宗的能力,而是楊君山自己很清楚,普元界主既然已經執意要立族,那麼周天本土勢力的元氣就必須要保留。
在見識了合道境仙尊的手段之後,楊君山可不願做出得罪界主仙尊的事,尤其是現在他自己的手中有着一張界主令諭的情況下。
在最後憑藉一道紫霄神雷平定了靈桑王樹在靈溢宗宗門道場中的動亂之後,楊君山開口討要了兩顆完整的靈桑王木,巨木仙尊自然無有不允,而這兩顆王木已經足夠用來修補長河靈舟的破損,並重新樹立起兩根桅杆來。
這個時候,長河靈舟已經走得遠了。
楊君山揮舞並把玩着手中的一根吃木杖,卻是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遂道:“其實我一直在疑惑,桑州的天地本源如此稀薄,想來大部分應當是被木桑仙尊利用地下構築的根系木脈吸收無疑,只是天地本源的維持極難,稍有不慎便會退化做天地靈氣,他又是如何能夠妥善保存並加以利用呢?”
楊樺仙尊笑道:“畢竟是與普元界主同時代的存在,如若此人當真與那紫霄仙尊一般,曾參與周天世界的開闢,那麼知曉天地本源的秘密自然也並不意外。”
楊君山則道:“如若按照玉州玄黃本源進行對比,桑州的天地本源幾乎被木桑仙尊盜走了一半,如果此人當真能夠對此善加利用的話,那麼這些天地本源幾乎可以一路支撐他衝擊大羅仙境。”
楊樺仙尊聞言卻是看了看本尊手中的那根木杖,此物便是當初桑無忌從身隕的楊君昊身上拿走的本源至寶扶桑木枝,後來這根木杖又到了徐天成手中,如今卻是被巨木仙尊主動物歸原主。
楊樺忽然開口道:“你也說,那只是在最理想的狀況之下。不過那木桑仙尊雖然有保存天地本源的手段,可這種利用數目根系結成木脈並構築陣法的手段,看上去卻像是在借鑑你的方法,可就算是借鑑,就憑一個裘霖怡,嘿,非是楊某看不起她,未必就有這等本事。”
楊君山“嘿”的一聲,道:“桑椹兒不過是一顆被拋棄的棋子,算了!”
距離桑州天地本源現世已經過去了數日,在已經漸漸成型的桑州星宮某處隱秘所在,徐天成滿臉警惕的看着眼前這個熟悉卻又極爲陌生之人。
數棵大樹的虯枝交錯,在離地丈許高的地方織成了一個精巧的巢穴,而桑無忌,也就是木桑仙尊,便盤坐在巢穴當中旁若無人的全身心沉浸在修煉當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原本如同一座雕像一般的木桑仙尊忽然睜開了雙目,在哪一瞬間,原本靜寂的林間彷彿一下子便活轉了過來,到處都變成了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
翠綠、淺藍、淡紅色的光華在其身後一閃而逝,卻被一直注意着他的徐天成看在了眼中。
徐天成頓時面露驚訝之色,對於金身仙境他可並非一無所知,自然明白剛剛在木桑仙尊身後形成的異象意味着什麼,不禁道:“你居然已經鑄就了肝木、腎水、心火三道本源根基?”
不僅如此,徐天成還能夠感知到,木桑仙尊的三道本源根基分明就是新近鑄就,腎水與心火的本源尚顯淡薄,可肝木的本源根基所顯現出來的那種蒼翠之色,卻意味着其根基之雄渾幾近大成。
木桑仙尊微微一笑,道:“這很奇怪嗎?只是時間稍顯倉促了一些,否則再有幾日時光,老夫便能夠將五行本源根基盡數鑄就。”
徐天成冷笑一聲,道:“往日卻是不曾記得閣下有說大話的習慣,莫不是放下了桑師叔的那層皮,閣下便終於可以暴露本性了嗎?徐某雖然孤陋寡聞,卻也明白進階金身仙境之後,只有肉身成聖如同楊君山那般,才能夠直接鑄就五行根基,更不要說閣下乃是奪舍重生之人。”
木桑仙尊搖頭笑道:“肉身成聖之人先天可鑄就五行本源根基是不錯,可修煉界何其廣闊,奇技妙術數之不盡,焉知便沒有其他的方法能夠在儘可能短的時間內鑄就五行本源根基?”
徐天成目光一閃,神色間卻是浮現出一抹嘲諷,怪腔怪調道:“哦,那倒要請教了,不知閣下用得卻是何等秘術神通?”
徐天成什麼打算,焉能瞞得過木桑仙尊?
不過木桑仙尊卻只做不知,反而是一本正經答道:“老夫所用方法叫做‘五行本源嫁接築基秘術’,此乃老夫當年所創,便是利用五行本源至寶來鑄就五臟五行本源根基,雖然消耗的五行本源至寶,幾乎可以用來再次重塑仙軀一次,但卻能大大縮短金仙在五行本源修行上的時日,而老夫奪舍重來,原本的老路只會走的更加順暢,時間也會壓縮的更短。“
徐天成神色變幻不定。
木桑仙尊看在眼中,突然笑道:“怎麼,想學?”
徐天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下了心中的慾望,沉聲道:“我們更害怕普元天尊,靈溢宗上下被閣下玩弄於股掌之中,如今我等只想保護下靈溢宗的傳承道統,閣下之事並非我等能夠參與。”
“那麼楊君山呢?”
木桑仙尊擡眼掃了徐天成一眼,而後伸手將身邊的一簇灌木枝葉翻開,卻見裡面居然有一顆黃橙橙的靈果正在枝頭之上。
卻見木桑仙尊隨手將靈果從枝頭上扯了下來,然後張口一咬,“咔嚓”一道脆生生的聲響,伴隨着淡淡的天地本源氣息。
見得徐天成的眉頭蹙起,木桑仙尊道:“楊君山此番之所以沒有與靈溢宗徹底清算,那是因爲普元志在立族,不可能允許楊君山大開殺戒,可真要是最後普元在周天星界立族功成,你覺得那楊君山可是以德報怨之人?”
“你想怎麼做?”徐天成冷冷問道。
木桑仙尊笑道:“到底不及巨木老奸巨猾,從巨木藉助我的力量將你送出來的時候,事實上他便已經與老夫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普元那裡自然有老夫應付,這場風波不會波及到靈溢宗,但靈溢宗必須在暗中全力助我。”
徐天成不解道:“如何相助?”
木桑仙尊指了指地下,道:“亙古密林的天地本源有一半兒已經被老夫汲取並藏匿,本尊需要藉助靈溢宗的守護大陣來催動這些本源,然後以天地靈珍的形式孕育於桑州星宮之中,老夫需要藉助這些富含天地本源的靈珍來儘快達到五氣朝元的門檻,並儘快跨過門檻凝聚頂上三花!”
----------
長河靈舟已經來到了桑州星界的邊緣,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突如其來的感知驚醒了正沉浸在修煉當中的楊君山。
楊君山目光不定,可神色間卻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楊樺仙尊見狀沉聲問道:“出什麼事兒了?”
“我的三花附身被觸動了!”楊君山目光之中隱約間閃爍着殺氣。
楊樺仙尊一愣,道:“哪裡?”
“海外!”